【一个刀客的命运】【更新至24章】

  一个刀客的命运(一)

  我只是太尉府的一个刀客,太尉府的刀客分一等刀客、二等刀客和我三类,一等刀客住在太尉府最隐秘的后院里,就像幽灵一样诡秘,他们执行那些对于太尉来说不容有失的重要刺杀任务,据说太尉给他们都已安排好了后事,来告诉他们其实他们的生命早已经结束了,生存在这个活人的世界上唯一的目标就是随时准备为太尉去死。
  当然这些传说对于我来说并没有多少相信的成分,我不愿意去相信这样的事实:有活人把自己当做一个死人。似乎我就是一个十分积极乐观的人,我更愿意把这些传说当成二等刀客们因为嫉妒而散播的谣言。
  说到二等刀客,我的理解是:他们在这个世界上多得就像蚂蚁一样,对于江湖上的二等刀客,他们是分散独居的蚂蚁(?),对于太尉府的二等刀客,他们是一个巢穴里面群居的蚂蚁。当然这些只是我的一面之词,你们也可以像我那样理解成:这都是我这个三流的刀客处于对二等刀客的嫉妒而散播的谣言。然而无论如何,也不容否认这世界上的刀客像蚂蚁一样多的事实,而我,只是太尉府的唯一一个三流的刀客。
  人们对于我的存在始终都表示着怀疑,从种种迹象表明我确实只够得上一个三流刀客的水平,而太尉府并不需要一个三流刀客的存在。在这种情况下我很难在这个不公平的世界里轻松地生活下去,于是我以一种信不信由你的态度告诉他们,几代以上我和当今的太尉有着些亲缘的关系,后来家道没落,太尉完全是出于一片同情之心收留了我,说到这里我看到听众们都露出原来如此的神态,于是添加了一段我的先祖如何在一个十分危急的情况下救了太尉的先祖一命的传奇经历,这些二流刀客思想是多么单纯,对此十二分的相信,并从此对我肃然起敬。
  在之后的一个不为人知的夜晚我被叫到太尉的面前,他把我从地上扶起,我喝着美若天仙的姑娘端给我的来自遥远异乡的带着神秘而迷人清香的茶水,然后太尉他老人家给我讲述了一个关于我曾爷爷救起一个晕倒在自家门口的老人的故事,那一年朝廷闹政变,太尉的曾爷爷被政敌派出的刺客追杀,险些丧命,最后在饥寒交迫之下晕倒在一户人家的门口。
  听完这个故事我不敢相信,可是又不得不相信,因为这是太尉他老人家亲口告诉我的:世界上的事就是这么奇怪,有时候相信比不相信要好,因为相信来得更简单一点,在这个如此奇怪的世界上生存,越简单生活也越容易。
  而对于我来说,生活也从此走上了真正简单的道路。
  太尉托人表示对于之前没有好好照顾我的歉意,并且马上派人把我移居到了太尉府更核心的屋子里面,我的对面就住着那些传说中见首不见尾的一等刀客,现在我和二等刀客已经有一个院子和两堵墙的距离,这个距离对于他们来说乃是一个梦想。
  我知道二等刀客的命运,太尉府的二等刀客永远是那么多,可是他们也永远在改变,现在我开始理解他们一些了,他们不知道自己出去了之后还能不能再回来,就算这一次能回来下一次又如何,但是我知道很少有人后悔过,也很少有人去想明天会发生什么,活着的都尽情地享受存在的乐趣。在他们那堵墙之外,还有很多的刀客想要进来,纵然他们都知道自己要面对是怎样的命运,都怀着一点试图改变的令人尊敬的希望。
  而对于所谓的一等刀客来说呢,他们的命运又何尝像人们想象的那么轻松,相反,他们的生活也许还比不上那些朝生暮死的二等刀客那样精彩,那是一种禁欲般的生活,从我这里看他们,仿佛是看着一块已死的土地一样。但这一切只是我的猜想,因为从始至终,我都没有见过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
  我原本只是太尉府的一个三流刀客,现在,那个当初给我端茶的美如天仙的姑娘站在我面前,我的饭菜摆满了一桌子,都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美味佳肴,当这一切都成为过去的食物之后,我就看着这还没有离去的姑娘。这确实是另一道更加丰盛的宴席,然后我开始想到她是太尉面前的丫鬟,这是我从来都没有尝试想象的东西,也许是太尉故意来试探我的也说不定,虽然我并不愿意往这种方向想事情,但当我经历了这不敢相信的一切之后我发现我开始变了,我开始承认这么想并不是没有道理的。我的后背开始慢慢有一股凉意从下往上升起来,直到脖子。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还不离开,当我再一次看她的时候,她正在慢慢地脱下她的外衣。
  “姑娘,你干什么?”我有点阻止她的意思,她没有看着我,也没有停止。
  “是太尉让你这么做的?”我只好问她。
  她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看我,那眼睛里面空洞地没有什么波澜。
  于是我相信了这是真的,我把她抱到了床上,褪下她剩余的衣服。我只是太尉府的一个三流刀客,谨慎地不让自己对面前这上天赐予的恩惠的垂涎的色情唾沫垂落,我甚至有些畏惧这赤裸裸的淫光曝露,便盖上了被子,她的体温也开始慢慢地转温暖了,而且浑身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香味,就像那杯茶一样。我肆意品尝着她身体最柔软的肌肤,用舌头一次又一次划过一双嫩乳的峰尖直到它们慢慢地变得突兀坚硬,连那些从肉体深处萌发出来的环绕着乳峰的如微小的珍珠般的颗粒也一遍遍的细数过。
  我把无法抑制喷出的热气喷在她平坦小腹的凹槽处,当这股热流渐渐流向她的秘谷的时候,我感觉到她的身体终于开始作出回应我的挑逗的一阵阵轻颤,虽然始终抑制着不发出任何的声音,然而身体的反应却已经无法控制。我直接用手指像是探针一样的测试着她整个三角地带,这个一直矜持着的女人被一阵阵莫名的刺探骚扰地彻底崩溃了防线,如此轻易地就放下了抵抗,我把擎立的肉棒顺势送进了它一直哀求着要去的地方,它的温柔乡。
  这是我和女人进行过的最久的一次,当然这其中有很多无法比较的地方,唯一的遗憾是她那充满了诱惑的让人一旦沾染便不愿再离开的胴体,无论我做怎样的努力,它就像是理所当然似地默默地接受着,无论那不断涌出来的淫液说明了欲望已被撩拨得如何赤裸,它还是抑制着不作过多的反应。
  这就像,得到了不愿被给与的你朝思暮想的东西,人的欲望总是作波浪状,原本只是想要单纯的肉体的欲望,得到之后便希望灵魂跟随。我并不是说我超越了常人,我原本只是太尉府的一个三流的刀客,对于这一切我本不抱有一点奢望,加上我原本算是一个极容易愉快和满足的人,所以享用了这一切之后,我只感觉到十二分的满足。
  等我舒服地醒来的时候,这房间里整洁地像是什么也不曾发生过,连我的身体似乎也经过了整理,几乎看不出一点经历过的痕迹。这一切让我想起抚摸过我身体的那双柔软的手,滑过我身体所有的角落,于是欲望又聚集在那根毫不知足的棍子上面,无奈地坚硬挺立。
  在午餐来临之前似乎还有漫长的时间,包裹好自己之后,走出房门,多么美好的充满了希望与满足的一天。
  我第一次见到一个太尉府的一流刀客,多少有一点失望。这个从房间里走出来的人拄着拐杖,在一个同样美丽的姑娘的搀扶下走进了院子里。他空洞地眼神望着我,然后站在那里一直都没有再动一下,就连他的表情也没有丝毫的变化,岁月之河从他的脸上经过,已经到了尽头,只留下了流淌过的沟壑。清晨的阳光下这具行将枯朽的躯体看上去就如同院中多年的古木一样。
  我不敢相信这就是住在太尉府一等刀客房间里的人,我慢慢地向他走近,这个过程中有一片落叶从我们的头顶上飘落,这个季节本不是树叶应该落下的季节,我抬头看着这片绿色的叶子在我的注视中顺着它在晨光中清晰可见的脉络分成两半。
  现在我终于知道一个太尉府的一等刀客,和二等刀客的区别,是不能用来比较的。我不得不相信刚发生在我眼前的事实,那么我也必须相信这样的刀客确实是存在的,虽然至于他是如何做到的我连想都想不出来。
  想不出来的事情又何必多想,大体来说这愉快的早晨又多了惊喜,显得更加有趣。我不敢再向前靠近,就停了下来,那位扶着老者的姑娘微笑着看着我,那眼神好像我们是已经相识了很久的朋友,在这么美好的清晨相遇。在我愉快地装饰成一个好朋友一样也同样微笑着看着她的时候,那老者转过头问她:“你认识他?”
  “不认识”姑娘轻快地回答。然后神秘地凑到老者耳朵旁边,说了一些悄悄话。
  老者点了点头,姑娘又一次微笑着看我,简直美得呆拉,她放开了搀扶的手,就对我说道:“哎,你看到那片叶子了么?”
  “看到了,”我说,“是一片好叶子。”
  “现在是两片拉,”她欢快的说道,“我看你是个挺有趣的人,所以劝你趁着这位铁大爷还没真正开始练功之前离得他越远越好,不然你变成两半可就没那么有趣拉。”
  这种事要是发生在别人身上,多少还带着点意思,可是真要发生在自己身上,那真是倒霉得紧拉。
  “这姑娘可真没的说,不但人长得美,关键是心灵也这么善良,现在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了,要是能以身相报就太好拉。”在匆匆逃回房间之后,我不禁这么想到。
  好了,我躺在床上,想着自己原本只是太尉府一个三流的刀客,因为祖上积德的关系,现在住在一等刀客住的房间里面。吃得是一等刀客的饭菜,昨天晚上,还与自己未曾想象过的女人同床共枕享受了鱼水之欢。这种事发生在谁的身上都美得不可开交,可偏偏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你多少会觉得不敢相信。
  不敢相信的事情又何必多想,想多了就像一个傻子,可是偏偏在这个时候,除了这些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了,这种时候是我最痛苦的时候,为了避免痛苦的折磨,我就盘坐在床,闭上眼睛,想象身体内的真气在脉络之间流转,然后进入丹田。那些无法遗忘的咒语一句一句浮现,我就这样进入了修炼内功的境界。

 


  一个刀客的命运(二)

  我感觉物换星移,时间在空间里面川流不息,不知道过了有多久,我睁开眼睛,在现实世界里一个陌生的女人坐在床边看着我。
  “你醒了”她说。
  “我睡着了?”我看了看外面灰蒙蒙的天色,有点不可思议地问。
  “中午给你送饭过来的时候你就躺在床上,”她说,“看你的样子,是不是练功走火入魔了?”
  这真是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一直认为走火入魔这种事是只可能发生在真正的高手身上的,而我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刀客,这种修炼内功的经历过去曾发生过很多次,练到现在我依然是一个不入流的刀客,所以对于练功昏倒一事,我只能把它当成是上天和我开得一个玩笑。
  “你饿了吧?我去把饭菜热一热。”陌生女人的声音中带着自然的温柔,说完她就起身离开。
  种种事情似乎汇聚成一个很大的问号,然而事情可以解释人,人却解释不了事情;生存有很多更基本的问题才是人应该关心的,比如饥饿。
  我确实饿了,这种感觉一旦产生便越来越强烈,等一桌丰盛的饭菜冒着热气摆在我面前的时候,所有问题都烟消云散了。
  这个女人不是昨天的那个姑娘,她们好像是两个不同层面上的女人,这不同并不仅仅是年龄上面的区别。等饥饿被填埋地差不多了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把这个观点告诉她。
  “哪里不一样?”她饶有兴致地问我。
  她的身子略有些前倾,在我不由自主地被她饱满的胸脯吸引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了那两颗在薄绸缎下面隐隐勾勒出来的峰尖,有那么一个时刻我的血脉不安分地蓬勃了一下,然后我微笑起来以试图掩饰似地对她说:“她还是一个姑娘,而你更有女人的味道。”
  她把身子往后收了一段,以一种略带神秘地笑容看着我,然后拍了拍手。门打开了,五六个丫鬟模样的姑娘走了进来,开始收拾桌上的残羹冷炙。
  “昨天晚上过得怎么样?”等她们收拾了出去,她问我。
  “很好”我说,“没有比昨天晚上更好的一晚了。”
  “你不想知道那个给你美好夜晚的姑娘为什么今天没有来吗?”她说,“你就不想再见见她?”
  “我当然想见见她,不过,既然你已经在这里……”
  她冷笑着打断了我的话:“男人还真的都是这么没有良心的东西,可惜你就算想再见她,恐怕也见不到了。”
  “为什么?”我吃惊地问道。
  “看样子你多少还关心她一些。”她的脸上略有些哀伤,向窗外的月色看了看,“你知道太尉为什么派她来,他对她很不满意,因为很明显她没有让你满意。
  不过现在我算是知道了,原来你对她倒是十分满意,可惜了这如花似玉的姑娘,为你……”
  她的话没有说完,门又开了,刚才收拾的几个姑娘走进屋子,她们在她的背后站成了一排。她看着我,说道:“这是太尉新派来的姑娘,你挑一个吧。”
  我看着这几个姑娘,每一个都很美丽,每一个都如同昨天晚上的那位姑娘一样美丽,这一切都如同梦中一样不能让我相信,如果不是刚刚从这个女人口中听说了一段悲惨遭遇,我绝不会像现在这样面对着她们而无动于衷。我本是太尉府一个三流的刀客,为了生存对于很多事都已变得无动于衷,我并不是说我的良心里面还有一部分没有变得坚硬,我一直努力让自己保持愉快,因为在曾经沉重的生活中愉快可以让它变得简单和轻松一点,直到我对这愉快习以为常,很多事都在我眼中变得美好,现在我只是不希望这些如此美好的姑娘像花一样零落。
  我摇了摇头,对她说道:“你去告诉太尉,我对现在的一切都已经十分满意,我对过去的一切也十分满意。”
  她有点惊奇地看着我,很明显眼神中带着欣赏,她让那些姑娘离开,然后站起来坐到我的身边。她和她们完全不一样,她的身体让男人产生一种原始的冲动。
  “你不是太尉派来的丫鬟,你是谁?”我问她,将奔腾的欲望抑制下去。
  “在这个府上有两种女人,一种是太尉的丫鬟,另一种是太尉的女人。这么简单的道理你还不明白?”
  “我确实不明白,”她的脸在慢慢地向我靠近,我几乎要控制不住了,“你是说,太尉派他的女人……”
  “傻子,太尉他根本不在乎他的女人,他的女人和他的衣服一样多,很多衣服他还来不及穿就变旧了,等到柜子满了,他就把旧的衣服扔掉。”
  在我的眼中,我面前的女人绝不是一件旧衣服能形容的,但是听到她这样形容她自己,我又觉得真是恰到好处。她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温顺地靠在我的怀里,隔着衣服她那两颗乳头在我手指的搓揉下已变得坚硬。连同呼吸的急促,她仰起头把吐露着喘息的微张的双唇送到我的嘴边,让我尽情吸取这如花蕊般的蜜汁。
  她的身体贴得我越来越紧,并不安的蠕动着,几下牵扯之后我们身体最躁动的部分轻易地从宽松的衣服下面裸露出来,我用手托住她丰腴的双臀把她向我身上贴近,然后她像粘着在我身上一样被我抱起,又落到床上,我看着她躺在床上粉色的脸上一双迷离的眼睛充满渴望似地望着我,直到我的棍子终于找到了入口,直刺进她的身体里面。
  她深吸了一口气,双腿张开架在半空中,肉棒在紧密的不断分泌着粘液的下体里面经过几次试探性的进出之后,便开始以一种不可遏止的冲动不断重复着相同的运动,她的呼吸中充满了极具诱惑的呻吟声,像潮汐一样一波一波地拍打在我的心灵肉壁上面。
  我像是麻木了一样只剩下不停地让下体在她身体里面抽送,直到感觉到紧裹着肉棒的蜜穴开始作出一阵阵强烈的颤动,从花心深处有一股暖流满溢出来,她的身体也在这个过程中发生了明显的抽搐。我停下来让下体紧紧贴住她不安的身体,一边解开她还没来得及褪去的上衣,把两团柔软饱满的肉球紧紧握在手里,一边揉捏着一边用嘴贪婪地吮吸着凸起。
  等到她的身体从战栗变得柔软,不安分的肉棒又露出了贪婪的本色,在粘液的帮助下更顺利地发起了更为凶猛的进攻。一次一次的冲锋让它变得越来越炽热,直到那脉搏作了最后一次剧烈的跳动,把它的头部送进她身体里面最深的地方,然后张开了欲望之口喷射出积累了许久的精华。
  天色已经黑了,躺在床上看着身边的女人面带着微笑进入了梦乡,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点睡意也没有,就披了件衣服下床到了院子里。
  夜色中微风带着清凉的空气让我整个人更清醒了不少,在深蓝色的月光下我看到院子的中央有一个人正安静地盘坐在地上。“这地方真是什么奇怪的人都有”
  我心想着,“居然还有挑这种时候这种地方练功的。”我怀着好奇之心一边静静地看着他,事情渐渐变得并不像一开始的时候那么有趣,直到有一个影子在院子中央那块天然的屏幕上面闪过,向着太尉府更深的院子里前行。
  几乎是同时,地上坐着的那位以一种令我惊叹的轻功几乎是从地上飘了起来,足尖点地,就跃过了高墙。这一切都在无声无息之中完成,当我在安静地等待着有什么事情发生的时候,她从背后轻轻抱住了我。
  “不去睡觉,在这里看什么?”她问。
  我转过身,她的脸看上去像牡丹花一样迷人:“你知道这院子里晚上有人坐在地上练功吗?”
  “哦,他们是给太尉值夜班的护卫”她说,“想杀太尉的人太多了,这些刺客一个又一个来送死,就好像飞蛾扑火一样。
  原来如此,以前我一位只有太尉会刺客去杀人,却从来没听说过也有人来刺杀太尉,不是一等一的高手,如何能轻易地避过外面那么多刀客的注意使他们浑然不觉,可是却全都成了这院子里的人的刀下亡魂。
  人的生死简直如同一个玩笑,我想起那片在我眼前分开的树叶,对于一个刀客来说,他的命运也正如这片树叶一样。在这样的命运面前人没有理由不活得更开心一点,而一个男人最开心的事,莫过于有一个依偎在怀的美娇娘。
  “你怎么醒了?”我问她。
  “你刚起床我就醒了,”她温柔地说道,声音中带着妩媚。
  “怎么,没有我睡不着觉?”我望着她眼神中那赤裸裸的承认,愉快地说道:“走,我陪你睡觉还不行吗?”
  她没有走,反而把身子靠到我身上,在我耳边轻声地说道:“你抱着我去嘛,下面被你弄得还有点疼呢。”
  “那我一定要仔细看看,是不是哪里弄坏了,然后再好好地给你揉一揉好不好?”我抱起她走进屋子,这女人有一种麻醉男人神经的天赋,她的身体和眼神如同在无声地呼唤,而这种呼唤得到男人内心很深处的回响,从来也不会希望去拒绝。

 


  一个刀客的命运(三)

  我们又躺在床上,一个是贪色饿虎,一个是抛贞荡妇;一个眼儿媚,专勾人七魂六魄,一个手儿忙,直取那山峦幽谷,这场面不能用云雨这样高雅含蓄的词语来形容,简直是赤裸裸的禽兽行径。
  一边虎口叼着乳头吮吸着柔嫩的乳房,一边魔爪在肉洞里面尽情地挑逗;一边被这色香迷惑地根茎峭立,一边被那无情的侵略搅得淫水泛滥。
  就在这两个老朋友再无法忍耐寂寞准备立刻重逢的时候,她翻滚到我的身上,一只手准确迅速地把住了肉棒,张开双腿让自己的洞口对准翘立慢慢下沉,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结合,男人和女人被设计了需要完成的使命。
  她渐渐地熟练起来,让身体起落地随着她越来越高昂的喘息声变得更加强烈。
  我欣赏着她的乳房尽情地摇摆,幻化出无穷的形状,在这个过程中有一个问题忽然浮上心头,于是我就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这个提问似乎打乱了她的节奏,我几乎感觉到被包裹在温热中敏感的肉棒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然后她的身体又恢复了原来的旋律,新增加的在水平方向的摆动简直让我差一点激动地喷射出来。
  “你就叫我红蔷吧,”她说。
  红蔷动的更快,已经完全失去了节奏,她强咬的双唇间透出扭曲了的音调,如同是来自于喉咙深处的呜咽之声。一首曲子就这样走向了崩溃的边缘,使得我心神不宁起来,从强烈的蠕动中传来一阵阵足以使我的感受神经麻木的脉冲,直到最后的防线从甘愿放弃控制的意识之手里面挣脱,两股自由的液体几乎是同时冲出来火热地相拥在一起。
  红蔷的身体经过几次最强烈的颤栗终于松软地铺到了我的身体上面,我把她的身体更亲密地搂抱起来,她的身上分泌出细细的汗液,散发着迷人的香味。
  转过身子,我亲吻着她泛着桃红色光泽的脸,两具身体在结合处终于心满意足地分离开来。
  “红蔷,”我喊了喊她的名字,她睁开眼带着答应我的呼喊看着我。
  “你喜欢这个名字吗?不喜欢就换一个。”她无所谓的说道。
  “名字怎么能随便换呢?”我认真地回答,“红蔷是个好名字。”
  “名字对我们来说有什么用呢,”她轻轻叹了口气,“名字是用来给人叫的,女人一旦跟了一个男人,就好像他的衣服一样,你见过有名字的衣服吗?”
  这女人和衣服似乎有着不解之缘,老是要以衣服自比,我虽然觉得这样比在我的理解上多少的有些不妥,但同时我又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事实,一个大家都已经默认了的事实。
  “你现在是我的衣服了,我会一直穿着的。”
  “谁说我是你的衣服了?”红蔷皱着眉头笑道:“太尉什么时候要拿回去,你能怎么样啊?你敢和太尉抢衣服穿吗?”
  我不敢和太尉抢衣服穿,就算是太尉他老人家赐给我一件衣服,我都得仔仔细细地叠好收藏起来,可是现在他赐给我的是一个女人,太尉他老人家有数不尽的女人,就像他数不尽的衣服一样,很多的衣服他没来得及穿柜子成了旧衣服。
  所以他又怎么可能把一件送给别人的衣服再拿回来穿呢?
  我把我的这个理解告诉红蔷,她听了之后觉得很有道理,就赞叹地在我额头上亲了一口,然后愉快地看着我。
  也不知道这么看了我多久,她就问了如下的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不需要有名字,那是因为男人都有自己的名字,然后人们可以称她为XXX的女人,或者直接简称为X 氏。这套理论既然被人们所普遍接受那么必然有它合理的地方,它的缺点在于,忽略了一部分的男人,就比如说像我这样的,一个太尉府的三流的刀客。
  像我这样的一个刀客,如果不是命运神奇的发生了改变,是不需要名字的。
  所以就算一开始的时候我有名字,那名字也在刀客岁月中被遗忘了。
  现在这个叫红蔷的女人问我这样的一个问题,使我陷入了难堪的境地之中,我已经没有名字了,可是我不能这样坦白地告诉她,因为她现在是我的女人了,就应该有一个名字,这是理论所得出的必然结论。当然我也可以没有名字,因为她有一个名字,我可以叫做红蔷的男人。这种命名的方法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妥,但是再仔细想想吧,人们叫我“红蔷的男人”,或许会有人问:“那么红蔷是谁?”有人可以告诉他,红蔷是一个女人的名字,不幸的是很多人的思维都被普遍的理论熏陶出了惯性,因为理论的惯性是女人被称作是XXX 男人的女人,所以又会有人问:“一个女人?那么她是哪个男人的女人呢?”
  有一个自作聪明的人告诉他:“她是“红蔷的男人”的女人”,然后我听到很多人的笑声,这其中最响亮的笑声就来自于我自己。
  “哎,你在想什么啊?”红蔷终于忍不住问道。
  我在想什么,我当然不能告诉你,我需要告诉你的,只是我的名字。
  “你刚才问我什么?”
  “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阿飞。”我说。
  “阿飞?”
  “是啊,怎么了?这难道不是一个名字吗?”
  “这名字比我的还奇怪。”
  “这名字一点都不奇怪,曾经有一个很厉害的刀客,他的名字就叫做阿飞。”
  这时候我认真地看着她,继续说:“你那个根本就不算是一个名字,再说你一个女人要什么名字?以后你就叫做“阿飞的女人””
  “我终于知道这名字为什么这么奇怪了”这女人自以为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一样,完全不把她男人的严肃放在眼里,兴奋地拍着我说道:“如果你叫做“阿飞”,在人们口中,你的女人不叫“阿飞的女人”,而是“阿氏”。你听说过有哪个女人叫做“阿氏”的吗?”
  我没有听说过叫这个名字的女人,事实上我不得不承认这名字确实有一些奇怪,后来我才明白,为什么阿飞当年始终都是孤独一人。但此刻我坚定地认为阿飞乃是我的名字无疑,人不知道自己的名字这种笑话我实在承认不来,因此我和这个倔强的女人免不了进行了漫长的关于名字的争论。
  争论的结局是她叫我“阿飞”,而我叫她“红蔷”,这并不是因为我们说服了对方,而是我们渐渐明白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上,对于一个三流的刀客和一件被赠送的衣服来说,名字的意义就像他们的存在对于世界的意义一样的苍白。
  我们可以互相称呼就足够了,同样的,世界对于我们来说,也只是一个苍白的存在。直到我再一次被传唤到太尉的面前。
  这是第二天早晨的时候,我随着侍者一路行走,穿过很多个相同的院子和亭楼,这段旅程终于在一个幽深的房间前结束。
  侍者在门外禀告:“太尉,人到了。”
  房门打开了,左右各站着一个丫鬟,等我走进屋子的时候,她们又把门轻轻地合上。我被领进转角的内屋,当看到屋子里的床上坐着太尉和太尉的女人的时候,我简直有些窒息了。
  “太尉”我跪下来,低着头。
  “起来,坐”太尉穿上鞋子,从床上站起来走到我面前,“还跪着干什么?”
  我匆忙站起来,顺着太尉所指在桌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太尉问。
  “阿飞”迟疑了一会儿,我还是这样回答。
  “阿飞,”太尉似乎是在思考着这个名字的可疑之处,“很简单,叫这样的名字,别人一定很容易就能记得你。”
  我没有说话,太尉作了个手势,周围的丫鬟纷纷退下。我看到床上的女人也在穿上衣服准备离开,但是太尉神奇地转过头对她说:“你不用走,过来倒茶。”
  等她倒好了茶,太尉又示意她坐下。在这样的距离之下,我控制着视线不看她单薄丝衣下隐约可见的身体。
  “阿飞,这两天过得怎么样,满不满意?”太尉问。
  我点了点头,说:“满意。太尉,我一直很满意。”
  “是吗?”他问,“昨晚的女人,你还满意?”
  我感觉后背上像是有很多冰凉的东西在往上蔓延一样,“难道太尉并没有赠送“衣服”的意思,红蔷只是一个考验?”想到这里我不禁暗暗叫苦,更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太尉似乎看明白了似的笑起来,这是愉快的笑,每当我愉快地笑的时候,就会有同样的声音。“看样子你好像对她不是很满意?”笑完了之后他问我。
  “没有!”我急忙说道,“还满意,多谢太尉恩典。”
  “嗯,”太尉笑道,“满意就好。”
  看了我一会儿,他突然指着坐在我身边的女人,说:“阿飞,你觉得这一个女人怎么样?”
  “太尉……”女人刚要说什么,但看到太尉看着的眼神,她没有往下说。
  “太尉,”我紧张起来,手心里都湿了,“阿飞不敢多想。”
  太尉站起来,走到我后面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阿飞,既然你不敢多想,那么太尉就帮你想。太尉对这个女人很不满意,不过念在她过去也算是很让我满意,所以我决定给她一个机会。但是这个机会掌握在你阿飞的手中,现在你想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我说。
  “那么你觉得这个女人怎么样?”
  “我觉得她很不错,太尉。”
  太尉大声笑了起来,当他这样笑着离开的时候,我看到这个女人的身体还在颤抖,就好像我的心在颤抖一样。

 


  一个刀客的命运(四)

  她比红蔷的年纪要小一些,透过薄薄的外衣可以看出来身体的成熟却是一点儿也不比红蔷逊色,只是整体上偏娇小一点,相比之下显得有些部位尤其的丰满。
  像这样动人的尤物,想必是刚进太尉府就受太尉宠爱,面对这突然而来的打击,她像受惊的小鸟一样惨白的脸色还没有褪去,只是呆呆地看着桌子,仿佛还不肯相信刚才所发生的事情。
  没过多久,送我进来的侍者走进卧室,他是来送我回去的。
  “姑娘”我摇了摇她的肩膀,她转过来,眼睛里还有泪水,看着我的目光是冰冷的,“你要留在这里吗?”
  她没有回答我,也没有准备离开的意思,我想她大概需要时间来让自己承认刚才所发生的事,就没有再说什么,在侍者的带领下,又是一番穿廊过巷迷宫一般的行走,回到了我的住处。
  红蔷并不在屋子里,直到快中午的时候她才回来,带着一盒饭菜。
  “你去哪了?”我问她。
  “你去了哪里,我也就去了哪里?”她把饭盒放在桌子上,没有打开。
  “太尉找你了?他和你说什么?”我忙问。
  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狡黠的笑意,道:“太尉找我,当然是问我,有没有让你满意。”
  “太尉这么问,你自然是说很让我满意了?”
  红蔷冲我点了一下头,笑得越来越明显:“没错,我告诉太尉,他对我算是十分的满意,但是我对他却一点儿也不满意。”
  我对这狡猾的雌性的话简直是半信半疑拉,如果说她说这些的时候用的是严肃而认真的表情,那么我能相信那是在骗我,可是现在她用的是仿佛与生俱来的色相毕露的表情,如此地自然可信了无痕迹,使我不由得空出了一些相信的余地。
  “你这么说的?”我问,怀着的,正是半信半疑的心情。
  “没错,但是你知道太尉他老人家怎么说吗?”她继续说。
  “怎么说?”我等着看她说出什么,心想太尉他总不可能告诉她“你就将就着过吧”这样的话吧。
  她作了个短暂的等待,看着我,然后说:“太尉他什么也没说,他老人家给我把了把脉,就让我回来拉。”
  这女人对我没一点发自内心的尊敬之情,简直是不把三从四德社会风气放在眼里拉,俗话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男有男尊女有女卑,长此以往的话家规何在?
  男女的尊卑何在?
  我在她说话的间隙产生了以上的想法,但是她一点儿也没有想我所想的意思,反而继续进行了以下的描述:“太尉他老人家居然对我不满意一事什么也没说,你说可气不可气?”
  “简直是太可气了,你!”我严词斥责道:“你还不明白太尉的意思吗?他老人家的意思是,你一个妇道人家,要以一颗全心全意的心,好好伺候你的男人伺候地他满意了,那么你就是一个成功的妇道人家。你说你不满意,那就说明你是一个失败的妇道人家,太尉他老人家以你的失败为不耻,所以才没有对你说什么,你明白了吗?”
  我的充满了社会伦理背景的正义之词并没有将她开化,这刁蛮女子面无正经,说道:“我不明白,我也不想做一个成功的妇道人家。”
  我简直连引以为耻的心的都有拉,一个女人不守妇道,她的男人多多少少有一些责任,想到这里,我又觉得她妖娆有趣,立场坚定不移,乃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成功女士。在这种念头之下,我用欣赏的口气真心地将她称赞,她对我的赞美也欣然接受。我们愉快地望着对方,忍不住说了一些有伤风化的郎情蜜意之词,作了一些有碍观瞻的龙凤齐鸣之举。
  我本想将这些画面细细描述一番,却看到进来了一位衣着光鲜的美人。
  据说君子有三耻:一是以衣着光鲜为耻,二是以为美色所迷为耻,三是以为衣着光鲜的美色所迷为最不耻。
  要我说这理论真纯属狗屁,我虽然不以君子为目标,但要说衣着光鲜的美人“崩”的一声出现于面前而不为所迷,那就是赤裸裸的狗屁。
  这秀色不是别人,正是早上的那位女子,脸色已经不再苍白,神色却是正颜依旧。她让我想起一开始的那位姑娘。
  红蔷让她坐下,然后把饭盒里的饭菜铺在桌上,我接过她盛给我的饭,正准备开吃的时候,她就打断了我,说:“你不给我解释解释她吗?”
  既然你没问,我又为什么要解释?况且我也和你一样惊讶于她的出现,再况且我身为当今世界的一个男性,寻花问柳寻常,三妻四妾合法,又有何必要向你解释?
  我把这一层意思婉转地向她阐述,这女人还算可以挽回,听了我的话有一度自知理亏的沉默,低下头静静地吃饭。我看她如此羞愧动人,便产生了恻隐之情,何况在另一位美人面前多少显得有些不够温柔,就对她好言相劝,并鼓励她明白好歹我不责怪、知错能改还不算坏。
  听了我这几句话,衣着光鲜的美人忍不住惬意的微笑并与我进行了短暂的眼神交流,而另一位女子毫不修饰地差点把饭菜笑出来,并说了以下的一段话:“你不解释就算了,我可以理解。因为你根本就解释不了。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那么你给我解释解释她为什么会在这里,然后再给我解释解释她为什么要上吊自杀?”
  “什么?”我简直不敢相信,问道:“你……”我没有再问下去,因为我看到她脖子上深红色的印子。
  “要不是我从太尉口中得知他要把紫杏赐给你,有些不放心所以去看她,恐怕你现在见到的就不是人,是索命鬼了。”
  “你为什么要上吊呢?”我不解地问她。
  她没有回答,又是这可恶的婆娘,编了如下的瞎话:“傻子都明白她为什么要上吊了,本来好好地跟着太尉过的是锦衣玉食的生活,现在突然让你跟一个……哎,你为什么不问问她为什么会来这里啊?”
  “跟一个什么?”我盯着她,想象着她突然变成一个哑巴:“说起来,那么你为什么不去上吊呢?”
  “我那是认命了没办法,这位姑娘对人生是有追求的所以才会一时想不开,幸好我及时的和她作了一番关于命运无常随遇而安的交流,终于让她放下了轻生的念头。当然了,我还告诉她你作为一个男人并不算是太坏,在有些方面大抵可以满足女性的需要,不过这种事情我想对她的帮助应该不是很大吧。”
  她就这么滔滔不绝,舌头在上下颚之间翻滚,如果现在她的牙齿突然咬下了她的舌头,我会觉得惊叹——惊叹于梦想和现实是如此美好地相吻合。
  “那还真得谢谢你救了她,要是这么美的姑娘就这么香消玉殒了就太可惜了。”
  我夸她美,又夸她善良:“好姑娘,你叫紫杏?”
  我怎么感觉这名字听着别扭,然后叫红蔷的女人就解释了我的疑惑,她说:“好听吧,我给她取的。”
  我点着头,这名字虽然没有什么文化,但要我来取的话,还取不出这么有文化的名字来,我承认我没有文化。但话说回来,一个三流的刀客,是不需要有文化的,是不是?
  一个刀客没有文化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有文化。杀人与被杀并不是一件风雅的事,所以一个有文化的刀客,他的刀不会快,一个刀客最可怕的就是他的刀不快,刀不快的刀客只有死。我只是一个三流的刀客,有没有文化并不会影响我刀的速度,这是一个事实,正如我没有文化的这个事实一样。
  等到饱饭过后,我就对红蔷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收拾碗碟乖乖离开,我好与紫杏姑娘作些私下的交流。奈何这女子不懂得暗示,转身自己和紫杏开始了交流。要是她们谈些闺房私密倒也有趣的紧,偏偏尽讨论些涂脂抹粉描眉画目之类使我完全没有了共同语言的话题,在这种情况下,我只好忍着饱肚出门散步去了。
  俗话说闲云有鹤、翠柳鸣蝉,说的是江湖上那些真正的高手,有的直上青天,有的隐居一隅。在太尉府的这个院子里,就寓居着几个这样的高手,他们形容枯槁面容憔悴,如果你因此而觉得他们只是武功平庸之人,那么你就成功地被他们欺骗了。像他们这样的高手,在武功上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追求了,只能通过修饰外表起迷惑作用来提高自己的境界;像他们这样的高手,真正要做的,就是掩饰自己高手的身份。
  此刻其中的一个高手就站在我面前,手拿扫把伛偻着腰,甚至还粘上了栩栩如真的白胡子,我满怀敬佩地叫了他一声“前辈”,他却高傲地低着头走开了。
  讨了这样一个没趣,我多少有些失落。这时候有一个年轻人从回廊上走来,他饶有兴致地笑着向我靠近,称呼我:“前辈”。
  “新来的?”我问他。
  “不错,”这年轻人谦虚地回答。
  我看他颇有些礼仪周全,很有可造之材的潜质,就把我对于高手的那一番理解倾囊相授,他多少有些难以理解,这也难怪,要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理解是很难的。幸好他学习的态度十分积极,对我的理论也颇表示了自己的赞同。我们进行了愉快的交谈,等到这段交谈快要结束的时候,他对我说了以下的话:“前辈,恕我无礼,开始的时候我看您骨骼松散,仪态中仿佛没有高手的架势,就冒昧地怀疑您大概武功平平,后来听了前辈的这一番我闻所未闻开塞通渠的讲解,初时也不太明白。直到我想起师父的一句话:”武功到了极高的境界就化于无形“,再看前辈您的身姿体态,我终于明白一个人武功到了极高的境界果然可以达到这样的状态,一般人见了您,都像我一样觉得水平有限,所以放松了警惕,那时候前辈您要出手,那人必然因为疏于防范而中招。这真是练武之人所追求的最高境界了,没想到前辈您年纪轻轻,就已经达到了这样的境界,真是令人惊叹!“
  别说是你惊叹,听了你的话,连我自己都觉得惊叹,都差点相信你说得都是真的。所以等这年轻人离开的时候,我突然有种说不出来的寂寞。

 


  一个刀客的命运(五)

  太尉府最隐蔽的地方,不是太尉的房间,因为太尉的房间太多了,除了太尉的贴身侍者,没有人知道他今晚会在哪个房间里过夜。太尉府最隐蔽的地方,也不是太尉放金银财宝的地方,太尉有数不尽的财富,但是他最大的财富并不是成堆的金子和银子,而是遍布天下的势力,太尉深知只要手中握着权力,钱财都只是身外之物而已。
  太尉府最隐蔽的地方,是太尉府的监狱。
  没有人能想到这种满了奇花异草,建造着亭台荷塘的后院下面,竟是一座地下监狱。对于这地下监狱里的囚犯来说,这里绝对是他们这一生最不想来、也最不该来的地方,这里就是他们的地狱。
  一个穿着一身鲜红色袍子的女人正在监狱里走着,这监狱里没有黑夜和白天的分别,如果没有她手中的灯笼,这里看不到一丝的光明。牢房并不是太多,因为能住在这里面的人并不多,也没有人会住得太久。
  她停在一个牢房前面,身后的差役把门打开,红色的光芒照在躺在地上的囚犯身上。
  “昏迷多久了?”她问差役。
  “有六七个时辰了吧。”
  红衣女人把囚犯翻转过来,她的衣服已经被鞭子割裂得破烂不堪,杂乱的长发盖着整个脸。红衣女人用手把了把她的脉搏,说:“把她抬到外面去,小心着点,她快断气了,弄死了你们都得陪葬。”
  两个差役小心翼翼地把她抬起来,走出了牢房,红衣女人跟在他们身后,灯笼里的光闪了闪,突然从旁边漆黑的牢房里面伸出一只手抓住了她的一只脚。
  她浑身像是触电一样颤抖了一下,那手冰凉地像是死尸的手,抓得是那么紧,仿佛是抓着自己的生命一样,再也不愿意放开。红衣女人甩了几下没有挣脱,她抽出前面差役腰上的刀,向着那只手用力地砍了下去。
  鲜血流淌在地上,比红灯笼的光还要刺眼,红衣女人慌张地向前跑着,她的脚上还挂着那只断了的手。
  等差役抬着囚犯走出来,他们看到她惊魂未定地看着角落里的断手,然后她问他们:“知道这是谁的手吗?”
  “是年纪挺大的那个,三天前关进来的。”其中一个差役回答。
  “穿着官服的那个?”当她看到差役点了点之后,立刻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看看他死了没有?太尉没让他死,他要是死了,你我都要跟着他一起死。”
  差役慌慌张张地捡起灯笼跑了进去,没一会,又跑了出来,他的脸上堆满了惊恐和绝望的神色,然后无助的说道:“没气了,夫人。”
  红衣女人像是酥软一样靠在椅子上,两个差役跪在她面前,不住地磕着头,让她想个办法救救他们。此刻别说是他们了,就是她自己,都已经自身难保了。
  桌之上那把刀的血还没有凝固,她突然拿起刀走到其中一个差役的背后,这女人的刀法又快又狠,一刀就捅进了他的身体里面。
  “夫人饶命!”另一个差役看着身边的人倒下,惊恐地哀求着。
  “你不恨我吗?他可是你的亲弟弟。”她说着,一边又慢慢走到了他的背后。
  “小的不敢恨夫人,”差役忙道:“夫人必然有什么办法救救小人,夫人是小人的救命恩人,就算当牛做马报答还来不及,小人怎么敢恨夫人呢?”
  红衣女人愉快地笑了起来,说道:“没想到你是比较聪明的那一个,看来是我杀错了人。一般越聪明的人也越不可靠。”
  差役转过身子,脑袋撞击在地面上的声音十分地雄壮:“夫人怎么说小人怎么做,完全按照夫人您的意思去办,绝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如果我要你去死呢?”她问。
  “那小人就去死,只不过小人怕死的紧,所以还得请夫人您高抬贵手,赐小人一个痛快。”其实他知道她若是想要他死的话,自己早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她没有杀他,说明他还有活着的价值。
  红衣女人看着脚下的这个差役笑着,她简直有些欣赏他,忍不住要为他惋惜了,像他这么聪明的人,并不应该只是一个管监狱的差役。她让他起来,说道:“你明白什么人该死什么人不该死,这很好。把你的刀给我,”她接过差役递给她的刀,和尸体背上的比了比,然后又递给差役,继续说:“把刀放到他手里。
  到时候太尉问起,你就这么说:他要刺杀里面那个人并砍下了他的一只手,这时候被你发现,他就赶过来杀你,你们发生争斗,最后你把他杀了。”
  差役听着这段解释,虽然觉得并不十分的妥当,但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可想,就一个劲的点着头,等到她问他记住了没有的时候,他就回答她记住了;等到她让他复述一遍的时候,他就认真准确地复述了一遍。在复述的过程中差役想象着对面站着的是太尉,而他仍是这么冷静的回答,这回答让他的心里七上八下,说不出哪里有问题,可他总觉得这样的理由并不能让太尉他老人家相信。
  红衣女人满意地点头,这件事她早就已经想过了,太尉他信则罢了,以后抽个机会再把这个后患给除了,太尉他要是不信,她就把这一切都推到这两兄弟的身上,太尉再怎么说总会更相信他的女人一点的,是不是?
  然而这两个人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刚才所作的一切,都已被他们抬出来的那个“昏迷”的囚犯看在了眼里,只不过她一直作出了一个昏迷的假象。当他们商量完毕再来看她的时候,她就继续昏迷,直到一桶凉水浇到了自己的脸上。
  “你还不把她吊起来吗?”红衣女人问身边的差役。
  差役盯着这衣不蔽体的女人,说道:“我看没这个必要了吧,夫人。”
  “你倒是怜香惜玉起来了,”她说着走近她,把她脸上的头发拨开,看着她的脸,说道:“别说是你了,看到这么美丽的脸蛋,我都有些心疼起来了。我真是不敢相信,像你这样的一个姑娘,做什么不好,偏偏做一个刺客。你有没有想过要是失败了,会受什么样的折磨啊?”
  她把她散开的衣服轻轻扯了扯,让它们能够遮住她的乳房,又继续说道:“你知道我后面这个男人现在在想什么吗?你肯定不想知道的,一个女人还有什么比名节更重要的呢?太尉他老人家说了,只要说出来你的幕后指使,就立刻让你平安无事地离开,他老人家对这件绝不会再追究。我想说,不管你相不相信,对于太尉来说,一个刺客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所以他绝没有必要为一个这样微不足道的人说谎。”
  在红衣女人等待犯人招供的过程当中,她慢慢地转过了身子,她面前站着那个聪明的差役,他正在等待她下一步的指示。红衣女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她绝不会允许他这么做的,在太尉没有允许之前,这么做是相当危险的,一切危险的事情她从来都不敢尝试;另一方面也因为她相信这么做并不会有效果:如果一个女人连死都不害怕,那么失身又算得了什么呢?
  至少对于她来说,那根本不能和生命相比。
  “要用刑吗?”差役等了很久,终于忍不住问道。
  “你看她的样子,什么刑用了她都可能会死,”她对着他断然说道,“先把她关到二号牢房好好养着,让她吃点甜头,太尉没吩咐之前,你决不能动她一根寒毛。”
  “小人知道。”差役道:“夫人能不能帮着小人抬一下,小人怕有个什么闪失,到时候不好办。”
  红衣女人听了,也害怕真有个什么闪失,连她的性命也难保,幸好二号牢房就离这屋子不远,也不经过刚才那条让她现在都浑身发麻的路,就点头同意了。
  太尉府的监狱也和别的监狱一样,给牢房分了等级,不同的是别的监狱好的牢房是给那些付了银子的有钱的囚犯,而太尉府监狱里的囚犯却不分贫贱。这个红衣女人叫林茵,过去也算是太尉宠幸过的女人,岁月可以使一个女人变得更有风韵,当她成熟了之后,太尉就让她来管这个监狱。这个女人似乎有这方面的天赋,将太尉府监狱的牢房分一二等也出自于她的想法,试想,一个人经历了世上最残酷的刑罚,又在临死之前把他放进温床,等到将养的元气恢复了又拉出去受刑,在这种不断循环的过程下,并没有多少人愿意再保守秘密,多少视死如归的硬汉,都抵挡不住这腐蚀人生存意愿的苦难,最后还是该招的都招了。
  自从掌管这个对于太尉来说十分重要的监狱以来,林茵一直做得十分地谨慎,她知道很多像她这样失去了太尉喜爱的女人的下场,她并不希望自己也像她们一样,被当成礼物赠送给不知道哪一个人,过上怎样的生活。
  但是这一次她却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她太小看这个差役了,在太尉府最隐秘的机关里面当差的人,绝不是一个一般的差役。对于这一点她不应该忽略的,否则的话,在杀那个差役之前,她应该要考虑得更完善一点。
  差役刘安看着弟弟刘义在自己的面前倒下的时候,他表现出了与他内心全然不同的平静,在这个平静的背后,是一场已经在慢慢酝酿着的复仇。在没有一个完善的计划之前,他绝不会草率,这是他与林茵不同的地方,一个人作了这么多年的差役,总免不了成为一个像他这样谨慎的人。
  把犯人关进了牢房,他们就从原路返回,差役刘安跟在林茵的身后,她红色的衣服与这个监狱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一个计划在这个差役的心中渐渐变得丰满起来,等到他们完成了这一段行走回到外面的房间,他所需要的,只剩下开始这一个计划的勇气。
  “夫人”刘安开口,“我又想了想您刚才所说的计划,觉得有一些不妥。”
  “是吗”林茵转过身子,她看到刘安的手在她的面前迅速地闪过,一些漂浮在空中的白色尘埃随着她的呼吸进入了血液里面。她惊讶地捂住自己的脸,然后找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林茵当然知道这是太尉府的一种毒药,因为她自己无数次把它用在那些还有力气反抗的囚犯身上,这种毒药进入血液,极短的时间内就会浑身无力,一个武功再高的人,也撑不过多久的。
  现在她的身体正在变得无力,她从没想过有一天它会用在自己的身上,林茵看着刘安,有些不敢相信这个差役竟敢做出这么冒险的事情来。于是她就问:“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更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差役走到她面前,用手指托起了自己的下巴,她看到他愉快地笑着。她动了动自己的手,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这只想要反抗的手却像是羔羊一样落入了刘安的手里,一动都动不了了。
  “夫人”刘安把脸靠近她,“一直都是我从下面看你的脸,现在也该让小人从上面看一看夫人的脸了,这果真是一张迷人的脸啊,任何男人看这张脸看得太久,都会忍不住想做一些事的。”
  林茵只想把自己的脸从差役的手指上移开,可是她微微地摇着脑袋,这一切并不像是一种反抗,这让她几乎是绝望了。人在快要绝望的时候,总会想得更多,有很多念头在她的脑子里面转过,然后她强忍着故作平静地说道:“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都要劝你再考虑一下,在你还没有做出什么会让你后悔的事情来之前。
  我知道今天发生了一些你我都不希望发生的事情,但是现在我们能做的只有如何来弥补这件事情所会产生的严重后果,你可以把你的想法告诉我,而不是做一些让它更加无法挽回的事。”
  “你想知道我的想法吗?”刘安问:“你会同意我的想法吗,夫人?”
  “当然,”林茵微微点了点头,“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了,不是吗?”
  “所以你没有杀我,是不是?”他问。
  “是的,”她回答,“我们两个谁死了,另一个也活不了。”
  “但是我还是不太相信,因为,你也知道,我的命,只是当时我离那把刀更远的原因才留下的。上天给我一个机会,我觉得我决不能再拿我的命轻易地相信任何人了,你说是不是?”
  林茵没有说什么,只是有些无奈地问道:“那你要怎样才肯相信我?”
  刘安把插在他弟弟背上的刀慢慢地拔了出来,刀尖在林茵的脖子旁边走过,又落到了她的胸口。他在她旁边蹲下来,说道:“如果你肯把你最重要的东西给我的话,我一定会相信的。”
  林茵记得她刚对那个女囚犯说过,一个女人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这东西对于她来说,虽然远不如生命来得重要,可是如果能够选择的话,她绝不希望把这个东西给一个差役。
  “我可以让你相信,我希望你知道,这东西对于我来说,远没有性命来得重要。其实对于一个像我这样相当于守着活寡的女人,是很需要有男人来拿这个东西的。你解开我身上的毒药,我想我会让你满意的。”
  刘安对着她摇头,她知道他并不是这么容易上当的人,然而那句话从她嘴里说出来之后,她突然觉得自己并没有说谎,刀面贴着脸冰凉的感觉不禁让她身体发生了一阵奇妙的兴奋,就像唤醒乐她身体里面被冷落了很久的感情一样。
  “夫人,小人可不敢把解药给你”刘安说:“像夫人这样动人的尤物都是长着翅膀的,要是夫人您突然后悔飞走的话,那小人岂不是要抱憾终身了么?”
  林茵几乎要求他快点动手了,这个差役的话非但没有让她觉得自己将会后悔,反而更加兴奋起来,兴奋地她随着那游移摩擦着自己脸的刀面,下体里溢出了点点汁液。“真是个淫荡的女人啊”她这样对自己说着。
  刘安从她的脸上也看出了这个女人的淫荡,也正如他所想的一样,他愉快地看着这一切向着他所希望的方向前进着。但是此刻计划毕竟没有成功,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让自己使这个淫荡的女人满意。
  他把刀放下,解开她红色的外衣,然后蹲在她面前,双手同时攀上了一对乳房。林茵在他的揉动下忍不住发出低低的回应,那让她浑身酥软的毒药现在配合她舒服地蔓延全身的血液,她突然像是从这阵酥软中惊醒,发出一声更大的呻吟:刘安不知什么时候用手指在她的私密处刺探,这一下挑弄让她身体里面立刻又流淌出了更多的汁液。
  林茵有些羞愧地低头看了看,她的双腿被刘安架到了两边的椅子把手上,她从没有像这样让自己的私处尽情地展现在一个人的面前,并且这里面已经分泌并正在分泌着让她有些难堪的她并不希望被别人看到的液体,再并且这个注视着这一切的是一个她连想都不敢想的差役:淫液随着她心中所想过的这一切更无尽地流淌出来,她听到差役那推波助澜的赞叹,也感受到他像是要更进一步试探自己淫荡的底限的越来越强烈的挑逗动作。
  刘安把沾满了她蜜穴里流出的液体的手指在她敏感的乳房上涂抹着,两颗闪着淫色光芒的乳头膨胀坚硬,从土壤里面鼓起。兴奋的血液将她的脸颊染成了桃红色,她微微张开眼睛,看到了自己欲望黑洞此刻正在等待着的刘安的欲望之杖从他的裤子里面窜了出来,离它越来越近。
  肉棒很轻易地就适应了这个陌生的洞穴,在刘安眼前这个随着他下体的运动发出一阵阵销魂蚀骨声音的女人,他从来没有敢想象过现在正发生在他们之间的事情。看着太尉的女人在自己的身下承欢,让他多少有点受宠若惊了,这种想法几乎让他在急剧升温的快感中得到解脱。
  刘安突然让她跪在自己的面前,而她也顺从的这么做了,他把她的脸向上托起,面对着自己赤裸裸的沾满了乳白色液体的分身。他本来只是想让她跪在自己面前而已,但是现在他忽然希望自己那有些肮脏的东西可以进入她的口中。
  林茵没有等他说出他的这个欲望,就含住了那根丑陋的肉棒,对于她来说这并不陌生,几乎每一次太尉都会让她这样含着清理它。但是对于刘安来说,这一切都显得那么新鲜刺激,几乎是一瞬间肉棒就敏感地翘起,顶到了她的嘴里。还没有等到林茵将它清理完,一股新鲜的滚烫的汁液又一次喷射出来,直接进入了她没有准备的喉咙里面。
  林茵把肉棒吐出,一些混杂着乳液的唾液从她嘴里掉出来,过了好一会,她才从这突然的袭击中平静过来。

 


  一个刀客的命运(六)

  城郊五里外有一片房屋和几十亩良田,它们是本地乾员外的财产。乾德年轻时走南闯北做生意,由于他疏财仗义喜欢结交朋友,所以在江湖上播下了不少名声。后来回到京郊置办了一些土地做起了员外,收留了许多避难在外的江湖好汉,在外人看来,乾员外和其他所有的员外一样,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然而这员外府却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当今天下不满意太尉的并不仅仅只是朝廷上的一些官员,更多的是那些不满太尉一个人把持朝政或者是因为太尉而不得不流落江湖的江湖人士。
  乾员外看上去是一个普通的员外,然而事实上他早年在行走山东的时候水路上遇到了谋财害命的劫匪,把他沉到了河底,当时被一个经过的行人碰上,杀了那个劫匪并就了他一命。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后来在江湖上颇负盛名的“铁棒”
  栾霆,也是受了太尉的迫害正零落在江湖上。
  关于栾霆后来招募了一些反抗太尉的人马,扯开了旗号在江湖上干下了许多惊天动地的大买卖的事情且搁过不提,只说乾德在外面是一个规规矩矩的员外,实际上却已经在栾霆的组织里坐好了一把交椅,回到京郊置办土地,也正是为了可以提供一个能够更好地对付太尉的靠近京城的基地。
  此时在乾员外府上的一间密室里,铁棒栾霆正坐在当首的位子上,他的脸色看上去虽然很明显十分地难看,大抵上却保持着平静。本来坐在他右手边第一个位子的是一个身形壮硕的汉子,一脸火红的胡须正在他怀着强烈愤怒的脸上仿佛一根根都随之竖立起来,这人就是排行老三、江湖人称“赤焰狮子”的唐盛,此刻他却已经坐不住了,一巴掌拍得那桌子震天价响亮,对面坐着的乾德见他怒气冲冲地正准备出去,就喊住他。
  “你干吗去?”他问。
  唐盛一个虎步跨回来,道:“我唐盛撇开性命杀进贼府砍个痛快,不说能不能救得小姐出来,也强似在这里呆坐。”
  夜闯太尉府刺杀太尉未遂,被关进太尉府监狱的不是别人,正是这“铁棒”
  栾霆的女儿栾秀珊,那一日偷听到栾霆与别人讲起自己的母亲是被太尉所杀,一个想不开就送入了虎口。此时这栾霆虽是心如火燎,为救女儿只恨不得带着这一帮人马冲入太尉府并个你死我活,但他也知道既然坐在这个位子,就必须为下面的这些兄弟着想,他们把自己的性命交到他的手中,不是为了让他拿着这些性命去开这样一个有去无回的玩笑。
  乾德知道栾霆的难处,但是他知道现在也只有他来说话才能制止的了这些兄弟去冒险的冲动了,于是就看着栾霆,问道:“大哥,你说怎么办?”
  “落入这老贼的手中,只能怪她自己莽撞,我只希望她能走得痛快一点。”
  栾霆终于克制着内心的痛苦坚忍地说道:“但决不能再有兄弟因为这样的莽撞而送命,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送命,而是要让老贼偿命。”
  在他们商议着如何让太尉偿命的时候,乾德的女人花娘悄悄地来到了员外府后院靠外墙的一间茅屋,员外府去京城运菜的一个伙计杜三就躺在这屋子里的板床上面,似乎在等着谁的到来。
  花娘像四周探视了一番,就溜进了这间茅屋,门打开和关闭的“吱呀”声让杜三从床上一跃而起,他来到了花娘的面前,愉快地看着这个到访的来客。
  男人的天性都是冲动的,也许对于一个伙计来说,偶尔可以短暂的和员外夫人共享欢乐的事绝对可以让他变得迫不及待;相对而言女人的天性则显得耐心一点,也许对于一个员外夫人来说,屈尊降贵和一个伙计私通这样的事她总得表现出尚有廉耻的样子。
  于是我们看到她把像猴子一样粘过来的杜三推开的画面,她本想坐下来,但是这屋子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坐的,她只好把杜三拉到床上坐下,看了看窗外,低声地在他耳边说道:“你去告诉太尉,人都齐了。还有,那个女刺客就是栾霆的女儿。”
  杜三贴着这散发着脂粉香味的女人的身体,一只手游荡在她的胸前,他听完女人说了以上的话,就一脸晦气地看了看她的脸,女人的脸色几乎把他焚身的欲火瞬间熄灭拉。
  “现在就去?”他问。
  花娘一脸正经的看着他,说道:“还磨蹭什么,让他们走了,你还想活?”
  杜三当然想活,他还想活得更好,所以这一次能够将反太尉势力一网打尽的机会他自然是绝不会放过的。按捺下心头的欲望,起身准备离开。
  其实花娘又何尝不想和这让自己一次又一次欲仙欲死的年轻人尽情地欢愉呢,看着他起身打点行装,她就从背后悄悄抱住了他:“快去快回,我在府里等你。”
  男人的欲火真是不能轻易地去撩拨的,本来已经苦苦压抑下去的杜三被花娘这一番挑逗,这几日来相思之苦都一下子燃烧起来,早把这当务之急给抛到九霄云外,回过身抱起这女人直退到床上放下。
  花娘知道拦不住,也迅速地把内裤从裙子里面褪下,杜三那笔直粗硬的雄壮之物急不可耐地抵到了她的入口处,稍稍碾磨了几下便有些汁液溢出,然后二话不说直接抽插起来。这女人叉开两腿微翘丰臀敞开了下身迎接着一下下的冲撞,男人火热粗壮之物捅到她骚痒之处,也忍不住“嘤咛”作响、淫水直流。
  这两个偷情男女深得忙里偷闲的苟合技巧,这次因为心里还挂着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所以更是直取简径,毫不含糊地将此事了结。花娘虽说是只获得了一些初步的满足,但是对于这方面的要求女人总是显得更加含蓄一点,况且她也害怕这件非同小可的事情有什么差池,就怀着一颗忐忑的心情草草地收拾了一下下身,也不管那还没有流尽的草率之下自由的粘液就拉上裤子,目送着杜三匆匆离开。
  再说这伙不知大难临头的好汉,在密室里面商议着下一步刺杀太尉的行动,也已经有两个时辰了,快到了傍晚,二当家乾德起身来外面吩咐准备晚饭。
  乾德叫自己名字的时候,花娘正坐在面对大门的椅子上,她一直在等待着,下体里本来粘糊糊的感觉也已经干燥了。
  “什么事,老爷?”她站起来问乾德,虽然知道这个人马上就会变成一个死人,但是她心里一点儿也不觉得难过。
  乾德看着这个女人,不知为什么他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对劲,好像自己一直都忽略了对这个女人的这一点怀疑,而到此时此刻才一下子明白过来一样,他说道:“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快去安排饭菜。”
  花娘答应着离开了,等她一走,乾德便怀着自己的怀疑来到员外府的门外,他问站在门口的两个门子:“今天有什么人进出过吗?”
  “买菜的杜三前不久出去了?”其中一个门子回答。
  “可问了他去干什么?”乾德忙问。
  “小的看他没有推着买菜的车子,便问了一句。他说是去城里看一个亲戚去了。”
  乾德的心头一紧,平时看这杜三就不像是一个伙夫,偏偏又在这会儿去看亲戚,他免不了为这件事担心起来,倘若他是太尉府的奸细,那后果实在是不堪设想了。
  这一边花娘自以为事情进行地神不知鬼不觉,算算时辰太尉府的人也快要到这了,便吩咐厨房里的下人安排一些费工夫的菜,只等人马杀到。
  另一边栾霆这伙好汉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已经想出了一个将计就计调虎离山的计划,准备埋伏在城门外不远处的一间客栈里面,倘若太尉府真的派出大队人马围剿乾庄,便闯入太尉府中,一路去救栾秀珊,一路去刺杀太尉。
  先不提这两边到底如何,且说这天中午我和红蔷紫杏两位姑娘享用一顿美妙的午餐之后,又向一位年轻人传授了一些关于高手修养的理解,在他离开之后,我不禁诧异他年纪青青就已经是太尉府的一个一流刀客,而我自己还只是一个三流的刀客,相形比较之下我简直是女娲姑娘捏完了他之后所甩到人间的多余的泥巴。
  这种比较让我惭愧不已,幸好我从来都不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人,很快这种自卑便在我的心灵里面完全消失,变成了美好的午后闲庭信步于花鸟虫鱼的亭台院落之间的心情,这一行走居然如此漫长,使我在不经意间来到了太尉府秘密监狱的入口。
  我承认后来我是被里面传来的一声鲜明的女性呻吟所吸引进去的,在怀着好奇的心情悄悄地潜入这个地下室的时候,从门缝里我果然看到一男一女正赤身裸体地搂抱在一起。
  那时候林茵的药性已经过去,在她体力苏醒过来的时候刘安正在一紧一慢地进出,而她也正在这进出中感受着身体里面波浪般传来的快感,完全淹没了正在恢复过来的力量。直到刘安一阵猛烈的冲刺之后将滚烫的液体倾倒进她的身体深处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有力气给这个男人一个巴掌了。
  刘安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林茵扇了一个十分响亮的巴掌,整个人的精神不觉为之一振,他努力地想要按住她,但是刚刚经历过一场过于亢奋的消耗使他反而被林茵按在了地上,这个过程中他那已经疲软的分身还淹没在她的肉海里面,等到他看到在他面前垂落下来的一对雪白丰满的乳房在轻轻地飘荡,他就忍不住又紧张起来。
  等到林茵还没有满足的臀部在他的腿上前后滑动几次之后,刚刚还是奄奄一息的肉棒又立刻变得生机盎然,林茵愉快地感觉到下体里面的填充物兴奋地跳动了几下便又一次膨胀地撑满了自己,每抽动一下她都忍不住要倒吸一口气,好像是硬生生的撞击着自己最细腻敏感的嫩肉,于是就调整了一下位置,直到随着自己身体的起落肉棒可以均匀地挤压在她的肉壁四周。
  我像刘安一样,看着林茵胸前那波澜壮阔的乳房上下拍打着这有些紧张的空气,听到她那有节奏的呻吟和蘸着沿肉棒溢出的淫液两具身体在结合处碰撞挤压出来的淫靡之音,觉得心痒难熬。刘安止痒的方法是在林荫的身体向他落下的时候,偶尔抬起自己的屁股,总可以让女人的呻吟发出一个颤音,而我只能看着他做我想做的一切,虽然眼前的这一切对于我来说,本就是一个多得的饱一饱眼福的恩惠。
  这女人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快感之中,我听到她的声音正在渐渐地变得高亢急促,最后终于以呜咽的长调收尾,虽然这一对男女似乎对目前的现状同时表示了不满,仍有再续前缘的意思,但是我没有再偷窥下去,毕竟这是太尉府后院的一个如此隐蔽的场所,有可能是太尉的女人和下人在偷情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我就决定离开,我可不想搅和到这种危及性命的事情里面,就算即将要发生的情景多出色,也不值得把自己的性命抵押上去。
  天色已经渐渐暗淡,当我回到自己的院子的时候,我看到红蔷正站在门口,她的表情看上去有一些焦急。等到她看到了我,就把她脸上的焦急一下子散开,跑到我的面前,问我:“你去哪了?”
  “走走,怎么了?”
  “太尉府你也敢随便走走啊,刚才太尉派人找过你,我说你可能出去了,好像挺急的样子,对面好几个人都出去了。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事情?”
  能让好几个一等刀客一起出马,这件事绝不是小事,既然不是一件小事,那太尉为什么要叫上我呢?
  我只不过是太尉府的一个三流的刀客,托祖宗的洪福受到了太尉的优厚待遇,直到如今,我还是不知道浑身上下除了这一点之外还有什么地方对于太尉他老人家来说是有价值的。

 


  一个刀客的命运(七)

  回过头提一下,说那杜三到太尉府,将消息传递给了太尉,太尉听了这个消息心下大喜,栾霆这个反抗他的组织这些年在各地给太尉的势力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据说他们每个人手臂上都刻着一个“正”字,每杀一个人,就在那人的额头刻下一个“邪”字。这种铲奸除恶匡扶正义的暗杀活动让身在京城的太尉措不及防,每次派人去调查追踪他们,这些人却早已转移地点了。
  现在他们终于来到了京城,将目标转到了太尉的身上,听到这个消息,太尉不由得又惊又喜,他立刻派人召集了一些精锐,准备将这伙反贼一网打尽。
  这伙精锐乘着暮色匆匆上路,此时此刻,栾霆和他的弟兄们正藏在城门外的客栈里,城里的探子传来了太尉府出动人马的消息,还没说完,就看见城门口尘土飞扬,几匹骏马当先飞驰,从尘土中如闪电般一一窜出像箭一样直射五里外的员外府,看这速度,要不了多久就会发现那里已经人去楼空了。
  时间不多了,栾霆不经有些犹豫起来,这些个兄弟硬闯的话,难免惊动太尉府里的守卫,倘若在太尉府里厮杀得太久,非但不能救出女儿刺杀太尉,被这一拨人马返身围在府中,那时就是插翅也难飞了。
  稍一思考,栾霆便向弟兄说道:“这拨人马来去太快,我们没有足够的时间,太尉府里的地形又还没有彻底摸清,此去过于危险了。”
  乾德点头,道:“大哥说的不错,不能白白送命。看来这次暗杀老贼的计划要先放弃,大哥,趁着那些高手离府,派几个兄弟去救小姐要紧啊。”
  乾德所说正和栾霆的意思,没等他开口,“赤焰狮子”早已站出来示意要去,虽说他生性鲁莽,但是栾霆知道在危机的关头唐盛却有常人所没有的冷静,再加上太尉府毕竟是个凶险的地方,一般的人物根本无法活着出来的。
  想到这里,栾霆说道:“此事不宜张扬,乾德兄弟,你带着兄弟们速去长安的基地;我和三弟去救秀珊,到时长安再会。”
  乾德心中并不希望栾霆去冒险,但是他也知道他要救的毕竟是自己的女儿,也不好说什么,便吩咐了唐盛几句,带上其余的兄弟出发了。
  再说我这边正和红蔷紫杏吃饭,听到有人敲门,红蔷开了门,原来是太尉的紧身侍者,红蔷赶忙把他让进来,一边笑着说道:“是金公啊,太尉又有什么事吗?”
  我也急忙站起来迎接,把他让到一边坐下,问道:“实在是麻烦金公了,刚才去外面闲逛了一圈,不知太尉有什么吩咐吗?”
  这位金公摆了摆手,愉快地笑道:“没事没事,太尉一听说大人你不知去向,可急坏了,就吩咐我过来看看。既然大人平安无事,在下还是速去禀报,也免得太尉担心。”
  送他到门口的时候,我忍不住问道:“金公,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好像十分紧急的样子?”
  “哦,刚才有探子来报,那伙专门对付太尉的反贼现在正聚在城外的乾员外府里,太尉本准备让大人你也跟着一起去围剿的,谁知大人偏偏不在。”
  原来如此,送走了他,我心里又忍不住想着太尉到底派我去的用意是什么呢?
  这种事想破了脑袋我也想不出来,就只好放弃,吃完了饭,天色渐渐沉淀下去,美好的夜晚就这样悄悄地到来了。
  经过下午的那次不经意的窥视,蠢蠢欲动的性奋有在这迷蒙的夜色之中被唤醒了,事实上对于紫杏姑娘的冲动几乎从来都没有断绝过,虽然我得承认和女人红蔷之间的经历充满了兴奋欢愉,到后面简直已经摩擦出琴瑟和谐的火花,在这样的夜晚,倘若这屋子只有她一个女人的话,我会义无反顾地对她进行真诚的勾引,并满怀着期待的喜悦和她在床上进行一番龙凤齐鸣的勾当。
  但是上天给你这样的一个机会,把同样丰盛的另一份美味佳肴赐于你面前的时候,你会以同样虔诚的心情感激上苍,等你感激地差不多的时候,你接着要做的,自然是开始细细地享用这份恩赐了。
  这么比喻多少有些牵强,但我当时的心情却正是如此,同时我以一种专一的眼神注视着紫杏姑娘,希望她能够被我这赤裸裸的表达所感动并委身于我——在对付红蔷那个淫荡的女人的时候,我甚至连这种表示都没有用上。
  然而这一切没有像我想象的那么顺利,就在我看到紫杏姑娘在我的淫威下开始荡漾起脸上潮红的春色眼看着就要投入我怀抱的时刻,那个妒火中烧的女人居然从中作梗,我看到她拍拍紫杏的肩头,这一拍直接拍散了她脸上的娇羞之中最迷人的娇的部分,红蔷这罪恶的女人在她的耳边说了一些不可告人的话语,然后就对我宣判道:“天色也不早了,我先带紫杏去休息。”
  我当然不能让这女人得逞,就以一种警告她的语气问她:“你要带她去哪?”
  “去对面玉容妹妹的房间啊。”她以一种理所当然的口气回答。
  这女人实在可恶的紧拉,干起这种伤天害理的棒打鸳鸯之事来居然还摆出这幅行侠仗义的架势来,差点没把我牙齿咬碎,我就用警告之中加入了一点点批判的口气问她:“这么做恐怕不太合适吧?”
  “是吗?”她饶有兴致地问,地狱的险恶掩饰在从容的表情之中,“那你说怎么合适?”
  “我的意思是,让紫杏姑娘来这里,这是太尉他老人家的意思;所以呢,我对于紫杏姑娘,是有着很大的责任的,所以我想紫杏姑娘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合适一点。毕竟太尉的意思,我们都不得不尊重的,是不是?”想到了这么一个理由,我就在心里给自己由衷的鼓了鼓掌,并发出了人生观的赞叹。我忽然对自己很满意,这种膨胀的得意掩饰在冷静的表情之中,更蔓延至心灵空间的全部。
  我看到紫杏姑娘为难的看着身边的那个女人,我知道她是在向她作出类似于“既然如此,没奈何只好留下”的暗示。但是这无恶之源挣扎着对我说:“你很尊重太尉的意思,那么你尊不尊重她的意思呢?”
  “我当然尊重紫杏姑娘的意思了,你看我像是个强忍所难的人吗?紫杏姑娘有其他的意思,我就算背着违背太尉血海也似的干系,也……”我简直不假思索,说了这些违背天地良心的话。
  但是话还没有说完,紫杏姑娘就用深情的目光看了看我,然后她和红蔷进行了短暂的眼神交流,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红蔷看了我一眼,她看到这个男人的脸色很不好看,通常这种事发生的时候她都忍不住要笑的,但是这一次她一点想笑的意思都没有。我没有注意到她看着我的眼神,我的眼神说实话那一会儿有一些呆滞,等我回过神来准备嘲笑一下我自己的时候,我发现红蔷已经离开了。通常一个人自我嘲笑的时候总会有一种寂寞的心情,一个人天性中并不希望和别人分享这种心情,当我发现这屋子里只剩下我一个人的时候,我就愉快地笑了。
  我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人在不该笑的时候笑,会有什么后果。
  如果不是我发出笑声的话,也许栾霆和唐盛不会想到要进来,他们缺少一个可以带他们去监狱的领路人,他们本来还没有想过要如何获得,直到顺着这带领他们的笑声闯进我的房间。
  我当然没有大惊小怪地叫喊出来,事实上栾霆兄弟的刀架到我脖子上的时间远比我从惊讶转而恐惧继而发出任何声音的时间要短,他们悄悄地说明了来意,我十分配合地点了点头。
  事实上如果不是今天下午的那一次游园的经历,让我神奇地发现了太尉府最隐秘的地方,我想此刻我已经是一缕刀下亡魂。这世界上的事情就是如此的天衣无缝,当然我也可以死,如果我死了,这世界上的事情依然是如此的天衣无缝:事情从来都是正确的,只是人常常出现在不该他出现的事情里面——虽然改变不了事情,多少改变了自己。
  我带他们来到监狱的门口,这一路上我们正大光明的行走,没有遇上一个太尉府的人,栾霆一直在警告我自己的生命正处在一个多么容易失去的可能上面,让我不要随便拿它开玩笑。
  等我带着他们来到他们想来的地方,我就真诚地告诉他们,我所知道的就到这里为止,但是为了防止你们担心我去通风报信而杀我,我还是决定与你们一起下去,我走在前面,有什么机关暗箭,也替你们挡一挡。
  这两位同意我的看法,就把我脖子上的刀挪开,我在前面带路,来到了那件屋子。
  晚上这牢里本只有刘安一个人,但是今天他却偏偏不在,其原因你到了林茵的闺房里自然就会明白,这对男女初尝禁果之后一发而不可收拾,此刻正在林茵的床上翻云覆雨。
  我们点起了灯笼,顺着地牢前进,很快就找到了栾秀珊。她已经慢慢地有些恢复过来,父女相见不禁抱头痛哭起来,在场的几位都忍不住流下了发自肺腑的眼泪。短暂的唏嘘过后我们又顺着原路返回,走出监狱。
  “赤焰狮子”抄起手中的刀子,从我背后也不喊话就发力砍下,这种非英雄好汉所为的行径招来栾霆的反对,也挥一挥刀子剁开了取我性命的利器。
  “大哥,”唐盛不解地说道。
  “我看这人没什么武功,这样杀他坏了名声,看在他也于我们有功的份上放他一条生路吧。”栾霆把话说完,这三人就立刻窜入了夜色之中。
  其实在走出监狱的时候,我并不是没有想过跪下来求饶,事实上唐盛兄弟的刀向我捅来的时间远比我考虑到他们杀人灭口的时机然后开始跪下的时间要短,我揣着这条命努力地辨别着回去的路,死亡的恐惧终于从我的心头慢慢地散去了。
  等我回到屋子的时候,终于长叹了一口气,坐下来喝了一杯茶,我看到紫杏姑娘坐在对面的床上。
  我又仔细看了一遍,从上到下,确实是紫杏姑娘的身体没错。我就小心翼翼地靠近,这时候我的心情还是难以相信,等我坐到床沿,紫杏姑娘的脸靠的我这么近的时候,我就问她:“你怎么来了?”
  “红蔷姐姐说服我来的,”她看着我,“她一定是很喜欢你,说了你很多的好话。”
  我简直不敢相信,就把房间里的灯吹灭。在黑暗中她慢慢地躺下,让我把她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地脱下,她也把我的衣服脱去,很快我们就赤裸裸地拥抱在了一起。
  “要是她知道你连问都没问她一句,肯定会很失望的。”我在她身体摸索的时候,她说。
  这女人还有闲情逸致想这些事情,实在可恶的紧。我就扑上去把她的嘴巴封住,狠狠地吸吮起来,一边挺直了舌头捅到她的嘴里,那小巧的香舌围绕着它旋转,有一种微甜的味道。
  没一会她的喘息就变得急促不安起来,而我贴着她下体的肉棒也在不知不觉之间被情欲充实地火热坚硬,我挪动下身,舒服地让它在她光滑的身体上面摩擦,然后不自觉地跑到了她丰满的乳房中间,以一个半坐的姿势,让肉棒穿梭在这一对柔软的小山之间。
  紫杏用双手扶住自己的乳房两边,她看起来也很有兴趣,让乳肉夹紧了抽插的肉棒,翻滚的部分被摩擦和肉棒传递过来的热量释放出极大的快感,她呻吟的都有些陶醉了。
  手指在一触碰到敏感的下体的时候,她剧烈地颤动了一下身体和呻吟,身体里面的液体无法控制地网外逆流。
  把肉棒从双乳间脱离出来,此刻它需要一个更适合它的地方来释放自己的力量,我把紫杏的一双大腿分开,搀住两个腿弯让它们向上翘起,我知道此刻紫杏的肉缝正在向上张开了小嘴呼吸着空虚的凉气等待着,慢慢地将下身靠近,直到凸起的分身触到了她的肌肤,又划过茂密的丛林,紫杏发出渴望的声音,那声音像是引路的调子一样随着肉棒更接近于自己最敏感的中心而变得更短促强烈。
  随着一声粘糊糊的声音,我把肉棒深深地插入了紫杏撑开了的肉穴里面,俯下身子,随着下体慢慢的抽送双后配合地把玩着她的一对乳房。然后下面的速度渐渐超越了上面的速度,紫杏的呻吟声前后之间产生了越来越大的重叠,她的身体也越来越软地前后晃荡着,一股股翻飞的淫液沾湿了我们的身体,撞击之间的声音充满了难舍难分的细腻缠绵。
  神经中一点一点像四周扩散开来的快感终于麻痹了人最后的意志,只剩下无穷无尽的欢乐,肉壁收缩之间涌出来的爱液也点燃了发射的导火线,另一个方向火热的液体终于一股一股尽情地冲了出来。

 


  一个刀客的命运(八)

  太尉府的精锐在杜三的指引下很快就到了乾德的府外,早有几个人将前后门占据,还有几个分散在墙外,将乾德府的出口堵死。其余的人冲进府内,花娘听到外面的声音,早从厨房里面来到院子。
  花娘并不知道乾德早已经将这个员外府连同她这个夫人弃之不顾,此刻已经在奔长安的路上,她一心以为他们就像瓮中之鳖一样依然藏身在那个密室里面,想象着他们见到一伙不速之客破门而入时惊慌失措的表情。
  这让她的心情很不错,当她带着他们闯入这个密室的时候,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她却再也愉快不起来了,她自己的脸上,露出了惊慌失措的表情。
  “人呢?”杜三焦急地走上前问她。
  花娘摇着头,她也想问人在哪里,到现在她还是不肯相信眼前的事实,也想不出来这件事是如何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发生了变化。
  太尉府的人像幽灵一样向四面八方散开,可怜乾府上下几十条无辜的性命,几乎没有做出任何的反抗就都倒在了血泊之中,这些幽灵游荡过了几乎每一个角落,然后他们放弃了寻找,偌大的员外府很快就沉浸在了火焰之中。
  他们完成了到这里来所要做的一切之后,就骑上快马返回,谁也没有去注意到来的人和回去的人是否发生了变化,或者本该回去的人却一直没有出现。
  杜三知道,带上这个人回去的话,他们两个都只有死路一条,这件事必须要有人的死来承担,他当然不希望死的人是自己。花娘今天遇上了一些让她无法立刻明白的事情,她并不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也许这一点也正是乾德一直以来虽然有些怀疑却没有最终相信自己的怀疑的原因。她到死也不知道杜三为什么要杀她,虽然留给她思考的时间并不是太多,那一刀无情地从背后一直穿过她的身体又从前面窜出,在他拔出来之前他靠近她的肩头在她扭曲的脸颊上轻吻了一下——他和曾让他痴迷的身体告别之后,就头也不回地离开。
  看上去这一天对于太尉他老人家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日子,这伙心头之患全身而退,还带走了牢里的一个,虽然已经被自己冷落的但毕竟是太尉夫人的林茵正在和一个管牢的差役打得火热,然而事实上这一切对于太尉来说并不是最严重的。
  几天以前的一个夜晚,江州知府徐元至在自己书房被一个神秘人劫走,京城的官员心里明白:这徐元至与太尉不和向来已久,江州又是各地漕运枢纽,可以说是战略要地。所以江州知府始终是皇上亲自挑选的人才来担任,偏偏这徐元至又是个中正耿直一心要把灵魂都献给当今圣上的主儿,所以太尉是既不能威逼利诱,又不敢暗下杀手。
  这一次江州发生了十万担漕粮一夜之间被洗劫一空的案子,本来这种案子并不会让皇上知道,偏偏徐元至调查到了一些将嫌疑指向当今太尉的证据,太尉从安置他身边的耳目那里了解到,他准备带着这些证据进京面圣。也正是这件事,终于让太尉不得不决定对他下手,把他关进了太尉府的监狱。
  一方面徐元至怀着报效圣上视死如归的心情一直不肯说出他所掌握的证据藏在哪里,另一方面皇上对他的失踪十分震怒,早朝时言辞间已有责难太尉的意思,恐怕有证据的话,早已将太尉推出去砍头了。
  再说太尉现在最严重的一件事情是:掌握着他证据的徐元至此时已经死在了他的牢里,而且他死得十分地难看,让人剁了一条手臂,放干了自己身上的血。
  林茵已经穿好了衣服,回过头看看赤裸着上身躺在床上的刘安,下面盖着一条毯子,就把这条毯子一下子掀开,对刘安说道:“时候也不早了,你该走了。”
  刘安挺了挺屁股,刚经历了强烈喷射脱离了温柔乡因为粘液闪着微光的软绵绵的肉棒随之上下的点了点头,刘安的脑袋却在摇着,嘴里叹息着道:“多舒服的地方啊,就不能让我多呆一会吗?”
  看着他滑稽的肉棒,又想象起刚刚这东西还在自己的身体里面火热坚硬如狼似虎地疯狂地刨着她湿润敏感的土壤,林茵不由得有些脸颊发烫,就把毯子又扔回去盖住这孽物。站起身来说道:“这种地方我劝你不要呆得太久,随时都可能没命的。”
  说完又不由得惊叫了一声,整个人被刘安拖到了床上,很多事情都会要了人的命的,而有些要人命的事情男人总也忍不住要去冒险,就算真的没命了,他也觉得死的很值。
  “谁的命不是随时都可能没的呢?在这种情况下,当然希望在还有命的时候活得痛快一点。”刘安把她好不容易裹完的衣服又一次一层一层地剥开,林茵雪白的肌肤在昏黄闪烁的烛光下跳动。
  他面对着这一具白玉雕琢出来的身体,不由得充满了不可置信的期待,的确,这样的事情并是不很容易能够遇上的,对于他这样一个生活在监狱里的人来说就像一个阳关过于刺眼的梦境,让他在梦里都不敢睁开眼睛相信的这一切,安静地沐浴在柔和熟悉的光芒中,真实地摆在自己的面前,过于靠近还闻到这身体上散发出来的疯狂之后甚至变得更加强烈的令人痴迷的香气,弥漫开来充满了这张织梦的床。
  林茵看着他过于投入地欣赏着自己的身体,多少觉得一些满意,就安静地等待。身上的细汗已经干了,刘安用舌头贴着她赤裸的身体有规律地滑出一条条湿漉漉的小路,僵直了刺探柔软的乳房,挑逗敏感的乳头,她的喘息立刻就不均匀了。
  也许是被林茵的呻吟激发了内心的兽欲,刘安那条肉棒不知不觉间已经笔直如铁抵在她的小腹上,像是贪婪的野兽一样攻击着她的一对乳房,林茵忍受着胸部的微微痛意,蠕动着身体挑弄愤怒地顶着自己的东西,很快刘安就被刺激得放弃了对她乳房的纠缠。
  眼看着自己的肉棒进入林茵的肉穴里面,一阵阵进入之后传来的宾至如归的舒畅感觉像是注入它这条机器的能源一样,等到储蓄地满了,就鼓足了劲开动起来。
  在刘安长时间的用舌头清理她的身体之后,细腻的神经已经因为濡湿而连结到了一起,如同许多微小的电流汇聚到了一起,当身体敏感的地方被挑动地越来越剧烈的时候,这些电流又向身体释放。林茵听到下面传来“滋滋”的声音,她的晃动正在呈现慌乱无章的现象,最后变成了阵阵痉挛,随着扑扑溢出的内液展开。
  她的身体已经软绵绵的了,在刘安的抽动下像波浪一样的快感正在强烈地流回他的身体,他把她伸展开的两条腿架了起来,顺着向下的力道更猛烈的撞击抽送让林茵从刚刚过去的痴迷中一下子惊醒了过来,几乎每一下都打到了自己正在微微颤动着的身体最深处。
  她的嘤咛像是从灵魂里面发出来的一样悠扬,这不知疲倦欲罢不能的快感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却在变得越来越快,也越来越有力。
  刘安把林茵的腿松开,它们紧紧地缠绕在他的身上,在他伏低了身子如同野兽一般地抽动下体的时候,林茵已经像是放弃了身体其他所有部位的控制能力一样只随着刘安的颤动而颤动了。
  两个人都有一股凝聚起来的力量,这是最后的力量,登上了兴奋之山最高峰的人才有权力拉动释放这股力量的把手,当他们一起登上了山峰的同时,他们互相在快乐的颤栗中结束了这一段旅程。
  有一刹那他们必然都忘记了一切,只希望沉浸在这样的快乐之中,而忽略这世界所有可能给他们带来痛苦的事情。悲哀的是这一对缠绵得忘乎所以的男女正不知道他们共同的灾难正在向他们袭来,对于他们来说,这也许是最后的一段留恋吧。
  太尉的心情并不好,他本来希望这一次至少可以把一件事情解决的,他看着跪在地上的杜三,后者向他暗示花娘也许是走漏风声的原因,所以她才没有敢回来见自己。
  事实上太尉并不太在意是谁走漏了风声,他更在意栾霆一伙安然离去、又继续隐藏在江湖中的后果,这件事确实让他有些忧愁,但是他派去当去监狱带人的人回来告诉他监狱里面已经发生了的事情的时候,太尉终于被让他自己都觉得不敢相信的痛苦击倒在了椅子上。
  那个探子静静地站在一边,他和所有在场的人一样,从来都没有见过太尉现在的样子,所以虽然他还有一些本来该说的事情,此刻却只能选择等待。
  太尉把面前的茶杯摔得粉碎,他问探子:“管事的那几个呢?”
  探子凑到太尉的跟前,压低了声音:“小的去叫林夫人的时候,发现夫人和刘安……”
  其余的人都走了,林茵裹着凌乱的衣服跪在太尉的脚边,她的脸上只有平静的微笑,只有一个傻子才会有这样纯粹的微笑。在刚刚欣赏完刘安的死亡过程之后,巨大的恐惧和痛苦真的使她找到了一个解脱的办法,只是从此以后她再也无法理解任何事情了,这其中也包含了她的死亡。
  事实上太尉并不太在意一个人的死亡,他更在意的是活生生的面对着他的事情的结果。很显然有人在太尉府最隐蔽的地方劫走了栾霆的女儿,很显然还有一份能让他面临的死亡的证据正隐藏在他所不能控制的某个地方。
  这些事情发生在他自己的身上,他多少都有些不敢相信,他一直对自己很信任,觉得自己有一种可以控制这个天下的力量来让自己相信,直到这些事在一夜之间发生在自己的面前。
  事情可以改变一个人,就算是太尉也难逃一劫,他确实有着动摇天下的力量,然而天下只不过是一些比他脆弱得多的人的天下,而他只是能控制这些人而已。
  面对着无法控制的事情出人意料地发生,每一个人都必然会有这样的经历的。

 


  一个刀客的命运(九)

  不知为什么我又起得很早,心中总像是有一个埋藏了很久的呼唤在有些早晨会把我叫醒,最近这样的呼唤也变得越来越频繁。我曾经认为是那些神秘的咒语,可是想了想每一次按着咒语运行身体中的气流,除了打发时间之外一点作用也没有,前一次还把自己催眠了。
  紫杏的头朝着我这边,她还在安静地熟睡着,如沉浸在如水化开的朝霞般色彩的脸上带着一些没有拭去早已干涸的泪水痕迹露出淡淡的笑意。
  昨晚的一些香艳的画面自然地闪现,她蜿蜒婉转的姿势、娇羞动情的粉脸、抑扬顿挫的呻吟,清醒的下盘神经在回味这些画面之中兴奋,清晨的勃起显得更富有清新的活力,在意识中渐渐连贯起来的片段趋向于声嘶力竭的抽搐伴随着失神媚叫,更强烈的刺激的思考甚至让荡漾在淫靡气息未散的被子里火热膨胀的肉棒忍不住颤抖了几下。
  又面对着紫杏轻轻地躺下来,挪动着臀部向前试探,肉棒触碰到了紫杏弯曲着交叠着的腿上,顺着沁出来的液体稍稍向两腿之间的缝隙滑了一步。呼吸着微甜空气的红唇时而轻轻抖动一下,这张迷人的脸上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在我眼前放大,这是一张荡漾在美梦之中安静恬淡的脸散发出来的无形魅力,让我可以靠的这么接近紧张地注视,在我压抑又不安的肉棒悄悄顺着腿缝的细路向那个充满了致命吸引力的漩涡一步一步爬行的时候。
  可以感受到肌肤的细腻在这种摩擦之中产生的电与火通过肉棒传到神经,像是潜到了很深水里继续的下潜那样的充满了压力的空气,我闭着眼睛压抑着冥想之中将要到达的神圣山谷的越发强烈的欲望看到了刺眼的光芒,肉棒已经抵到了这一路的交汇处,这个路口就是一个完美的陷阱,是一个幽深得看不见底的山谷,站在这山谷的悬崖边上的人向下遥望,看到的是他的梦想。
  慢慢地屁股用力,顶进了腿缝之中,都可以感受到呼出的清凉的空气了。这个时候却看到紫杏的脸上用力的动了动表情,然后她整个身体就在这个无意识下发的命令下调动起来,由上身至下身扭转。
  虽然反应地快,随着她由侧卧转成仰躺的过程让自己配合着与她保持面对,但是双腿提前作出了一点点扭动的准备动作还是让肉棒根处受了点小小的刺激。
  双手撑着床架起上身俯下下身,肉棒又顺利摸索到三角地带轻轻顶在了蜜唇之间。
  紫杏姑娘惊醒过来,果然有一个男人侵犯着自己的不容他人侵犯的神秘之处而不是一个荒淫的梦想没错,脸色又惊又羞又白又红又转而半羞半喜半痴半怨,一瞬间之后红霞冷却,淡淡的不解的眼神迷蒙之中渗着光泽看着我。
  半探脑袋的肉棒感受到一阵颤栗的吸吮,一下子就整根尽入,突破一层层肉壁的阻挠直到停止还有无数细微的抵抗粘附蠕动、微微颤抖,形成了宏观意义上无与伦比的快感。娇羞的哼喘和难耐的躁动下不安的臀部也开始扭动起来,然后变成了火上浇油的欲望焚烧之后的哀求。
  “相公……”紫杏反复哀怜地呼唤着,内心深处的酥痒似乎要腐蚀自己的全身了,“肏……快点肏啊。”
  没想到这样就可以让她忍不住说出如此露骨的话,兴奋之余以一种征服感快速地抽插起来,她的身体因为两人的结合与对方猛烈坚硬的插拔与自己收缩裹紧的吸附前后来回动着,绯红的脸上精致的器官似乎也在颤抖,微张的檀口是表达自己内心缩略语呻吟的出口,合着的眼睛上两完柳眉皱成一个显示痛苦的符号,这一切都配合得天衣无缝全心全意。
  我也全心全意地按照她的要求肏着她,没想到清晨的时候由欲望所挑起的这一切行为在发泄的时候欲望却又悄悄躲到一边,像是控制我心神另一边看着心神控制的这一边那样飘然事外,这种感觉在空气如此清晰的早晨简直快让我信以为真了。
  嘴里呼出一阵阵陡然升高的音调,我注意到紫杏被我肏着的地方颤动得厉害,知道她快忍不住了,就更加卖力地推波助澜摆动屁股抽插,那一个短暂的痉挛有力地把紫杏的玉液从蜜壶之中倾倒出来温热地从用力顶在她身体里依然坚硬火热地撑满了肉穴的阳物上溢出来。
  她的身体软得像是一团饱满的棉絮,压在上面还有滑腻的细汗涂抹在身体上产生了特别的快感,我用手掌抚着紫杏红光渐退的脸颊,手指落到趋向于平缓呼吸微张的红唇之上轻轻拨弄,紫杏用牙齿轻轻咬住了挑逗她的这根手指,舌尖舔过指尖我看到她微笑着看我。
  这女人这时候美丽迷人的出乎我的想象,简直是在我心脏的地方烙下了这一张画面的印,随着每一次跳动浮现在脑子里。
  出神地看了不知多久,慢慢地把充涨着丝毫没有松软迹象的肉棒拔出,仰面躺在的床上的过程中突然看到床边一个如同鬼魅的身影。我差点要直接从床上失态地滚落下去,身上的冷汗在一刹那间夺孔而出。仔细地一个分辨,虽说不是鬼,简直比鬼还可怕。
  “艹”我一言以蔽之。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红蔷这个女人,这女人面如桃花心似蛇蝎,也不知道幽浮在床边多久了。看我果然被她吓得几乎屁滚尿流就眉开眼笑得十分坦诚,慰安妇一样地坐到床边把不知道是冷空气还是她自己的血液冻得冰凉的手按在我额头轻声细语道:“吓坏了吧?”
  我摸了摸浑身上下重要的器官,表面上好像没有什么零件出现了损坏,心灵上的伤害暂且不提也罢,突然碰到矗立着还不肯从惊慌中缓和过来的肉棒一副被吓傻的趋向,甚至在刚才的持久的坚硬基础上更升华了一步,真成了一根铁棒。
  她问得我哑口无言,一心只有将她一铁棒捅死的冲动,在静静地按捺着,只等这女人再有什么言语不合行为怪异,就撒开了给她一棍子。
  “妹妹,昨天晚上睡得怎么样啊?姐姐可担心你了,所以早早地就过来看你,你还好吧?”红蔷仿佛感觉到我的杀气,避开我与紫杏姑娘交谈。
  “还好……”紫杏姑娘欲语含羞的娇媚神态与这女人的歹毒泼辣之色形成如此鲜明的对比,在这个心灵枯萎的女人的脸上却看不到一丝惭愧。我心说“你来搅和就好不了”,这女人棒打鸳鸯的造诣简直已经炉火纯青。
  “没事你先回避吧。”我推开她搭在额头的手冷静地提醒她。
  “不忙,我看你们那事也办完了,你先回避吧,我和紫杏妹妹在床上说说话,妹妹你说好不好?”她真是一点羞耻心都没剩下拉,我真恨不得降下一道洗礼的闪电,无论是劈在她身上还是劈在我身上都没关系拉。
  当然紫杏姑娘善良娇羞的一面还是让这女人彻底利用了,慢慢地答了一声好,然后看着我。我温柔善良的一面就这样被她彻底地利用了,就对她认真的点了点头。
  这两个女人在等着我的离开,我在等着欲望的消退,这个过程持续了很长的时间,我试图用注视红蔷这散发着来自于心灵的邪恶丑陋的脸的方法,但是很明显我的精神境界还没有到达那样的高度并且这女人从外表看上去简直美艳不可方物,脑子反而冒出奸淫的念头产生了更强烈的刺激更坚定了肉棒持续挺立下去的决心。
  “你在干什么啊,磨磨蹭蹭的?”她问。
  紫杏似乎是反应过来我的问题所在,她的手悄悄地从被子里钻到我的腿上,在用眼神交会出可以一探的结论之后轻轻触碰到了我的矗立之物,立刻又缩了回去。
  “还是我起来吧,让他再睡会儿。”她是多么善解人意温柔体贴啊,我内心的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相比于红蔷这个女人,真是……我正在想着如何比较的时候,红蔷这女人就厚颜无耻的推了推我,说道:“看把你美的,怎么样,该怎么谢谢我这个红娘啊?”
  确实要谢谢她的这个无情事实让我痛苦不已,内心纠结得绞出汁来,在紫杏姑娘的面前还是不能显得没有礼貌,就半怀真心地说:“有劳了。”
  这女人愉快地笑着看看紫杏:“妹妹,这人真有趣极了,要不是一副苦瓜相,姐姐我差一点真要喜欢上他了。”
  苦瓜相?谁信那?我阿飞一向是以一张讨人欢喜的脸相行走江湖的,要说这多多少少也是一门高深的武学,你拿这个开玩笑,简直让人笑掉大牙。想到这里,我就愉快地笑了起来,恢复我一直以来的音容笑貌。
  “妹妹,快看,我说得没错吧,这脸笑起来比哭的还难看。”
  我真不忍心在紫杏姑娘的面前动手,就强忍住熊熊燃烧的火焰,红蔷被我的注视也吓红了脸,突然护住自己的心门站起身向后退了一步,等到拉着紫杏姑娘的手离开的时候,我就听到她这样的诉说:“你们刚才还没完那,那家伙的东西都把被子撑起来拉。”
  今天早上与以往有所不同,摒弃红蔷女子的那一段不提,我感觉到身体似乎在发生着一些变化,一些神秘力量的召唤让我在空荡荡的房间的床上盘腿而坐,气流在身体里面流淌回转,那些对我来说毫无意义的咒语又慢慢从丹田升起,我没有注意到直到此时下身的肉棒才渐渐地消退下去,也没有注意到身体的一些地方确实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我就这样进入了修炼内功的境界,直到昏倒睡去。

 


  一个刀客的命运(十)

  一个从甜美的睡眠之后苏醒的人的心情不会太坏,虽然我的昏睡来的有些莫名其妙不知所措,但是我还来不及在渐渐恢复知觉的身体所带来的精神饱满的愉悦之中好好地呼吸一下自由意识里现实世界中的空气,然后当我伸懒腰的双手才画了半个圆的时候我就像从美好的梦境回到了噩梦的现实一样看到红蔷再一次站在我旁边看着我。
  “你!……”这觉没法睡这日子没法过拉,俗话说一次生两次熟,剩下的半条命又去了半条,我使尽我四分之一生命的愤怒无奈地注视着她说道:“你欺人也太甚拉!”
  “你又走火入魔了,真是令人担心啊!”她关切地对我说:“我还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呢。”说完就露出了毫无破绽的一半是回首往事的忧伤一半是面对现实的喜悦之色。
  我被这真情感染,就觉得内心愧疚,当她握住了我的手的时候也没有回避地将另一只手握住她握住我的手的那只手以示安慰:“红蔷爱妻,以后别老是站在帘子后面啊,我看着心寒。”
  红蔷顺从地点了点头,又说道:“哦,还有一件事,中午的时候金公来找过你,看你睡着就没叫醒你,让你醒了再到太尉书房里去见他。”
  一看外面已经快傍晚了,急忙穿上衣服(明明记得没脱过)从床上起来,几步走到屋外又几步走回屋里,问:“知道太尉书房怎么走吗?”
  我在红蔷的带领下来到太尉的书房,敲门进去,太尉他老人家正在灯下批阅卷宗,有一丝花白的头发从他的额头……
  “太尉”我恭敬地喊了他一声,问:“找我有事?”
  太尉让我坐下,金公端上来两杯茶就关上门离开,屋子里只剩下太尉和我两个人。太尉用慈祥得流露出长辈关爱光芒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然后说了下面的话:“阿飞,你看我如今位高权重,家里又有这么多如花美眷,真是尽享人生的荣华富贵,但是太尉我还有一个最大的遗憾,你知道是什么吗?”
  “阿飞不知,”我回答,心想“太尉您老人家不是真有当皇上的念头吧”。
  “岁月不饶人啊,我百年之后,却没有一个人来继承我的事业,你说可悲不可悲?”
  我默然不语,这件事虽然世人皆知,但谁又敢随便提起呢?心里想到太尉和我说起这些,难道莫非是或许可能要……收我为产业继承人?一念及此我就立刻打消这个念头并对当太尉他老人家担忧悲伤之时产生这样荒诞不羁的遐想而心怀歉疚。
  “太尉您为国家大事鞠躬尽瘁,必定洪福齐天寿与天齐。”
  太尉笑了笑,两眼间沧桑岁月轻轻舒展看上去果然诞生了一丝悲凉,这时候我的心情因为一些似乎从来未曾有过的感情而变得起伏不定。
  “阿飞,你知道自己和别人有什么不同吗?”太尉问我。
  我原本只是太尉府的一个三流的刀客,一直以来我都觉得自己与别人不同,为什么他们可以成为一个更好的刀客而我似乎将以一个三流刀客的身份来结束自己的一生,可惜我又不像他们一样怀着一颗成为一个更好的刀客的心。我不满意自己作为三流刀客的现实,而对于这一点我却保持着一颗无动于衷的心。
  “我是一个很消极的刀客。”
  “一个刀客的命运很简单,只有更快的刀才能活下来,我的院子里有很多刀法很快的刀客,但是没有一个人能确信自己可以活着回来。知道自己可能会死,这就是刀客的命运。”
  “也许我根本就不是一个刀客。”
  太尉愉快地看着我,眉宇间的智慧让人肃然起敬,他对我说:“孩子,这一点以后你自然会发现的;太尉想找一个将来可以继承自己事业的人,所以我想收你作我的义子,你意下如何?”
  天色已经黑了,像一层薄纱一样轻轻地覆盖在我平躺的身体上面,也覆盖在平躺在我左边的红蔷和平躺在我右边的紫杏身上。我枕着头不能说没有一点欲望只不过微弱到了能够让她们头枕着我的手臂而我只是用左手的拇指和食指轻揉着红蔷的耳垂用右手的手背轻抚着紫杏的脸颊的地步。
  我在想着别的事情,当这一切摆在我身边的时候我的脑子里却在想着别的事情我的欲望却未被唤醒,这是连我自己都绝不会相信的。
  “太尉找你到底是什么事啊?”右边的紫杏终于忍不住好奇侧过脸来看着我问,她的视线从我的脸上越过落到了对面,她禁不住轻声地呼唤:“姐姐,姐姐……”
  我转过头向左边看去,惊讶地发现那个仿佛来自十分遥远的地方的叫红蔷的女人从昏睡之中惊醒,向着呼唤的方向以朦胧的腔调应声:“哎,是妹妹啊,什么事?”
  “你怎么睡着了?”善解人意惹人喜爱的紫杏说道:“我刚才问相公,太尉找他到底有什么事,他看上去好像是有什么心事似的。”
  “啊,”红蔷问:“他怎么说的?”
  “相公他……还没说呢”紫杏姑娘说完了,就转而看着我。
  我也用温柔地目光看她,这时候左边的女人不知轻重地在我的肋骨处捅了捅,我听到她说“哎,相公,我也正想知道,你快说啊”,我忍着不知是痛还是毛骨悚然不去看她,对着紫杏姑娘慢慢说道:“太尉叫我不要告诉你们,怕你们闹事”
  说到此处我就转过头看着红蔷,说:“我也觉得他老人家说得很有道理。”
  “什么事神神秘秘的啊?”红蔷开始质疑着盯着我,这眼神足可以摧毁一切懦弱的谎言,她说:“太尉他不会又送姑娘给你吧,或者是太尉他没想给,但是你又要了一个,是不是?”
  我感觉紫杏放在我身上的手都紧张了一下,就急忙向她解释:“别听你姐姐瞎说,她心眼可坏得紧拉。”迟疑了一会儿,还是说出了真相:“太尉让我明天去江州。”
  “要去多久?”得知自己不能跟着一起去,紫杏关切地问我。
  看着这充满了关爱柔情的眼睛带上了一点哀伤与期盼,如果可以的话,我又怎么舍得离开?把视线移到她滑落出来的一缕头发,说:“太尉说少则半月,多则半年,再说有两个高手陪着我去,太尉的意思大概是让我去见识一下,不会有什么事的。”
  她们没有再说什么,紫杏把身子靠在我的身上脸伏在我的耳边肩头,我把头微微探向左边,红蔷只是平躺着仰望,我没有看见她所看见的东西也没有看见她眼睛里的湿润只看见她一下子把低垂的头也扑到了我耳边肩头。
  有人说,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得一红颜知己则幸矣,我想他一定没有想过得俩这种事。
  这种事我过去也从来没有想过,到现在我都觉得简直不敢相信,不敢相信的事我从来都不多想,等到温情默默地将血液煮沸欲望开始变得坚硬生疼,我就向她们询问:“良宵苦短,你们谁先来服侍相公?还是两个一起上啊?”
  话到动情处真是佛也拦不住,平时温柔妩媚的紫杏姑娘都忍不住含着满面红润扑到我的耳朵边上低声说道:“相公,你去惩罚惩罚姐姐吧,看她以后还敢不敢不听你的话。”
  真是上天派来理解我的女人啊,每一句都说到我动情之处让我心花怒放忍不住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反身把红蔷压在身下:“今天就让你……”
  话没有说完,我看到红蔷脸上未干的泪痕,没想到这个平时对我相当仿佛漫不经心的女人内心却有这么深的感情,不禁低声问道:“怎么哭了?”
  红蔷睁开了眼睛看着我,说道:“相公,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你快去好好疼疼紫杏妹妹吧。”
  “知道错了就没事了吗?今天你相公我可饶不了你。”说完我就实事求是地用腿压住她想要反抗的身体用手扯开她贴身的内衣用嘴亲吻她破涕为笑的脸,她的额头、眼睛、鼻子、脸颊、嘴唇。
  这时候的红蔷和平时的红蔷判若两人。
  她变得温柔恬静娇美妩媚,放弃了抵抗任凭我在她身上游移只是随着身体的敏感被挑动之时轻轻颤动,我从没见她变得这么安宁温顺,这种奇怪的感情让我心中那份男人的原始兽性渐渐苏醒并产生了饿虎扑羊般的念头。
  看到她随着我在她乳房上几下用力的揉捏微皱的双眉轻轻颤动的红唇间发出丝丝软语嘤咛我内心兴奋地焰火升腾到头顶落在脸上绽放出一个笑容,双手毫不怜惜地继续玩弄的同时将她的嘴一口含住伸出舌头挺进她的檀池之中浑水摸鱼似的一阵搅动让她只能发出听上去痛苦难耐的“嗯嗯”声。
  我的占有的欲火真是被完全点燃拉,只想让她在我的身下彻底臣服的念头刺激着我,当然很可能还有一部分原因是身边还躺着一个紫杏姑娘,虽然我当时的意识并没有确切地想到这一点,但是潜意识里的东西谁也说不清楚。
  紫杏一直都偷偷地看着身旁发生的一切,她无法控制这种欲望,但她看到眼前的这一切的时候她感到有一层浓浓的莫名气氛正在这张床弥漫让她身处其中不知不觉间心跳加快呼吸急促身体变烫两颊通红。说得简单一点就是心在跳,脸在烧,欲望在嚎叫。
  她想象着被男人“欺负”着的就是自己,这种美好的感觉让她娇羞不已,然后她看到男人钻到了女人的下面,这时候红蔷的头忽然向她这边转来,吓得她急忙把头埋在枕头里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直到她听到女人的一声响亮的呻吟才慢慢地把头一点一点转过去,感觉到被子在不安地耸动着,男人和女人口中发出的声音仿佛有节奏似的粗重有力地拍打在她空荡荡的脑子里,她看到男人的手支撑在女人的头旁边,他的身子快速地前后运动着。紫杏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滑到了下身那寂寞难耐的欲望深井上,自己的小穴果然溢出了汁液,她的呼吸更急促了,手指按在敏感的小阴核上面摩擦着。
  在肏干的过程中我一直保持一种强烈的态势并紧紧盯着身下这个女人的脸,当她脸上痛苦的神色浅到几乎无法辨别的时候我就微微减慢速度然后又一次开始快速地抽插,每一次突然开始的强烈进入都会让她张大了嘴巴发出一声颤叫睁开眼睛看着我,当她看着一脸淫笑的我的时候我又会改变一下进出的节奏体会着能让她颤动的旋律。
  红蔷绯红的脸扭向一边,却看到身边的紫杏同样满是红晕的脸正面对着自己,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感觉到夹着自己肉棒的小穴发生了明显的因为紧张而产生的剧烈收缩,使我忍不住更大力地抽动起来。
  红蔷急忙又转过头看着我,她用挤得出水的眼睛失神的看着我发出越来越沉重的喘息声告诉我她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我理解地将身子压低让屁股可以更用力地起落挥动前段的铁杵全力出入并随着一阵紧缩之后喷出的温热液体而停止,红蔷的身体发出阵阵痉挛,闭着眼睛以一种媚态可掬的神色发出呜呜的低吟。
  将肉棒缓缓抽离,趁着它红热未退战意犹存我又把目标指向身边的紫杏。
  这时候的紫杏和平时的紫杏判若两人。
  她正用火辣辣的目光看着我,脸上也是潮红未退双唇干燥,我只是想润一润这饥渴的嘴唇,却迎来她急不可耐的亲吻。因为不甘示弱,我只好挑起舌头反抗,这两条灵动如蛇沾满了欲望唾液的舌头纠缠搅拌在一起,都不肯在这场激烈的较量中轻易地败下阵来。
  这本是另我得意的数一数二的兵器,却因为刚不久的一场过于消耗体力的战斗之后变得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眼看着爱将就要败下阵来,我就在紫杏丰满的乳房上实施了令人发指的卑鄙无耻的偷袭。
  我就这样下流地赢得了胜利并将她脸上的抗议之情视若挑逗放纵,紫杏在我双手的淫邪之下终于放弃了抵抗闭上眼睛摆出一副乖乖就范任人宰割的架势,于是我就放心地又和她进行了一次亲吻,她的衣服几乎都已经打开拉,在亲吻的同时我只需顺藤摸瓜将她的衣服全部打开,手指在探路的同时惊喜地发现紫杏的下身几乎是一片濡湿了。
  她像是有些害羞似地扭动了一下身体并大胆地对我的下体也进行了一番摸索然后试探性的手掌裹住了我还沾满着红蔷淫液依然挺立着的肉棒。我和我的肉棒几乎同时都因为吃惊而颤栗了一下,面对这赤裸裸的挑衅我和我的肉棒都有种怒发冲冠忍无可忍的情绪,在这种情绪之下我的肉棒义无反顾地冲到了她淫水泛滥的小穴前面。
  在我肏干的时候红蔷渐渐地从暂时的痴迷之中苏醒过来,她甚至凑近了身子把脸靠近正在微微颤抖的紫杏的脸。以一种隔岸观火的姿态笑道:“妹妹,怎么样啊,舒服不舒服?”
  “姐姐……你……你别看!”紫杏带着满面娇羞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说着。
  “你刚才看得不是挺起劲的吗?”这个从邪恶之中苏醒过来的女人面带着令人发指得想要立刻去掐灭的微笑(当然作为一个旁观者来说并不会到这个地步,对此时的我来说甚至觉得十二分的有趣愉快)说着:“就不能让姐姐也高兴高兴啊?”
  看上去紫杏也被这女人搞得无可奈何,除了因为刺激有更多的淫液从她的蜜壶里面流淌出来依然浸湿了我们交合处的肉体并使得碰撞出来的声音也变得富有黏性之外,她也只能将头扭向一边来逃避了。
  没想到纵然是如此红蔷还是不肯放过自己,一双无情而又柔能的手开始在她被兴奋涨满了的乳房上面揉搓。听着从紫杏大张的嘴里发出更难以抗拒的声音,感觉到她的身体越来越不安的战栗,我简直稍稍分了心神感叹红蔷你也有如此可爱贤惠的一面并向她投去一缕欣赏赞美的目光。
  这时候肉棒突然一紧,紫杏在最后的挣扎中终于弃械投降,一股十分强烈的暖流立刻淹没了侵入者,在最后的关头我也决定不再忍耐,乘着这股迎面而来的冲击释放出燃烧了许久的火热液体。

 


  一个刀客的命运(十一)

  天微微亮的时候我就醒来,事实上我已经下定了决心准备偷偷地离开以避免那种难舍难分的凄凉心情,就蹑手蹑脚地从床上两具横陈的娇躯间走下了床,我想那个样子一定很好笑,却没有想到叫红蔷的女人这一夜根本就没能够如睡,等到看我光溜溜灰溜溜地下了床,就坐起来叫了我一声:“相公!”
  她真是一个很喜欢吓人的女人,这压抑着的一声呼喊中的荒凉哀伤被此时此刻黎明前最后的黑夜的气氛烘托放大,但是这也许是第一次我没有被从阴影之中突然的出现的她所吓到,这一个呼喊只让我心里悲伤。
  “你整晚都没睡吗?”我走到床边,看着红蔷眼睛里令人心疼的血丝和疲惫,用双手轻轻合住她的脸颊问。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问:“你要走了?”
  我只能点了点头,我本希望自己可以避免陷入这种纠结的情绪之中,只是简简单单地离开。然而就像我这一生中许许多多希望如何如何的事情在现实中却偏偏背道而驰一样,仿佛越不希望如何就越会如何的一个生命的玩笑,被开玩笑的人总是痛苦的,就像生命总是充满了痛苦一样。
  也许是我曾经一直以来都是一个熟悉痛苦的人,所以我渐渐懂得了一些如何让生活变得简单的道理,直到后来命运之神对我作了一个如此惊人的补偿之后,我的生命轨迹如此轻而易举地发生了改变,对于每一块摆在面前的用来填充欲望之腹的糕点都一一照单全收。
  几乎所有的刀客为了让自己的刀法更快更直接都选择了避开七情六欲过简单的生活,我承认我不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刀客,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成为过一个哪怕是三流的刀客,这种动摇让我觉得忽而摇摇欲坠忽而飘飘欲飞般地脱离了我对于所有回忆的依赖,也因为脱离了过去而怀疑现在。
  我曾经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我是太尉府一个三流刀客这样的事实,如果命运再这么安排一次的话,我还是会走现在走过的路。
  在我失神想着这些的时候,红蔷终于忍不住寂寞把紫杏叫醒与她一同观赏眼前这个看上去一脸呆滞的人,也许是被她们的议论打断了思绪我回过神来看到天色已经被朝阳彻底席卷,是走的时候了。
  “相公,半年之内一定能回来吗?”临别之时红蔷问我。
  “当然了,我会尽快办完事回来的。”我说。
  “要是半年回不来呢?”她继续问。
  “那就再等半年,”我说。
  “要是一年还回不来呢?”她继续认真地问。
  “那你们就改嫁吧。”我也认真地回答。再厉害的刀客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再回来,我当然就更不能确定了,是不是?
  太尉府的门口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在静静地站着等谁,背着刀的少年本想和她说说话,却被少女那张没有波澜的脸上那一双对于自己关心的事物以外的所有东西都懒洋洋不屑一顾的眼睛打消了勇气。
  “你就是阿飞?”等到我向他们走去的时候,这少年一脸惊讶地看着我问。
  他就是我在院子里遇到的那个少年,这一点让我也吃了一惊,笑着对他点了点头说道:“没想到是你,丁子。”又看了看他身旁的少女:“你就是玉容吧,红蔷紫杏经常提起你。”
  她对我点了点头,轻盈地跃上了马背:“走吧。”
  虽然已经六月,江州的春光却没有散尽,坐在临江的烟雨楼上望向江面是一片波光潋滟,有打完了鱼的汉子撑船留下畅快淋漓的高歌在划过的风中,也有从对岸坐船过来的文人墨客或者三三两两吟诵着湖光山色或者才子佳人缱绻缠绵迎风暧昧,倘若这时候小二将烟雨楼驰名天下的美酒与鲜鱼羹端到你的面前,谁的心情都忍不住要愉快起来。
  与烟雨楼隔江对立的,是江州另一个繁荣热闹的去处。烟花映月美女如云,新任的江州知府童顺在烟月楼最好的房间里面搂着烟月楼最好的姑娘芸娘喝酒,相比于窗外的美好风光他的注意力完全地被坐在自己怀里婀娜多姿的美人所吸引了。
  现如今朝廷上可以和太尉共存的反对势力已经不多了,枢密使童醒因为手中握着另太尉都不得不忌惮三分的京城兵权无疑是其中最成功的一个,这次皇上看来是真的准备给太尉一些颜色看了,所以任命童醒的哥哥去做这个江州知府内地里是让他去调查徐元至的案子,为了左右这两股势力事实上他只给了童顺三个月的时间来搜集证据。
  这并不是一件好差事,童醒知道这是一个动摇甚至铲除太尉的机会,他当然知道太尉绝不会让事情进行地很顺利,他也清楚地知道童顺绝不是一个可以能够完成这件差事的人,为了把握这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他甚至派出了自己身边最优秀的一个人。
  童顺上任以来几乎每天都在烟月楼的这个房间和这个女人度过自己的美好时光,不需要自己管的麻烦事他又何必去管呢?他对于现在的一切都十分地满意,当芸娘撒娇似地晃动着身体交叠的腿刺激得让他忍不住用手按住她悬着的丰满肉感的屁股来尝试控制这个动人尤物的时候,童顺的心情就已经不仅仅是满意那么简单了。
  芸娘看上去真是一个十分完美的青楼女子,懂得如何挑逗客人并能够让有着不同需求的客人都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当然她所要做的其实只是奉献自己的肉体那么简单,无论来这里的客人如何的不同,最终他们都会对这个身体满意的。
  童顺并不只是满意,他对于这个女人已经到了痴迷的地步,倘若不是一方名妓的价钱连他都不敢相信,也曾尝试着要让她成为自己独有的女人。然而每一次来的时候,他依然总是对芸娘“何时赎身”的提问作出种种必将实现的无耻承诺。
  但是这一次他这么承诺了之后芸娘并没有愉快地表示出相信并无私地将美妙的身体献上而是露出一脸识破了男人谎言的失望神色从他的腿上站起来离开坐到了桌子的另一边。童顺自知理亏与内心欲望的折磨,就死乞白赖地粘上去说些赞美推崇与信誓旦旦的词汇希望这女人依然和他想象中的那样只是一个简单愚昧的秦楼女子三言两语之后就投怀送抱共度良辰。
  人都有一些倔强气质,芸娘并没有轻易就范,看上去面带忧伤地问道:“你真得会给我赎身吗?”
  “当然了,”童顺将毫不掩饰低级趣味的贪婪目光注射进女人的肉体深处的肉体说道。
  “上一个知府大人也是这么说的,最后他告诉我,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知府,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有钱的。”芸娘看着他,问:“大人你也只是一个知府而已的,是不是?”
  事实上上一任江州知府徐元至作为一个赤裸裸地为国家事业鞠躬尽瘁的好官从来没有来过这个烟花胜地,但是我们也可以原谅芸娘这么撒谎的,是不是?
  听了这话童顺就虚伪地笑了起来,得意地对女人说道:“你知道当今位高权重的枢密使童醒童大人吗?”
  “知道。”芸娘点了点头。
  “我就是他的哥哥。”童顺说完,就准备向她动手:“现在你该相信我可以给你赎身了吧?”
  芸娘转忧为喜地看着他,但是她仿佛还没有彻底的满意这个回答,就作出了一些抵抗阻挡住男人欲罢不能的邀请,又问:“既然大人是枢密使大人的弟弟,为什么不在京城做大官,要到江州来做一个小小的知府呢?”
  童顺这卑鄙小人明知道凭自己这点本事能靠着弟弟做个知府已然是小才大用却还是在红颜美人面前作出一副“你怎么知道这其中奥妙”的表情以一种神秘的口气对她说道:“告诉你这个秘密也不妨,但你绝不能对别人说,这可是要掉脑袋的秘密。”
  芸娘打起精神来认真地点了点头,听他说出这个有趣的秘密。
  “知道太尉吗?”
  “当然知道了。”
  童顺作出对女人对这一回答表现得如此高调很不满意的眼神,然后继续说道:“这老贼把持朝政京城百官早就对他恨之入骨只可惜当今圣上被老贼蒙蔽一直护着他,没想到现在这老贼真是无法无天得紧拉,连圣上任命的人都敢动。这次圣上和我哥哥让我做这个江州知府,当然不是一个知府那么简单了,就是来搜集上一任知府留下来的可以铲除老贼的证据。”
  童顺说到这里,他对云娘脸上流露出来的对这个于她来说似乎是天大秘密的吃惊与充满了兴趣的表情作出了一个十分满意的笑容,就继续说:“只要大人我把这件天大事办成了,别说是数不尽的金银财富,太尉的位子恐怕也自然由我来坐了。”
  “那你还整天呆在这里,还不快去搜集证据啊?”没等童顺享受一下她的敬佩之情,芸娘就忍不住问他。
  童顺被泼了这么一瓢冷水,心中也觉得这女人不该如此不识好歹苦苦追问,就不耐烦地说道:“这种事大人我自然早已经安排下去了,难道还要我亲自去查吗?”
  “那大人一定是派了十分厉害的人去查案了,我也听说过许多叱咤风云的人物,说不定也认识他呢?”
  这女人简直是没完没了拉,知府童顺心内焦躁,一心只想与她云欢雨乐,另一方面他还真是对童醒派来主持大局的这位厉害人物不甚了解所以无法回答女人不依不饶的问题,就板起脸来斥责道:“这等朝廷大事,你一个女人打听的这么仔细干吗?”
  女人听了这句斥责,似乎也因为唤醒了自己的真正身份而觉得确实有些显得过于热衷她本不该热衷的事情了,就恢复了她的职业精神面貌,主动地投入了男人怀抱。
  她在自己的怀里一阵骚扰打搅,童顺只感觉胸口被挑逗得软绵绵痒乎乎好不快活就尽情地将她搂抱并在她身体上充满了灵活肉感的部位使劲地揉捏。如此纠缠了没有多久,两人的呼吸都显得有些躁动不安起来,就相拥着来到床边躺下,并互相解开对方的衣衫。
  虽然不是第一次欣赏这样一具曼妙的胴体,童顺还是真心地发出了无声的赞叹和火热的凝视,直让芸娘被看得扭捏起来,就面含羞愧地扑到了男人的怀里来躲避他火辣辣的目光。
  这两具被欲望烘托得发热微烫的身体好不掩饰地粘合在一起分享各自对于欲望的理解并相互交流出对于进一步满足的意见,童顺拆开缠绕让这一具玉体横陈,潦草地进行了一些活动就决定直接进入主题举着挺起的分身来到了小穴面前。
  “大人,”芸娘闪着一双媚眼看着童顺说:“你先等等呀,还没湿呢。”
  “大人我等不及拉。”童顺也不管女人的反对,肉棒在屄口上试探了几下就直接送了进去。然后又不得不拔出来涂抹了一些口水上去。
  “让你不要这么急呀、”芸娘嗔道。
  童顺看看差不多了,又用湿漉漉的手指伸进屄里面用力地搅动了几圈慢慢地感觉有些湿润了,就重新中军直入,等到这一次顺利的进入完成了之后,他就放开了手脚施展起来。

 


  一个刀客的命运(十二)

  那一晚太尉收我为义子之后,就将他所面临的困境告诉我,江州的事现在关系重大就连皇上都已经准备对他下手,再加上朝中还有一个童醒仗着手中兵权无时无刻不在与他作对使他无法分身旁顾。
  太尉的处境已经到了没有退路两边都绝不能有丝毫闪失的地步,所以我还是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要将这么重要的事情托付给这三个人去做。
  自己就不用提了,在离江州只有半天路程的一个客栈里休息的时候,我看着身边的这两个年轻人,难道他们真有着可以完成这件事的能力吗?
  “丁子,你的刀法是从哪里学的?”先从这个看上去始终保持着一张欢快好奇稚气未脱的脸的少年入手。
  “刀法?”他微笑着回答:“我没有什么刀法。”
  一个刀客虽然追求的是能让自己的刀比对手的更快,但是倘若你不能够保证自己可以在一刀之内解决对手的话,总需要一些应对的刀法的。我相信他的刀绝没有到达只需要第一刀的地步,就继续问他:“那你的师父是谁?”
  “我也没有师父。”
  这件事也许需要从十年前的那一天说起。那一天几个怀有天赋的孩子被带到了太尉的面前,他们从不同的地方来,又被送往不同的地方。
  丁子就是这些孩子中的一个,他被带到了少林的藏经阁,这一呆就是十年。
  丁子对我说藏经阁并不是像我所说的那样是一个武学奇书的宝库,这里面珍藏的除了一些符合了少林修身养性聚齐养神宗旨的内功之类的书之外尽是那种上升到了世界的宏观与沙粒的微观、人类思维的无限辽阔与无限狭窄高度的经书。
  熟读了这些书之后,有人可以成为内力深厚的武学高手,无论是学别的武功招数或者使用什么任何的兵器,都会比正常的人学得更快;也有的人可以成为弘扬佛法普度众生一心研究时间与空间现实与虚幻心灵与肉体之类精神领域的超度大师。
  而对于丁子这个天生理解一切书就比常人快得多的孩子来说,十年的时间让他成为了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与年龄假象的少年。这样一个刀客绝对是他的对手所不愿意遇上的对手,或许直到最后你都不愿意相信这突如其来的死亡的事实。
  “那么你呢?”听了丁子对于我的疑问的解释,我觉得有一种恍然大悟的心情,世界上充满了如此多的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实在是太刺激了,等到起伏的心情平静,我就问另一位少女:“不会是被太尉送到峨眉去的吧?”
  玉容摇了摇头,她看上去是一个不喜欢说话的姑娘:“我和他不一样,我只是一个杀手而已。”
  也只有杀手才能让一个如此美丽的姑娘变得如此冰冷,虽然知道她必然在并不太长的生命中经历了许多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也必然是一个十分要命的杀手,但是我还是忍住了好奇不去问她。
  一边的丁子却没有忍住自己的好奇心,事实上他甚至对于这一路上玉容对他真挚热情的好奇心的无情冷落产生了不满情绪,但是作为一个有修养的年轻人他还是一路忍着不满此刻依然面带着笑容问她:“怎么没看见你的兵器啊?”
  很明显这少年虽然学富五车但是却不知道不断和一个不喜欢说话的杀手说话是一件十分危险而毫无成效的事情,其实倘若不是因为自己一直得不到满足无处发泄的好奇心,丁子只需稍作思考就会明白一个杀手最要命的并不在于他杀人的兵器而取决于他所决定的杀人的手法。
  丁子得到了一个“难道是你的眼神”的自我解答,但是玉容姑娘也不太好意思让这个虽然看上去傻乎乎但好歹要一起完成此次任务的同伴太难堪,就对他说道:“我没有兵器。”
  虽然这两个同伴一个是没有刀法的刀客一个是没有杀器的杀手,但是现在我已经对他们充满了信任,对这次任务充满了信心——虽然对于我来说并没有什么任务的说法,我只是跟随他们来到江州、看着他们如何取回威胁太尉的证据的一个三流的刀客而已。
  “大人,你还没玩够啊?”一边被童顺翻过了身子,一边看着那不见消退气势汹汹的肉棒又要重新插进自己因为被压着腰肢要求翘起的屁股下已然隐隐感觉有些酸疼的屄唇之间,芸娘轻轻地问道。
  这童顺虽然身无长处却有长物,再加上锦衣玉食无忧无虑的生活也让他养出了一个好大阳物,芸娘也算是风花雪月中过来的人了,也经历了不少大风大浪,但是在童顺凌厉的进攻下还是显得略逊一筹,几番交合之后终于败下阵来。
  “我的好芸娘,大人我刚准备发力你就承受不住了?”童顺一边用他的龟头在酝酿的阴唇上挑弄,一边问道。
  “也真没见过大人这样厉害的驴货子,别的人此时早已经泄了劲了。”芸娘微红着脸说道:“大人要肏就肏,只是好歹疼惜着点。”
  童顺听了也不答话,稍稍挪动几下就一记直捣黄龙将肉棒送进了芸娘的肉穴里面。疼得芸娘双目上翻一口气差点没有缓过来,等她这口气缓了一半身下又传来因为火热粗硬的阳物无情抽插蹂躏自己柔嫩蜜穴所带来的火辣辣的痛楚,让她忍不住又是一阵痛苦的呻吟。
  “大人,轻点,你要把我的屄给肏烂拉。”
  “谁叫你的屄这么紧呢?”童顺一边沉浸在下体带来的快感之中一边说着,芸娘的屄确实不像他以前肏过的那些青楼女子那样松垮,这也正是他为什么对她如此痴迷疯狂肏干不能自拔的最重要的原因。
  当然也是他更快地面临即将爆发的边缘的原因,在最后的几下奋力抽插之后,芸娘只剩下无助的呜呜的呻吟,虽然刚刚才爆发过一次,但是当夹杂在痛苦之中因为抽插而越来越强烈的快感在一波直抵花心的热流冲击之下而达到了忍耐极限的时候,她的身体深处还是又一次爆发出了歇斯底里的抽搐。
  她几乎是昏睡了过去,等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月挂中天星光烂漫的夜晚了,从江面上吹来的微风穿过窗户带着清新味道拂面而来,这些日子芸娘都会饶有兴致地看着月色江景出神,她当然也会有她的心事,只不过一个人若是想同一件事情想得太久了,都免不了要觉得无聊罢了。
  我和丁子都带着一个正常人见到这样美丽的湖光山色忍不住兴奋不已的感情来到了江州,就像玉容姑娘带着一个正常杀手见到这样美丽的湖光山色而无动于衷的感情来到江州一样。
  为了掩饰此行的目的我们把自己打扮成一个来往商人的模样,住进了一家很普通的客栈里面。接下来该怎么做,我坐在客栈房间的凳子上,等着他们两个告诉我步骤的详情。但是等了很久他们都没有要说的意思,我想大概是时机未到不便透露所以也不好意思追问,就提议洗洗睡觉。
  他们都用挺奇怪的眼神看着我,这次连好奇的丁子都仿佛学会了沉默似地对于自己的疑问一句话也没有说,事实上他本来准备告诉我现在离黄昏的距离还远本不该是洗洗睡觉的时辰,但是他想不出有别的什么话好说,所以也就没有说。
  既然他们都没有发表不同的意见,我就率先行动起来,心说你们不告诉我就算了其实我也并不太想知道这种可能会危及自己性命的事情。两人见我也不客气,没奈何只好各自离去。事实上太尉告诉他们的是一切听从我的指挥之类的话但是可惜的是他老人家不知是什么原因居然忘了对我进行传达加上我对这个可能的本能排除,所以就出现了现在这种没有计划没有步骤的“群龙”无首的局面。
  这次太尉他老人家真是对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当第二天丁子因为看我仿佛还是没有要讲接下来的行动的意思终于忍不住好奇将这个玩笑以问题的形式告诉我的时候,我不禁这样想到。
  “没有道理太尉会开这样的玩笑的,是不是?”把我对于自己实力的理解摊在他们面前之后,我就以一种互相探讨的口气问了这个问题。
  “飞哥,你别谦虚了!”丁子诚恳地对我说道:“上次你说的那些高手风范我回去想了想才终于明白我之所以还不是一个真正的高手,就是因为没能达到像飞哥你这样的看似柔弱没有什么武功实则已经达到了化境的层次啊!”
  我作了一个手势打断他对我滔滔不绝如江河之水的赞美,以十分严肃可信的表情告诉他我是一个三流刀客这乃是一个无法否认的事实,告诉他正是这个事实就让我对太尉如今的安排觉得难以理解。
  我希望他们之中有一个人会站出来支持大局,毕竟他们才是真正厉害的角色,但是很长时间我们都沉默不语,因为受不了这样凄凉的气氛,我就站起来左右行走如一只苦苦思索的螃蟹。思索的结果是:太尉他老人家绝不会开这样的玩笑,他这么做必然有他的道理,这个道理就是,我虽然武功不行,但是有一种能够处理问题主持大局的潜能,有一种能够通过刀客丁子和杀手玉容来达到目的的潜能。
  我看到了光明的前景,现在问题只剩下如何激发自己的这种潜能了,这是一个问题,它的难度虽然和它的上一个问题一样,但至少给出了一个明确的方向,我借着这个方向继续苦苦思索,终于想出了如下的办法:“证据分证人和证物两种,证人的话必然是太尉在江州的有点来头的手下;证物的话无非是口供密信账本之类的,这些东西极容易就可以被密送至京城。既然现在还没有动静,说明有两个可能,一个是证人还没有招供,一个是证物还没有找到。当然后一种的可能性更大,因为连徐元至太尉都能”运回“京城,没理由自己的一个背叛的手下还能活到现在。所以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混进知府衙门里面探听他们寻找证物的进展。”
  说完这些我就觉得仿佛说不说这么一大堆与我们所要做的一点影响也没有,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失败,只不过这个失败至少还得出了一个下一步的计划,我看着丁子,说道:“丁子,你混进去的时候要注意收敛一点自己的锋芒,被人看出来你是一个有来历的人那就不好办了,毕竟这件事太尉这么安排是不希望再闹大了。”
  丁子认真地答应了我的提醒然后立刻起身,当玉容姑娘也起身要离去的时候,我就叫住她,问:“你去哪里?”
  “混进去啊。”她说。
  “你不能去。”
  “为什么?”
  停顿了片刻,我告诉她:“太危险了。”
  玉容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就像是在看一个怪物一样地把我看得浑身发毛,她说:“这个你不用担心。”
  事实上我确实没有为她担心,我担心的是一个像她这样耀眼的杀手是很难混进知府衙门而不被人发觉的,倘若到时候她一不留神下了杀手打草惊蛇那以后的事就不好办了。想了一想找不到别的借口,还是把这个担忧向她坦白。
  “放心吧,丁子这么聪明伶俐,一定可以混进去的。”我补充道。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玉容说道。
  “那是什么?”
  “左手,”
  看着她的左手,我忍不住好奇地问道:“左手?”
  她换了一种吃惊的表情看着我,就像是在看一个骗子一样地把我看得浑身发毛,她说:“童醒手下最厉害的杀手,他也到了江州。”
  我并不知道还存在着这样一个厉害的对手,就问:“这个左手和你比起来谁厉害?”
  “他。”
  “那丁子也一定比你厉害的,是不是?”
  “我们若不是一伙,我早就一暗器把他给杀了。”
  现在换成我用一种惊讶的表情看着这个冷血的杀手了,带着一些愤怒说道:“那你怎么不早说,丁子岂不是去送死?”
  “这个你现在已不用担心了。”
  事实上丁子并没有像她想象中的那么傻,在明知道自己是去送死的情况下还义无反顾,此刻他已经回到了客栈房间的门口,等到玉容的话一说完,我就看到他从门外进来走回到桌子边上坐下,有些惭愧却冷静地说道:“这件事还是再商量商量吧。”

 


  一个刀客的命运(十三)

  左手并不是一个人的名字,他当然也有自己的名字。
  也许是太多年没有人用他的名字称呼他了,所以当童醒问他的名字的时候他竟然发现自己已经记不起自己的名字了。
  童醒不知道这个左手握着剑乱发遮着脸的人,也几乎没有人能够认出来,他就是太多年之前那个在江湖上最有名气的剑客。在发现心爱的女人倒在自己的剑下的时候,对于自己所追求的一切都发生了从生到死如同那具正在冰凉下去的尸体那样的变化,没有人知道他斩断了自己的剑、然后用断剑斩断了自己右手的手掌,他用断剑与断掌为她陪葬,从此离开了江湖。
  现在人们只知道他是枢密使童醒手下喜欢用左手握剑用左手杀人的最厉害的杀手左手,死在他剑下的人直到最后一刻才明白了他剑鞘里只剩半截的剑才是为什么他的剑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快这么多的原因,手中的兵刃穿过断剑本应该存在的部分,断剑的锋刃却划过了自己的咽喉。
  左手并没有去江州,童醒正在书房里面等他带回来自己希望听到的消息,一个四十多岁面容干净的男人走进了他的书房。
  “怎么样?”童醒问他,能够看出左手的脸上带着让自己看了之后绝不会太愉快的表情。
  “两男一女三个年轻人,一个刀客,一个杀手。”男人说道。
  “没有白胡子?”童醒不肯相信地也像是在问内心中原本十分确信的自己。
  男人摇了摇头,放下左手握着的剑,用左手握住了自己右手手掌靠后一点的地方。
  “这么重要的事没道理老贼不派白胡子去办那?”难以掩饰脸上的失望,继续问道:“你可看出那三个人的来头?”
  男人的左手揉了揉右手手掌结合的地方,忽然一把扯下了自己整个右手的手掌放到桌子上,这竟然只是一个用来掩人耳目的道具,这男人也正是左手。他的脸上露出一些觉得很无奈的表情望着童醒摇了摇头,回答道:“这三个人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仿佛又仔细想了想,继而说道:“那个刀客和那个杀手看上去倒像是有不错的身手,但是另外一个……”
  “怎么样?”发现左手迟迟没有说下去,童醒忍不住问他。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他应该不会武功。”虽然知道自己绝不会看错的,可是语气间还是无法掩饰自己对于这样的事实的难以置信。
  童醒也无法相信,太尉竟会派出这三个年轻人去江州处理关系到他生死的事情,他本来打算趁着这一次白胡子离开——他也是左手唯一忌惮的人物——让左手去暗杀太尉,为此他还特意找了一个几乎与左手一模一样的替身去江州而让真正的左手剪了头发甚至还戴上了假手掌以此来迷惑太尉,他本以为这个替身是绝不会出什么破绽的,可是倘若不是出了什么破绽,太尉又有什么理由不派白胡子却派出一个甚至不会武功的人呢?
  “既然白胡子没走,我是不是去江州走一趟?”左手问道。
  童醒并没有很快回答这个问题,直到他再也想不出有什么会被忽略的可能,才对左手说道:“看来是我之前的判断错了,老贼很可能已经从徐元至口中得到了他想要得到的东西。哼!还想用这三个黄毛小子来诓我。”
  听到这里左手本想说些什么,可是想了一想又决定算了,继续听童醒后续的话:“京城暂时应该不会有什么变动,江州的事也可以先放到一边,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北京大名府那边,你就再去跑一趟吧,不管成不成功先熟悉一下那边的部署也好。”
  说回江州这间普通的客栈,三个人直坐到西窗外一轮皓月当空,也没有商量出一个好的办法。看着桌上摇曳的光芒我感到自己的思维已经如同它一样趋向于油尽灯枯,就提议洗洗睡觉。好奇的丁子和冷酷的玉容的眼睛那原本充满个性的光芒此刻也都已经被熬得只剩下睡意了,我们用这样的眼神互相交汇,得出了对于今天的不满的无可奈何,然后怀着“希望明天会更好”的鼓励各自回房睡觉去了。
  对于一般人来说这本该是睡觉的时辰,然而对于浔阳江上的船夫来说,如此月色皎洁的夜晚却正是他们一天中最忙碌的时刻。
  一艘小船正借着月色像江的那头划去,坐船的是两个商人模样的中年男子,行走江湖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两个人见船此时不向对岸却向另一个方向前去已然觉得事有蹊跷,其中一个男子问道:“船家,你可仔细看准了路走啊。”
  撑船的只顾自己哼着调子却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一叶小舟正越驰越快,几乎是贴着水面在飞行了。两人互相望了望知道不对劲,站起身就要去揪船家,只听得“扑通”两声闷响却被这船家将船猛地一晃都抖落进了无情的江中。
  这船家将船止住,不慌不忙地从传中抽出一把捉鱼的长枪来,看看一个不会水的汉子在江面上上下下挣扎了几下便没动静了,还有一个汉子却会水,浮在水面回头见那船家手持鱼枪站在船头看着自己哈哈大笑,情知不妙一个猛子便扎进了水下。
  船家也不追他,先慢慢地将另一个已然断气的汉子从水里捞起来拖放到船中,怕他还没死尽抽出随身尖刀对准心口补了一刀,这才撑起船向对岸驶去。
  这里离对岸已不是太远了,潜水的汉子情知三两回却还是不能到岸,那时候后面小船追上自己还是难逃一死,急中生智就向相反的方向游去。这一口气玩了命一般游出去不知多远再也忍不住了才浮上水面,此时向两边看去却是连对岸都已看不清了,月色下一片迷茫的江面辽阔得让他有些绝望。
  等到他看到江面上从四面八方里亮起的点点灯光正如同织成了一张致命的网像自己这边收拢的时候,他的心情终于变成了彻底的绝望。他们已经看到了这条惊慌失措的漏网之鱼,却不急着向他靠近,只见那条稍大的船上有一个人笔直地窜入水中,他就如同在地面上行走一样慢慢地向这汉子靠近,还时不时停住举起游泳时咬在口中的一把在月光下闪着冷冷锋芒的尖刀向他挥舞,四下的船夫愉快的笑声仿佛是来自于地狱一般浇得这汉子只觉得浑身冰凉,他突然发狂般大喝一声向水中那人游去,人们的笑声更响了,尤其是那个凫在水面上看着他的人更是笑得震耳欲聋,等这一声笑声结束他就像一滴水一样消失在了江面上。
  浔阳江上的船夫,白日里做的是正常的买卖,一到了夜晚他们就变成了一个个杀人越货的“水鬼”,有多少不知情急着赶路的来往乘客成了浔阳江上的一缕缕冤魂。刚才跳进水里追那汉子的,便是这一伙水鬼的头领,在白天他只是江上普通的渔夫吴二,一旦披上了夜晚的外衣他就变成了这浩瀚江面上人见人怕的一方阎罗。
  吴二对于今天晚上的这一笔买卖十分地满意,一个猎物因为对于生存的渴望而激发出来的顽强意志渐渐地被绝望摧毁的过程总是让他觉得很刺激很愉快,当然这个商人身上好几百两白花花的银子无疑是让他最愉快的事情。虽然这只是烟月楼最好的姑娘一晚上的价钱,但是此刻他几乎已经等不及看到芸娘那张让他失魂落魄的脸了。
  不说吴二心急如焚地向烟月楼奔去,另一方面其余的船家慢慢地将船撑回渔村的港口,刚才载客的那个船家早已到了,看着他们一一靠了岸,问道:“大哥又去烟月楼了?”
  这一位是吴二的拜把子兄弟何瑞,他看众人对他点了点头,就把刚才从那个汉子身上搜出来的银两拿出来与众人分了,然后与他们告了别,来到了大哥吴二的家里。吴二的老婆宝慧还没有睡,她在灯下织着衣服等着男人的回来,事实上,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哪一个男人会打开她面前的这一扇门。
  有时候她希望进来的是自己的男人吴二,有时候她又希望进来的是何瑞,这天晚上当何瑞打开门进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甚至都已经不去作希望是谁到来的猜想了。很多时候希望的事总是朝着相反的方向发生,现在她已经明白了既然无法改变事情,倒不如让自己避免失望。
  何瑞把门往里面锁上,很快他就来到女人的面前将她从后面一把抱住,嘴里说着:“嫂子,可想死我了。”
  或许肏大哥的女人这个念头让他觉得十分兴奋,被紧紧抱住无法动弹的宝慧却似乎没有这方面的刺激,对他啐道:“想个屁!看你作个鸟乱的样子,快撒开,等我的衣服打好了再给你止止痒。”
  何瑞没有放开,反而问道:“这衣服若是给我做的,我便撒开。若不是给我做的,嫂子你也好歹补偿补偿我吧!”说完已经忍耐不住在女人的脖子上一阵贪婪的亲吻。
  “你放不放?”宝慧压低声音像是威胁一样地说道。
  “不放。”何瑞并不认为他的嫂子有什么手段,一只手都已经放肆地撩拨到了她的胸脯上。
  在这只手因为贪婪而擅离职守的时候,宝慧一面强忍着来自于自己柔软易惊的乳房的呼救,一面一记又快又准的黑虎掏心毫不留情地回报到了何瑞更敏感的下身。只感觉自己的下身猛地一紧心都要从嗓子眼里冒出来般的惊痛,何瑞立刻乖乖松开了双手蹲下身子护住了自己已然受到沉重打击的要害。
  “嫂子,你真下的去手啊!”一边额头上都已经痛得沁出了汗珠,一边以一种始终无法相信的惊讶口气问她。
  宝慧回过头看了看男人如此不堪一击的样子忍不住花容绽放出一朵欢笑直看得何瑞心中一冷想“世上最毒妇人心果不其然”,然后竟没有一丝后悔同情之心又回头打起了衣服,一会儿,说道:“让你放开你不放,自找苦吃。”又一会儿,道:“放心吧,伤不了筋骨,你那东西命硬着那。疼一会儿就没事了。”
  何瑞揣摩着自己那两颗受了惊吓正在痛苦哀号的肉蛋,看着这心狠手辣的女人的背影斥责道:“你说得倒是轻巧,这两颗命根子又不是长在你身上。”
  “也是,我早就想问问你,你说肏屄拉尿用的都是你的棍子,那两颗肉蛋到底是干什么用的?”一边打着衣服,一边像是无所事事打发时间似地问道。
  何瑞简直是被这女人气坏拉,心中仔细一想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来回答她这个看似毫不经意的问题,这会儿它们也不像刚才那么疼痛了,就站起身在她身边坐下来,说道:“说你傻你还不信,要没有这两颗宝贝疙瘩,那棍子能硬的起来吗?那里面存的都是真气,等到要肏屄的时候就运起真气来,这样那棍子才会一下子变得又粗又硬的,明白了?”
  宝慧用一种吃惊的眼神看着何瑞,显然她没有想到面前的这个男人竟变得如此地富有智慧的魅力,然后她脸上又露出一种担忧的神色,对他说道:“哎呀,那我刚才那一下会不会把你的真气给捏散拉?”
  事实上何瑞对于临时想出来的这种解释连自己都开始相信了,因此对于女人的这个担忧他也同样产生了担忧,但是此时下身的疼痛几乎已经全部散尽,对于宝慧这个女人的欲望却又再一次燃烧起来,于是他放心地对她说道:“这真气岂是那么轻易就给泄露的?嫂子要是不相信的话,现在就可以让小叔我掏出来给你看看。”
  女人红了脸啐了这无耻男人一口,手中的衣服却已经放下。何瑞见她脸上生春眉目含情知道大事已成也不含糊,侧身又将她搂在怀里,一双手早已重新探入了她的衣襟里面。
  宝慧被他窜入衣服里面在自己乳房上不断把玩的一双手撩拨地一阵酥麻浑身火热,身子一转张开的双腿坐到了何瑞的腿上,压着他的身子让她的胸脯更紧地贴着男人并主动地扭动起来,只听到男人发出几声嗷嗷的惨叫又感觉到自己的屁股被他急来救驾的双手用力地托起,原来是刚才这几下扭动正好顶到了何瑞已经挺立在裤子里的肉棒,痛得他慌忙抬起女人的身子让自己的肉棒调整了一下方向又重新将她的身体按到自己的腿上坐下。
  一双手却还是不肯离开丰满肉感的屁股,在两个半圆上肆意地揉搓起来,一会儿,一只手竟然顺着分叉从后面探入了她的下体勾着那块肥美的肉唇揉压摩挲,突如其来的侵略让宝慧一阵难以忍耐的瘙痒变成了蜜穴里面汩汩溢出的汁液。
  她身体的扭动变得更加强烈了,想要摆脱手指的纠缠却始终不能如愿反而更挑动了自己下体难以抑制的淫液更不断地流出,已是到了红唇微颤娇喘连连的地步了。
  “难受死我了,啊,快肏进来吧!”宝慧终于忍不住要求。
  何瑞也早已经难受得紧,见到女人如此娇媚动人哪里还忍得住,一把托住女人的身子站起,三两步跨到床上躺下。将裤子一拉,便轻车熟路地将金箍棒捅进了水帘洞里面,这之后便是一阵伴随着粘液在肉体挤压中“啪啪”响动的前后抽插。
  不知何时因为扭动已经散乱的一头长发披散开来挡住了宝慧因为下体过于强烈的刺激而忍不住发出诱人呻吟与满涨着性感桃红的脸,一双杏眼不时地因为被触碰到了自己最敏感的地方而传来一阵前所未有兴奋而自然地张开,略带着痛苦的呜咽更明显的是极大的兴奋,交融在一起成为了让何瑞更无法控制自己再大力肏干的催化剂。
  那“啪啪”的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频繁,宝慧双目泛白口中愈加急促的呻吟变得含糊不清,何瑞也即将在自己疯狂地抽送中渐渐迷失的控制力下爆发,在一声最后的低吼之后他终于停下身来颤动着的屁股一股股火热的液体随之从拉开的欲望闸门喷射到了肉穴的深处。而在那里面,另一股几乎是同时释放出来的汹涌暖流也正在逆向而出与之交汇。
  吴二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情同手足的兄弟会背着他肏了自己的老婆,此刻他一想到即将到来的美妙相会就不由得加快了脚步,算起来也有好多天没有见到风情万种的芸娘了。这些天因为新来的那个知府整天粘着她,真是快把这条相思成疾的好汉给想疯拉。
  烟月楼的老鸨从很远就看到正向这里赶来的吴二,她心里很清楚这个男人是奔着芸娘来的,可是知府童顺却已经付了足够的银两来防止有别的男人找芸娘过夜,更糟的是,他甚至派了一个差役在这里。
  “吴二爷,芸娘不方便。”看到吴二仿佛没有看到自己一样要往里面走,老鸨把身子横在他面前说道。
  “你说什么?谁在上面?”吴二问。
  “没有人在上面。”心中虽然被他瞪得有些发毛,脸上浓得像墙一样的脂粉却帮助她轻易地作出了一副冷静坚定的表情:“但是你不能上去。”
  吴二当然知道她的意思,就掏出银子扔到她怀里,然后他惊讶愤怒地发现这个妖怪居然没有把通往幸福的道路让开,甚至把掉进怀里的银子摸出来放回了自己的手中。
  “二爷,我是真想拿这几百两银子,你知道我是从来不会和白花花的银子开玩笑的。”老鸨说着自己心里的话。
  吴二却觉得自己被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开得他都有些忍不住要从这个妖怪的身上踩进这扇门了,强忍着心中怒火说道:“你什么意思?我劝你也最好不要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老鸨当然知道这个渔夫其实是个最开不得玩笑的煞星了,看他一副恨不得要把自己吞下去的气势,急忙说道:“二爷,你过去也算是老主顾了,几曾见我拦着飞进来的银子不要的?这几天你一定也知道,这个新来的童大人可是对芸娘着了迷了,真是一刻不见都熬不住。他早已吩咐下来不准让芸娘见客,他若是一个普通的知府,妈妈我还算是认得一些京城里的势要不怕的,但是这个童大人偏偏是当今枢密使童醒大人的亲哥哥。二爷,这号人物我惹不起,二爷你怕是也惹不起吧?”
  吴二觉得很痛苦,因为他知道这个女人说的是实话。如果此刻他以正常的速度往家里走,他可以发现他的结拜兄弟正和自己的女人火热地交合在一起。这件事必然会让他这痛苦的一天演变成一场血腥的杀戮,他此刻难以控制的欲望和怒火也可以借着这杀戮而化解,但是他没有这么选择,吴二没有想到自己的女人,他想到的是在烟月楼里找一个别的姑娘。

 


  一个刀客的命运(十四)

  西京长安与东京的区别在于它经受了太多的灾难,太多的成就与毁灭在这座天生的都城周围发生,但是它永远也不会倒下。它并不是以一座城而是以一个地标的形式存在,行走在长安的街道上你也许会感觉到那种让诸多开辟了一个新朝代的君王们不一而同地将天下的中心定在这里的神秘气氛。
  “铁棒”栾霆在长安的街道间行走,这座城市楼宇间透露出来的帝王气象突然让他感受到了自己之前所想的一切都显得微不足道了,一个念头在他的脑海里慢慢地升起,还只是一个模糊的概念,但是他劝服自己那才是他真正将要去做的事情。
  在这里栾霆可以放心地在街道上行走,他像往常一样几乎是在同一个时间走进了同一个茶楼,在这里几乎没有人认出他就是江湖上那个和朝廷对着干的“铁棒”栾霆,茶楼的老板像往常一样对着这个熟悉准时的来客微笑着点点头,店小二立刻就迎上来招呼着他往楼上那个一直没有变过的位子走去,他看上去特别喜欢这个客人。
  “秦老汉父女今天来不了了。”店小二给栾霆倒上茶,他注意到栾霆向那个唱曲的角落投过去的目光,心想也许他会想知道这个消息。
  “哦?”栾霆很有兴趣更进一步了解的表情看着小二,与他的心情相吻合。
  发现客人果然对这件事有兴趣似乎让小二很高兴,事实上他也知道这个客人是一个挺喜欢听自己讲述的人,看到栾霆示意让自己坐下,小二也不推辞坐了下来,对栾霆说道:“听说是秦老汉的女儿生病了,所以不能来。”
  栾霆微微皱了皱眉,他知道自己每天来这里很大的一个原因正是因为要来见见小二口中的这个姑娘、听听她唱的曲子,然而他并不太清楚自己对于这个年龄和自己女儿差不多的姑娘的感情具体是什么,她是一个让人见了就忍不住要喜欢的姑娘,是的,至少他挺喜欢这个姑娘。听说她生病了,栾霆自然有一些担心,就问小二可知道她得了什么病,严不严重。
  “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不过应该不轻,否则他们一定会来的,他们就靠着这活计吃饭那。”小二回答。
  栾霆没有继续问下去,他向小二打听着长安城里别的事情,直到老板在楼下叫小二下去招呼客人。这是靠窗的位子,长安最大最热闹的两条街道在窗外不远处交汇,丝绸之路的一头就连在这里,旅客和商贩络绎不绝的繁荣景象比东京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栾霆茶楼对面的一家小酒肆里,一个用一顶看上去十分古怪的帽子遮着头发和脸的汉子正在痛快地喝着酒,倘若不是在这个包融了异域风情、奇装异服的城市,他的打扮和饮酒的模样一定可以吸引很多人的注意。但是在这里,人们见惯了这种本应当觉得奇怪的人和事,已经觉得正常而漠然了。
  将近中午,街道上的人渐渐地少了许多,这时候有一顶轿子从人群中挤开慢慢地向这边过来,等到轿子来近茶楼面前的时候,饮酒的汉子抬头向栾霆所在的窗口仰望,然后他猛地扯下了自己的帽子一头火焰也似的红发直连着两边脸颊和胡须,此人正是“赤焰狮子”唐盛,只听他发声如雷也似的大喊不知从哪里已提了一把朴刀在手里一跃跳到了大路中间那顶轿子面前。
  几乎是同时“铁棒”栾霆一记鹰击长空从茶楼上纵身而下,接过早已等在路边的一个兄弟扔过来的一条哨棒,两三下就放倒了来不及逃跑的轿夫。这一会儿这街上的人早都只恨爹娘没多生两条腿作鸟兽散了个干净,那边唐盛与一个领路的刀客正斗得兴起,几个兄弟也和后面的差役捉对厮杀起来,这边栾霆一脚将轿子踢倒,长安府尹骆绍山惊慌失措地缩成了一团横在轿子里,一面大喊着“救命”。
  和唐盛恶斗的刀客听到喊,急忙边打边退到骆绍山这边,一闪身躲过唐盛直取面门的一朴刀,拉起那府尹准备逃走。可怜也算是一个有些手段又忠心的刀客,却没有注意到栾霆早已在一边等着他过来,一记凝聚了许多力气的当头哨棒敲在头顶发生一声闷响,还没等他缓过神来那边赶过来的唐盛二话不说又是一朴刀扎到了胸膛里面。剩下没死的差役见情势不对能逃的也都逃了。
  “三弟!”栾霆见唐盛杀的兴起差点要顺势一刀捅进骆绍山心口,急忙喝止:“带上他,走!”
  一帮人押着长安府尹直奔骆府,那些个逃跑的差役自己逃命都来不及谁还会想着要给府尹家里报个信,等到骆府里的人感觉到事情不妙想要锁门的时候唐盛早一个箭步窜上前将门撞开,嗤嗤两刀就结果了两个关门的下人,骆府里立时大乱起来,有兵丁护卫涌到院子里,却看到栾霆将府尹骆绍山一脚按到了地下,一把白晃晃的刀子架在他的脖子上。
  “要给这狗官卖命的尽管上来,我先割了他的狗头再与你们慢慢厮杀,有想通了不值得给他枉送了性命的,现在都可以离开。我栾霆不是个喜欢滥杀无辜的人。”
  他的话说完,那些人早已散了一半,还有一半也都是听说过“铁棒”栾霆的名号的,情知靠这么些人也只是送了性命,也都丢了兵刃顾自己逃命去了。栾霆却捉着一个从身边逃过的丫鬟模样的,问:“你先别走,带我们去找这狗官的内眷。”
  这丫鬟带着栾霆到了骆绍山的儿子骆绍昆的房间,却见一个被捆绑着的姑娘坐在床上,栾霆上前看了仔细,竟是那个茶楼唱曲的姑娘,栾霆忙将她的绳索解开,四下寻找却不见了骆绍昆的踪影。
  “人呢?”栾霆看着她满是泪痕的眼,问。
  姑娘摇了摇头,看着面前的栾霆,她竟然忍不住扑到他怀里更放声痛哭起来。
  这时候去骆绍山内房的唐盛等人也都回来,看到有个女人倒在大哥的怀里哭着,一个个面面相觑。栾霆轻轻安慰了这个仿佛经历了莫大痛苦的姑娘,这种痛苦似乎让他自己的心里也觉得十分痛苦一样,他把姑娘从怀里拉开一边告诉她已经没事了一边扶她坐下,再转向唐盛他们,骆绍山的内房里也已经空无一人。
  “必然是有什么密室,”栾霆说完,让人将骆绍山带来,刀子架在这个怕死怕得要命的男人的脖子上,问:“密室在哪里?”
  早已吓得没了半条命的骆绍山此时却紧紧地闭着自己的嘴,一双无神的眼睛望着地上,他已经作好了面对这无法逃避的死亡的到来。这厮虽然是一个狗官,但是却多少还算是一个男人,栾霆不禁也有些敬佩之色,这一朴刀下去,一条生命从生到死不会花太多的时间,也不会有太多的痛苦的。
  “大哥,怎么办?”唐盛看着栾霆,问。
  “时间来不及了,取了银两就走,”栾霆说完,来到惊魂未定的唱曲姑娘的面前:“别的人放了也就算了,可恨不能除了骆绍昆这个荒淫恶少。”
  这就是栾霆一伙在长安做下的大事,一切几乎都和他们计划中的那样顺利地进行,可惜的是没有想到还有一个密室走脱了骆绍昆,可喜的是阴差阳错地救了这位姑娘。原来这天她没有去唱曲不是因为生病,而是被骆绍昆光天化日强抢到了家里,可怜秦老汉一条老命苦苦挣扎最后落了个一命呜呼,就在这恶贼准备对姑娘下手的时候偏偏栾霆一伙闯进来阻止了这一出悲剧的发生。
  所谓无巧不成书,你猜这姑娘是谁?原来秦老汉生有两个女儿,大女儿不是别人,正是浔阳江边“夜游神”吴二的老婆宝慧,这个陪他唱曲的小女儿叫做宝烟。栾霆从骆府将她救出之后看她可怜便收留了她,虽然宝烟和栾秀珊的性格几乎是截然相反的,但是两个年纪相仿的姑娘还是很快好成了一对姐妹。事实上宝烟从一开始在茶楼就已经注意到了栾霆注视她的目光和其他人的有很大的区别,他的目光清澈地就像来自于一个相识了很久的人,而当栾霆闯进骆绍昆的房间救她的那一刻,宝烟已经对这个男人产生了一些少女的特有的情愫。
  而栾霆对于她的感情又是如何呢?他看着她和自己的女儿走在一起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他对这个姑娘的感情却已经慢慢地向着与宝烟所希望的相反的方向倾斜了。
  “宝烟,你还有什么亲人吗?”栾霆问她。
  几乎是潜意识作用下摇了摇头之后,宝烟才意识到自己还有一个姐姐,就对栾霆说道:“我还有一个姐姐,但是她现在在江州。”
  “江州,”栾霆似乎是在说给自己听,江州是这样一个充满了神奇的地方,行走江湖几乎游遍了天下的栾霆又怎么可能没有一段对于江州的记忆呢?也只是一个短暂的怀念,栾霆回过神来看着宝烟道:“那我派几个兄弟送你去江州吧。”
  “不!”宝烟使劲地摇了摇头,道:“栾大哥,就让我跟着你们吧,等你们抓住了骆绍昆那个恶贼,我要亲手给父亲报仇!”
  栾霆有些为难,并不是因为宝烟的执意留下,事实上长安的事情做到了这一步已经不能再久留下去了,他知道自己不能为了她一个人的仇恨而让自己或是他的兄弟们留下来冒险。他们之所以还留在这里,只是因为他们还在等乾德带回来各地的消息再来决定他们下一步的行动。
  栾霆还没来得及告诉宝烟这些事情,乾德就已经回来了。从他所获得的情报来看,所有的事情仿佛都指向了同一个地方。
  因为玉容姑娘的花容月貌已经到了走在街上过分吸引异性目光的地步而与我们此行所秉持的秘密性质相违背,所以我就要求她稍作打扮,提出了以下值得考虑的身份:丫鬟,可是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气势凌人的丫鬟,好像让她倒杯茶她就会一刀捅死你似地;尼姑,可是我和丁子找了几条街也没找到卖此类职业套转的裁缝铺,附近又没有尼姑庵可以盗取;我的娘子,倒不是玉容姑娘有反对的意见,事实上她对于一切的身份看上去都是一副无所谓你们怎么折腾的样子,只不过丁子那孩子插了一句“这似乎与我们打扮她的目的相矛盾”的嘴。
  玉容看我们一副再也想不出来的样子就失望地离开了,等她回来的时候,我和丁子都以为进来的是一个英俊的小二。她的易容技术的高超超出了我们的想象,也让我们对自己的形象油然而生一股自惭形秽的心情。
  我们终于决定出去行走的原因并没有那么积极,长时间“闭门思过”之后大家都觉得自己的积极性受到了极大的影响,我就向他们提起曾听过说江州十分有名的烟雨楼上有十分有名的美酒和鱼羹或许我们可以去那里一边用餐一边讨论后续的计划,丁子补充道如此有名的客栈一定会有很多的客人而人多的地方就有言论说不定可以顺便听到许多有用的消息,我们看到玉容姑娘也微微动容当看到我们用吃惊的神色看着自己之后就摆出一副“想不通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表情。
  这一天天气很好,我们坐在烟雨楼临窗的位子上,从江面上吹来可以融化胸襟的和畅惠风,仰望天空可以看到宇宙很大,俯视桌面又可以看到美味佳肴的品类很盛,我们在这样的气氛中愉快地用餐,真有一种重新审视我们生命的感叹!
  “丁子,你可听到了什么有用的消息?”酒足饭饱之后,我就问丁子,这小子正在认真地挑着嘴里的鱼刺,听了我的话就有些惭愧地摇了摇头。
  把目光转向玉容,这小子正看着江对岸出神。“那是什么地方?”她问。
  “烟月楼,”我告诉她,望着那个另男人不能自拔的风流宝地,说:“听说有个很不错的姑娘叫芸娘。”
  “你难道不想去见见她吗?”玉容转过头好奇的看着我。
  我给了她一个“这还用问”的叹息,然后有些奇怪她为什么这么问的心情看着她,说道:“这么有名的姑娘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见的。”
  “为什么?”另一边丁子搭上来问,“见还能拦着啊?”
  在这不谙人事的少年面前说得太直白显得有些不合适,我正准备结束这个话题,却看见玉容把两锭硕大的银子拍在我的面前,对我说道:“这个知府好像也很喜欢她,说不定你去见她的时候会遇上他的。”
  我赶忙把银子收起,用一种更加惊奇的感情问她:“你是怎么知道的?”
  “刚听说的。”她说。
  转头看看丁子,很明显他对我的表现有一些失望,作为太尉吩咐的行动指挥我自己也觉得有些失职,就作出赞同此举的表情,并对他们说道:“这个主意很不错,下一步的计划就是我去烟月楼,丁子去刺探童府的情况,小心那个左手,至于玉容,你就留在这里继续收集情报好了。”
  如此分拨已定,我和丁子就相继离开了烟雨楼,浔阳江上一片潋滟波光,在渡口叫了一条小船,我就向着烟月楼的方向前行。船行到江心,才感觉到蕴藏着澎湃激情的江水并不似从岸边看上去那般温顺,幸好这船家看上去就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把小船撑得就如同行走在平地上一般,出于对他技术的惊叹,我就对他进行了一句赞美。
  虽然昨天晚上受了很大的气愤,白日里的吴二还是尽量让自己显得是一个和蔼可亲的船夫,听到了我的赞美,也不谦虚,反而问道:“看样子客官也是奔着烟月楼去的吧?”
  “没错,”我说:“听人说烟月楼的芸娘如何如何,在下也是慕名而来。”
  若是平时,吴二对于这种奔着芸娘去的人可没有什么好心情,多少也要让他在船上吃些颠簸的苦头,但是今天他反而有些同病相怜的感情,说道:“这次客官怕是见不到芸娘了。”
  “为什么?”
  “你不知道,芸娘已经被新任的知府给包拉,现在你就是有银子也见不着她的面了。”
  听出他口中难以掩饰的失望之情,我当下不禁觉得有些奇怪:一个船夫本就是连她的面也见不着的,这切身的失望之情又是因何而来呢?装作十分气愤地说道:“一个堂堂的知府居然做出这等荒唐的事情,简直是岂有此理!”
  吴二忍不住好奇地回头看看这个有些可笑的乘客,笑道:“客官,这种事你气也没用,你一个百姓还敢和他官府对着干那?更何况这狗官还是什么枢密使的哥哥!”
  “这事我倒是也听说了,他这个知府好像不简单。”我说:“船家,你是本地人,我听说上一任徐知府的失踪另有什么隐情?”
  “这件事全江州谁不知道,他是得罪了当朝太尉,世上还真有这么不怕死的官!”显然吴二对徐元至是怀着敬佩的感情的:“现在可好,换了这么个狗官!
  我看这个什么枢密使就是个狗屁,要不然也不能有这么狗屁的亲哥哥!”
  “好像你们对太尉都不是很满意,”我有些不解地问他。他像是看着一个怪物一样又回过头看了我一眼,说道:“你不会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吧,现在全天下什么地方不痛恨这个老贼?你没听说过他在边关做下的那些丑事?我看这天下迟早要卖在他的手里。”
  我当然没有听说过这些遥远的事情,我并不是从石头里面出来的,我只是太尉府里的一个三流的刀客,然而现在我却有了另外的身份,对于你所说的这些事我只能说我不敢去相信。
  说话间船已靠岸,吴二向我表示他和我进行了一次愉快的交谈,我也只好表示同意,等到付清了运费,我们就一齐看向眼前瑰丽的烟月楼,当然我们看着它的眼神与心情大不相同,我顺着吴二无限憧憬看着的方向看去,对我来说那只不过是一扇开着的没有人出现的窗户而已。
  童顺果然又来到了芸娘的房间,这是烟月楼里最好的房间,有最好的茶,最好的床,最好的姑娘。
  是的,芸娘不是一个一般的姑娘,对于所有自认为不需要了解她已足够了解她的人来说,她确实有一个不小的秘密。

 


  一个刀客的命运(十五)

  知道童顺必然会来,芸娘连床都懒得下了,这些天晚上是她真正可以一个人过的夜晚,她从没有这样的机会独自躺在床上睡觉,可是她却失眠了。
  芸娘有自己独身一人时候不由自主会想起来的人,倘若生命中没有遇上他的话也许她不会在这样清静的夜晚辗转难眠,这种思念正如窗外夜空中寄托了无数伤情人相思的明月一样让她望着产生了悲伤。
  现在她躺在床上,知道童顺很快又会到来,她并不关心这些,只是一天的生活又将这样开始,而她对这样的生活却没有一点感情。仿佛那个有感情的芸娘在夜晚的时候苏醒,而在白天的时候她是另一个芸娘,她是烟月楼里最好的姑娘,能够让每一个来找她的男人都感到愉快都得到满足。芸娘自己知道她无法脱离这样的生活,这两个芸娘也并不使她觉得奇怪。
  童顺看到的是一张睡眼惺忪的脸,这张脸浮着令人动心的娇媚和仿佛在等待着被人唤醒的宁静之美,这是最能让一个男人无法自拔的美,枕在脑后散乱如云的长发就是这张让人情不自禁为之着迷的图画中可以勾起欲望的活泼的精灵。
  这个男人的欲望却是单纯的,他的目光却是贪婪的,很多本可以用来欣赏的美在很多人眼中被忽视了,因为每个人的要求每个人的感情都不一样,童顺只是一个很简单的人,芸娘本可以很好地满足他的要求了,她脸上眉目神情之间因为这些天夜晚的悲伤思念而蕴含着的多余的色彩对他来说并没有任何的意义。
  童顺也钻到了被子里面,急切地摸索到了芸娘的肉体,一张闲不住的嘴喘着饥渴的粗气整张脸潜进被子里面埋到从触摸中传来细腻肉感的胸脯上挂着口水的舌头濡湿了薄薄裹胸舔到微微凸起的乳头上将它紧紧地含住吸吮。
  芸娘看到被子上有一头饥饿的野兽在她的身体上贪婪蠕动的痕迹,还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她的手想要按着这棵不安的脑袋,感受到牙齿擦过自己已然被他俘获的乳房,一条湿润温热的舌头翻来覆去地搅动着含在嘴里的樱桃让她的心像是一根琴弦一样地颤动不停。放在脑袋上的手不禁用力,埋进了丰满柔软两团乳肉间的脸因为在这香艳浓烈的包裹中喘不过气来而兴奋又痛苦地喘息,更不安地晃动让芸娘忍不住发出舒服的呼吸。
  她整个身子都开始扭动起来,来配合自己荡漾的心情,直到另外一具更加强有力的火热的身体压住了她,童顺沾满了自己欲望唾液的脸从被子里面钻出来,这时候芸娘感觉到那坚硬粗壮的孽物已经进入了自己的那一片领域,助纣为虐的双手更是不容分说将自己的双腿慢慢分开,早已轻车熟路的阳物跨过浓密的阴毛顶在放弃了抵抗一心等待侵略来临的厚厚的阴唇肉上面,只要再稍一努力它就可以毫不费力地窜进她的敏感肉洞里面去为所欲为了。
  童顺看着醉眼朦胧的芸娘的脸,下面蓄势待发的肉棒在肥大的阴唇口突突微颤,像是被那无底洞中的漩涡吸了进去一般撑开那两片遮掩着神奇桃源的阴唇滑进了温热的阴道里面。就这样压着依靠屁股的运动缓慢而有力地抽插了几下,轻微的粘稠肉器交合分离的声音隐没在两人渐渐粗重的温热着彼此脸的喘息之中。
  不知这样肏了多久,童顺终于支起身子把被子抖落在一旁露出两人火热赤裸的身体,没一会,芸娘就感觉到下体传来一波又一波十分强烈地冲击,无论是肉体发出“啪啪”的碰撞声响的交合,还是心理越来越强烈的刺激。童顺的阳物确实比她遇过所有男人的都要来的大,所以同样是这样的交合他总是能更轻易地给她带来更多更强的刺激,好像身体里面有一股浑浊强壮的控制力量不断搅动着自己最敏感的地方让她除了沉浸在这种异常强烈的兴奋中之外再无法去想其他任何事情,只希望这种快感可以一直持续下去,只在等待一个高潮的到来。
  高潮在不经意间就已经到来,灌溉在阴道里面的淫液肆意流淌,虽然已经显得有些劳累的童顺还是硬挺着自己的肉棒等待芸娘这一波战栗的结束。然后又不知疲惫地抽动推送起来,把刚坠入水底的芸娘又肏得一阵哆嗦,感觉整个人又一次轻易地浮上了云端般酥软无力。随着抽送一对乳房也软乎乎地前后摇晃如同波浪一般,很快童顺就在这一幅惊涛拍岸图的刺激下开始摇摆不定,只能用更急剧的抽送摩擦出点燃自己欲望炸药的火花,感觉到火焰已经烧起,一阵蔓延之后下体开始发出颤栗的喷射,被烫得火热的液体像是浇进了芸娘最娇嫩的地方引得她双唇张开发出丝丝颤音。
  平息了一会儿之后,感觉下面始终涨涨的被肉棒填满,阳物却好似一点儿也没有随着射精而疲软下去,芸娘有些难耐地轻轻扭动一下身体对童顺说道:“大人,你那东西好厉害啊,怎么还是这么大,涨的我好难受啊。”
  被紧紧包裹的肉棒感受到内壁难耐的扭动和轻颤,童顺把屁股向前一顶,说道:“我看你不是难受,是又痒了吧?”
  尽管果然希望那粗硬之物可以继续在身体里面猛烈地来回,还是控制自己的欲望说道:“大人不累吗?我都觉得饿得慌了。要不先吃点东西吧?”
  童顺是真的有些累了,但是却并没有吃东西的胃口,仿佛他所挥霍掉的力量是食物无法弥补回来的,这种感觉很奇怪。当芸娘的身体又催促似地扭动起来绷紧的肉壁旋转带来的快感把他从纳闷中唤醒,他就抛开了一切念头,欲望的刺激又彻底占据了他思维的中枢神经开始控制肉体运动。
  “大人,”芸娘桃花颜色的脸露出娇柔的媚态带着喘息的不安像是轻轻的呼喊声音沉没了,温热湿润的阴道里又溢出淫靡的液体。
  我看着一个左手拿剑的人有些古怪的右手,在他向着烟月楼的楼梯上行走的时候我终于发现这只右手奇怪之处在于失去的手掌。他毫不掩饰自己是童醒手下最厉害的杀手的身份,以及当他经过我身边脸上那种对我来说十分熟悉的平凡刀客的神色让我产生了一些怀疑。他不不像是玉容和丁子口中那个令他们都觉得可怕的杀手,或者这正是他出类拔萃的原因——我想起自己曾经对丁子所说的那些“武学最高境界”的无稽之谈,这种事我自己绝不敢相信,可是对这件事我又绝不敢轻易地就不相信。
  老鸨看到一个陌生的面孔,她身上的脂粉气味浓得让我反感,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左手却不知进了二楼哪一个房间消失不见了。
  “这位少爷是第一次来吧?”老鸨迎上来招呼我,打量过这看上去不算是寒碜的顾客:“这里的姑娘可都是江州城最好的姑娘,包您……”
  “我是来找芸娘的,”开门见山地告诉她,我都已经有些受不了这个妖怪一样的女人那听着让人心里发毛的声音了。
  这女人脸色微变,立刻又毫不客气地拉着我引我到一张桌子边坐下来,一坐下就有好几个浓妆艳抹不能说风姿绰约大体上还对得起人的审美观念的姑娘围了上来,招展着花枝笑盈盈地看着眼前的嫖客。
  老鸨看我只是扫了这些姑娘一眼,心知这位兄台是打定了主意非要芸娘不可了,就先挥手赶走了这些姑娘,坐下凑过来说道:“不瞒您说,芸娘你是见不着了,新来的知府童大人是天天粘着她不放,多少人拿银子堆成山摆在我面前要见她都没得见。”
  “那总有他走的时候啊?”我问。
  “你还别跟我提这个,说起来就气不打一处来。”老鸨说道:“这知府也邪性,自己走了还不准芸娘接客,你说这样你倒是索性拿银子把她赎了身我也就没话好说,偏偏他又不肯。真是要断了我的财路啊。”
  “妈妈,”小不忍则乱大谋我是把个人的不愉快给豁出去拉,忍着对这个妖怪的厌恶作出一副讨好的表情说道:“我大老远的慕名而来也不容易啊,好歹也让我见芸娘一面。这童大人什么时候走了,我偷偷地进去还不行吗?”说着话就把怀里的两锭银子搁到她手里:“山高水长也没敢带多少银子,小小心意您先收下。”
  哪有老鸨见了银子不开眼的?吴二兄弟那是使用方法不当,听了我的提议之后这妖怪不由得不对这坠手的银子动心,脸上露出有些为难的神色说道:“您是明白人,哪有妈妈拿银子怕扎手的?只不过这童大人晚上虽然回去,却派了一个差役在这里看守,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啊。”
  “是刚才上去的那个吗?”我赶忙问道,“就是那个断了右手掌的。”
  老鸨对我摇了摇头:“不是他,他以前从来没来过,是站在门口脸上黑乎乎的那个。看上去像个煞星一样,晚上坐在这里都把我的客人给赶跑了。”
  正说话间我看到二楼走出来两个人,一个正是左手,另一个想必就是童顺了,看他一脸懊恼的样子应该是被这左手搅了他和芸娘的好事吧。“又有什么事这么重要,能让他如此不情愿却又不得不去做的呢?”我想着,一面侧过脸挡在老鸨后面。
  已有人来告诉她这个消息,老鸨慌忙站起来迎上去:“童大人,您这是有什么这么要紧的事情啊?”
  “衙门里有事,上面的屋子给老爷我留着,办完了事我很快就回来。”童顺叮嘱了老鸨几句,便匆匆地离开了。等到老鸨再回过头来想招呼原来那个客人的时候,她惊讶地发现他已经不见了。
  尾随着童顺出了烟月楼来到江边,有一艘官船载他们离开,四下看看没有发现载我过来的吴二,就挑了一条小船渡江。我知道很可能发生了关系到这次行动目的的重要事情,所以必须抓紧时间把这个消息带到对岸的玉容那里,本希望坐吴二那条船的话一定会更快到岸,没想到这一次这位船家也是个撑船能手,一条船在江上乘风破浪简直如同离弦之箭一般。
  何瑞把船靠岸,奇怪地看着自己的乘客如此焦急地向烟雨楼跑去,然后他向渡口张望,吴二的船却已不在那里。他本想来通知吴二童顺已经离开了烟月楼,他知道吴二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跑去和那个芸娘相会的,如此一来他也可以放心地去和宝慧一享鱼水之欢了。
  何瑞向等客的船家打听吴二的消息,有人告诉他好像看见他去烟月楼里喝酒去了。
  在仰望芸娘房间的窗户之后吴二的心情始终没能够平静下来,为了不受浮在自己脑海里挥之不去的芸娘的脸带来的煎熬,他就来到烟月楼里借酒浇愁。当我重新回到这里的时候我惊奇地发现这个船家正用同样的眼神看着这个刚被自己渡过江去又回来的行色匆匆的乘客。
  “发生什么事了?”还没等我开口,玉容就有些奇怪地问我。
  “童顺那边看来有进展了,”我指了指窗外,可以看到正在靠近的官船:“左手去烟月楼里找的他,应该是件挺重要的事。不知道丁子那边是什么情况。”
  “我去通知他。”玉容道。
  “嗯。”我点点头,“你们小心。”本来要告诉她我对于那个左手的怀疑,想了想现在似乎还不是说这个还不肯定的猜测的时候也就没有提。等玉容离开了烟雨楼,我正想去和那个有趣的船家聊聊天的时候,却看见另一个船家摸样的人在他的桌子边坐下来和他说了些什么,就看见他一脸喜悦地起身离开。
  从烟雨楼的窗前望向江边,吴二的船比任何一条滑向对岸的船都要快,等他差不多快要到岸的时候,又有一条小船从这边离岸,何瑞的船与其他任何一条船行驶的方向都不相同。

 


  一个刀客的命运(十六)

  从芸娘的房间里面出来,怀里两锭沉甸甸的银子随着行走显得有些不安,烟月楼的老鸨简直是有些受宠若惊了。突如其来的喜悦随着从楼梯口迎面而来的吴二而中断了,这女人的脸迅速僵硬在脂粉墙下面,拦住了正准备从她身边掠过去的吴二。
  “吴二爷!”老鸨紧紧地抓住了吴二的手腕,有些慌张地问:“上哪儿去?”
  吴二掏出了身上所有的银子:“去找芸娘。”
  老鸨看着吴二手掌中散碎的银两,连她都觉得微不足道了,这时候她脸上原本尽力向上努着的皮肉都很明显地放松下坠了一些,事实上她眼神中对于这些银两的迟疑之色已经毫不掩饰地呈现在吴二的面前了。
  “妈妈,银子不够下次一定补上。”吴二显然已经急不可耐了。
  “吴二爷,我知道你急着要见芸娘,但是我们烟月楼也是有规矩的啊。”老鸨作出十分为难的表情说道:“你也应当替我们这行买卖想一想,哪里有青楼里让人赊账的道理呢?这要是传出去,怕不单是我们难办,吴二爷您的颜面也会受损吧?”
  当下吴二一心要和芸娘相会哪里听得进去这些,被这老鸨百般阻挠心中一把熊熊燃起的欲火早已烧成了怒火,一手捏住老鸨的手腕,瞪着她道:“今天我非得见芸娘一面不可!”
  被这只如同铁钳一样的手掌握住,老鸨却毕竟也是见惯了形形色色的江湖人物的,大大小小的阵仗也见了不少了,对这吴二的用强非但没有露出一丝的惧色,反而微微笑道:“您跟我急也没用,童大人回来若是发现您在芸娘房里,你我都要遭殃的。二爷您就别为难妈妈了,妈妈给您找一个……”
  话还没有说完吴二却再不理会扔下她直往楼上走去,随着老鸨大声一喝已有两条大汉挡住了吴二的去路。这老鸨随后赶来:“凡事三思而后行,二爷,和气生财,留些余地日后也好相见。烟月楼也不是你想乱来就能乱来的地方。”
  想那吴二也是被情欲冲昏了头脑,他又岂能不知道烟月楼不是一个可以乱来的地方,一直以来他都算是一个很冷静的人,所以他能够在夜晚干他杀人越货的买卖而在白天让人们觉得他是一个很本分的船家。也许造成如今局面唯一的错误就是对于芸娘的过分迷恋,这份迷恋不仅让他看上去远不是一个平凡的船家那么简单,也让他背上了被自己的结拜兄弟和自己的老婆背叛的可悲命运。
  吴二的老婆秦宝慧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不需要这已显得有规律的声音她都可以知道这个人除了何瑞没有其他的可能,就像往常一样她打开门迎接这偷情的快感。抛开肉体带来的满足似乎有另一种由复杂情绪催发出来的兴奋在刺激着她从一开始的半推半就到如今的乐在其中。
  倘若在加上自己男人对于秦楼生活的迷恋,她以理所当然的情绪问进来的何瑞:“他又去烟月楼了?”
  事实上也是多此一问,何瑞去关了窗户,宝慧看他气喘吁吁的样子就去给他倒了一杯茶:“你先喝口水,我把被子铺一下。”刚拉起被子要抖,身子已被他从后面一抱险些整个人随着这股力道摔倒在床上。
  她正想直起身子,却被何瑞用上身顶住压得她往前一倾双手不得不撑在床上,何瑞看着她的样子心头欲火一下子就升腾起来,手伸进宝慧裙子底下将她的内裤拉下。
  宝慧感觉到屁股一凉,裙子已被男人掀到了腰上,这种未曾经历的姿势让她多少有些不适应,回头看到何瑞正拉下裤子一条已然直立的肉棒活生生地一副龇牙咧嘴的样子,忍不住好奇想要站起身来的宝慧又被男人一下子按住了,新奇的刺激随着感受自己那让她觉得有些羞愧的姿势渐渐让她放下了抵抗的念头。
  感觉到按住了自己两片屁股肉的手掌暗暗用力将它向上提起、自己的私处正近距离地被一个男人欣赏着,宝慧竟然配合着沉下了腰肢让自己的屁股翘起来仿佛是在向男人敞开自己的阴户一样有一种任人处置的放荡快感。
  两个拇指向两边用力,撑开了肥厚的阴唇,那是连自己都没有好好看过的部分,神秘的快感催促着她正被何瑞出神地注视着的肉穴的尽头那把蜜壶里淌出了性感粘液。
  仿佛看到这构造神奇的肉穴在自己眼前收缩变形,被自己撑开的小嘴在发出撩人的呼吸,这就是让男人心驰神往不可自拔的地方,就是自己正被欲望填充得几欲爆发的权力之棍迫切地想要进入的地方,一想起深深地捅进这个桃源洞穴给自己带来的快感,何瑞那眼睛里都放出了光芒。
  “有什么好看的,还没看够啊?”宝慧扭过头来嗔道:“哪来的这股邪性!”
  “再让我好好看看,”一边说着,何瑞一边把右手食指插进了肉缝里面搅拌。
  看到宝慧的身体不安地扭动好像要摆脱的样子:“好嫂子,别乱动啊,这里面又湿又热的,难怪肏起来会那么舒服。”
  “别闹了,弄得我难受”宝慧被这阵挑逗撩拨得心痒难熬,身体里收缩着想要夹紧却始终不能如愿更刺激着淫水不断地流出:“要肏就快点……肏进来啊。”
  抽出闪着光泽的手指在女人的屁股上擦拭干净,何瑞站起身挺着阳具靠近,红肿的龟头慢慢地撑开两片阴唇间的肉缝,扶着屁股的两边往前一顶,整条肉棒一下子就插进了宝慧的身体里面。一种与刚才截然不同的充实的快感让她忍不住舒服地叹了一口气,更是用劲将屁股向着肉棒插入的方向斜斜的翘起。
  何瑞从来都没有过这样动情的肏干,看着面前一条诱人的曲线,每一次自己大力地将身体撞击到她丰满的屁股肉壁上的时候,她的头都会向上翘起,这种情形就像是在驾驭一匹性感的坐骑一样只不过勒住的是她情欲的咽喉,何瑞一把摘下宝慧棕色发髻垂髫青丝如烟云一般弥散开来笼住了她整个脑袋。
  因为脚上还挂着内裤,无法将两条腿更大地分开,猛烈的撞击带来的多重快感渐渐摧毁了宝慧努力想要站定的意志,几乎是跪趴在床上如同一个三角隆起自己的下身迎接着肏干,抽出来的汁液在腿上慢慢地流淌,同样也翻飞逆流濡湿浓密的阴毛,一幅前所未有快感泛滥的图画。
  不知是否因为这样姿势的原因,何瑞觉得宝慧的肉穴从来没有像这一次这样压迫自己强行进出的肉棒,尤其是来自于头部的刺激特别强烈地随着快速的摩擦产生阵阵销魂的冲击。他仿佛意犹未尽地只能让自己的动作缓和下来,一面双掌施力尽可能分开两瓣屁股,一面将肉棒缓缓地抽出一直到露出脑袋,再用力地一下插入。
  没想到宝慧更动情地呻吟,仿佛如此带给她更强烈的感觉,抽出时有更多的淫水被带了出来,插入时如同吸吮的温热肉壁更紧紧地挽留。这样肏了一会儿,何瑞一股子欲望更是被娇喘连连的女人激得再无法忍耐,扶稳了两侧转而又一次加快了速度。
  一个欲念直窜入宝慧的脑子里面,被这突如其来的连续冲击仿佛一直推她到了虚空之中般一片空白,只有数不清的兴奋在乱窜,很快她就彻底地被这一份如潮快感征服,身体剩余的力量都汇集到一处变成了最后的痉挛。无法彻底解脱的原因是男人还没有停止反而越来越快的冲刺,等到他终于一下子紧紧顶着让一股股微烫的精液随着颤栗浇淋到她更深处的地方,褪去的疯狂才让她得以将已经绵软的身体安放到床上。
  他们也许没有想过吴二会不会回来,长期安全的偷情已经让他们心中对这一后果的恐惧渐渐地消退了。吴二并没有见到芸娘,他的心情很坏,这一次他没有再找别的姑娘来释放欲望,然而他也没有想到宝慧,愁闷的心情彻底掩盖了吴二的欲望,从烟月楼里面出来,他现在只想去烟雨楼里喝一杯酒。
  从烟雨楼里出来,我本打算再到对岸去见芸娘,毕竟我对她也充满的好奇的欲望,当然也对白白失去的两锭银子充满了欲望。但是就像此时正渡江而来的吴二一样,欲望并不是每一次都可以控制人的行动。我决定回客栈去等玉容和丁子的消息,这是我想要早点将江州的事情办好回东京和两位夫人团聚这一念头的胜利,毕竟出来了这么些日子,我都已经快要淡忘那种当时是那样浓烈的甜蜜了。
  能让童顺舍得下芸娘急急忙忙赶回来的事确实不是一件小事。徐元至的确掌握了一件对太尉十分不利的证据,事实上他已经写好了一封准备密送皇上的奏折,这封奏折里夹着一份口供和一封信被放到一个盒子里面。
  现在这个他来不及送去京城的盒子就放在童顺的面前,将里面的东西看完,童顺的脸上露出了十分满意的笑容。将东西重新放回盒子里面,童顺问身边的“左手”:“除了发现这个盒子的丫鬟,可还有什么人知道此事?”
  “据它所说是直接将这个盒子交给了夫人,夫人这才命我去找大人的,这其中并没有别人知道。”“左手”说道。
  童顺点头,道:“这东西得赶紧送到枢密使手中,这么重要的东西太尉肯定会派高手来的,幸好他派你前来,你看什么时候动身?”
  “左手”并不是真的左手,关于这一点童醒并没有告诉自己的哥哥,他本想让这件事看起来更可信,但是他又怎么能想得到自己反而是弄巧成拙了呢?这时候“左手”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大人,其实我并不是真的左手,我只是枢密使大人用来迷惑太尉的一个替身而已。”
  “什么?!”童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弟弟干了一件这么愚蠢的事情:“这是怎么回事?”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不过倘若我的身份还没有被太尉派来的人识破的话,他们想必忌惮而不敢轻举妄动的。现在最重要的是大人派一个心腹之人把这个消息先带回京城,到时候再看枢密使大人怎么处置吧。”
  “你说的也有理,事不宜迟不如你速去京城禀报。”
  “我?”“左手”有些吃惊地看着童顺:“这样目标不是太明显了吗?倘若真动起手来我必死无疑啊。”
  “这一点我岂能不知?”童顺确实是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这件事关系如此重大,他当然不能交给一个他不能放心的人去做:“只是我没有什么可以托付的人啊。”
  “大人,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左手”像是灵光一现,在童顺的耳边说道:“汉代时不是有个“衣带诏”吗,大人你找个机灵一些的差人,在他内衣里层将这里的事情写明,倘若被太尉的人截住就说是回家省亲去的,他们搜不出什么疑物也不至于会发现这其中的秘密吧。”
  童顺有些佩服地看着这个替身,心想自己的弟弟到底还不是随便派了个无能之辈:“只是有一点,倘若被太尉的人严刑逼供,很难保证他不说出这其中的实情啊。”
  “大人所言极是,幸好当下正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是谁?”童顺忙问。
  “大人记不记得前几日那个为父杀人的犯人?”
  “你说的不会是他吧?”童顺惊讶地问。
  “左手”居然点了点头:“那人只不过侮辱了他的父亲,他就将人打死,可见这个是一个至孝的人。我们以他父亲的性命相要挟,并许诺他事成之后可以免罪,我想他没有理由不跑这一趟,就算被抓,他也绝不会拿他父亲的性命开玩笑的。”
  童顺简直对他刮目相看,脸上难以掩饰对这一位人才的欣赏之情,洋溢着拨开云雾又见青天一般的愉快:“这计策实在巧妙极了,事不宜迟就麻烦先生速去准备,最好今日就让他动身吧。”
  “大人”“左手”似乎还有话要说:“不如等到夜深,让他从西门出去,再去浔阳江坐一段水路,先离得这里远了再走陆路,你看如何?”
  人才就是人才,童顺都有些惭愧了,一面点着头说道:“还是先生你想得周到,一切就按照你的意思去办,事成之后我一定会在枢密使面前好好给你记上一功的。”

 


  一个刀客的命运(十七)

  我一直等待,除了等待什么都没有干,直到黄昏从背后来临,我的耐性也随着落日西沉。站起来走到门口,又停下了脚步转身。此时我面对着黄昏,重回到原来的位子上坐下来,我只能等待,除了等待什么都干不了。
  人有时候是这样孤独无助,幸好吴二还有酒,敬一杯夕阳,黄昏过后他就变得不一样。一段生命的沉默换来另一段生命的复苏,这就是他的两种形态,这一次他的感觉却变得迟钝了,一个从来没有喝醉过的人不愿意相信自己已经醉了,只不过是再喝不下这一杯酒,眼神中摇晃的影子在暮色中渐渐地冷却了。
  人有时候希望可以忘记一切,如果可以哪怕是那些美好的回忆也在所不惜,痛苦仿佛总是来得更加强烈鲜明一些,也更加持久一些。芸娘不知道一个美好的黄昏需要多少个黯然无光的日子作为代价,如果可以她会愿意,生命中痛苦的岁月远多于类似那时的美好光阴,长久得都几乎让她麻木了怀念。像她这样的女人最希望那个男人在自己的身边,这种希望让芸娘对着窗外淡然微笑,她早已承认了每当孤独无助的时候总会想起他,就像生活无法改变的事实一样。
  对于栾霆来说这是一个崭新的黄昏,很多时候日月交替岁月穿梭对于人来说虚无缥缈,也有时候却抓住了一个真实的时刻。这个黄昏对栾霆来说就显得如此得真切,甚至让他看到这双披着霞光的手温柔地从自己内心里取出的一个盒子,盒子上的微尘被轻轻地拂去了,只等待他来打开。一别江州已经多少年了?栾霆不知道过去的是否还有那时候的痕迹,他甚至不知道是否还存在着,值得期待的重逢总是奇妙的,他不知道自己会发现什么意外,这里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崭新的。
  我在客栈中等到了丁子的出现,然而从根本意义上来说我只是等到了“什么也没有发生”这样的消息,看上去越平静的表面越隐藏了惊人的秘密,将消息传达给我之后丁子就重新出发返回童府继续进行监视。我知道,有他和玉容两个人在,这个秘密很快就会被揭晓。
  吴二在烟雨楼中醉倒,直到小二将他叫醒,在迷迷糊糊之中吴二随着小二的引领走出了烟雨楼,今天的月亮被漫天的乌云遮掩,这时候的天色已是一片黑蒙蒙的了。几乎是凭着直觉要往江边走去,他甚至已经听到他的那些弟兄们在前方的说话声,但是他们谁也没有看见吴二踉踉跄跄地摔倒在地上。
  栾霆告诉他的弟兄们他要独自去见江州的一个朋友,所以他就来到了浔阳江边准备搭船渡江,却正好看到吴二摇摇晃晃地向渡口走去的过程中终于失去了平衡,栾霆扶着他走到渡口,船家们认出这是他们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的大哥,同时也自然把栾霆当成了吴二的朋友,所以当他说要渡江的时候,船家也只是把他渡过去而已。
  烟月楼驱散了一大片夜空,这个时候正是这里最热闹的时候,杯盏交错与人声的喧哗、还有歌声、有放肆的欢笑也有咬着耳朵腻腻的甜言蜜语、有时不时一群人发出的哄笑也有轻盈的姑娘们游荡间甩起的丝绸互相滑过的声音。烟月楼里跳舞最好的姑娘柳寅寅跳起一曲霓裳舞,打破了原本有规则的纷乱、喧闹背后的平静,男人们都把目光转移到舞台上姑娘裙摆旋转的波浪和她曼妙的身体上面。
  等到一曲结束,有掌声也有欢笑,高亢而直接,来这里的人都觉得很愉快,他们实在是太喜欢这里了,这里能让他们只感受到单纯的愉快。
  老鸨倚着楼上的栏杆看着楼下,她喜欢看到她的客人们那种愉快的样子,她喜欢欢笑声漂浮在烟月楼里的气氛,当外面的世界正被黑幕笼罩、白日的匆忙渐渐减弱了呼吸的时候,这里却热闹地如同一个节日。在这个小世界里她知道自己举足轻重的地位,只需要看一眼她就能发现这下面发生的一切和突然出现的变动,就好像有新的客人从门口进来,而这一次的客人却不是她常能见到的。
  虽然已经认不出栾霆,老鸨还是觉得这个人很面熟,这段记忆想来是很长时间以前留下而且还留得很深刻,所以到现在她还记得这样一个轮廓重叠在一起。
  毕竟在这里她见了太多太多的男人的脸,栾霆却还认得这个老鸨,这种女人就像从来都没有变过模样似的,每一天都用脂粉细细地把一天的光阴留在自己脸上的一些痕迹抹去。栾霆看出来她没有认出自己,他把他这一次来的目的告诉她。
  “芸娘啊,”老鸨脸上自然地露出了为难的神色,要见芸娘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件不能考虑的事情,只是你需要有足够的理由来说服她。老鸨正打算将芸娘现在的情况并不太让人绝望地告诉栾霆,她看到栾霆的目光越过自己望着前方出神。
  他当然还记得芸娘的样子,芸娘也当然记得他,老鸨看到他们正在因为互相吸引而靠近,这个过程中她忽然记起了这个男人。然后她想到的是芸娘对这个男人的感情,想到这种感情可能会带来的后果,她不由得感到慌张,就急忙将两人拉进了芸娘的房间里面。
  她先看着栾霆:“你还回来干什么哟?你现在可是官府头一号的要犯了。”
  然后她又看着芸娘:“芸娘,你可要想清楚啊,现在知府跟得你这么紧,你可不要一时的想不开送了自己的性命,也连累妈妈一块儿遭殃啊。”
  “妈妈!”芸娘转头望着老鸨,眼睛里都泛满了泪水。老鸨知道这一声里面包含了多少的感情,是她所不能够勉强的,事实上她的心里也有对芸娘的感情在告诉自己,自己要做的事情就是离开。
  “两个时辰,绝不能在这过夜。”老鸨看到芸娘感激地点头,不由得因为她脸上的喜悦而喜悦,因为她眼中的泪水而觉得感动,这种感情很久都没有在自己的身上发生了。老鸨感到心中有些温热,就起身离开了芸娘的房间。
  当年在芸娘的心中播下了爱情种子的不是别人正是栾霆,现在这颗种子已经被她的思念灌溉成了一株参天大树,有很多难眠的夜晚芸娘就对着心中这棵树诉说自己的心情,但是突然实现的等待让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芸娘,”栾霆想说看上去你一点儿也没变,这句话却也没有说出来,像是被芸娘所感染了一样。他们就站起来拥抱,一种语言无法表达的感情正在他们的拥抱中流传到对方的身体里面,最炽热的表达就是肉体的渴望。
  他们抱得很紧,芸娘听到栾霆急促的心跳像是一面小鼓敲打在自己的胸口,脸上已经布满了喜悦兴奋的潮红,泪水也终于夺眶而出,只是饮泣没有哭出声音来,这时候那些话语似乎像是决堤的洪水一样纷乱磅礴地冲进了她的脑子里面。
  她还是没有说出什么,红唇已被栾霆紧紧地吻住,干燥的欲望很快就被唾液湿润并因为不断的分泌而变得泛滥。过度的交合让晶莹液体溢出了芸娘的嘴角,红唇上的颜色早已被舔舐得一干二净,温热泥潭中的软玉香舌旋转扭动如灵蛇一般与另一条大蟒纠缠舞斗,直搅得液浪翻腾江河混沌,直搅得醉眼迷离腮满红霞,看上去真好像一朵绽放的牡丹,花瓣上还有点点晶莹剔透的露珠。
  脱下外衣躺倒床上,芸娘只剩下白色的抹胸裹不住两团酥白的胸脯散发着诱人的光泽,趁着栾霆出神的一会儿,她忽然握住了他紧绷的下身。芸娘决定要好好地服侍自己的爱人,她知道如何让一个男人舒服,其他男人从她身上获得的满足都是通过他们自己,而她要让栾霆毫不费力地通过她来获得满足,芸娘要让他得到其他男人从她身上得不到的东西。
  栾霆躺着,接受芸娘灵巧温柔的亲吻,她也吮吸着他的乳头,也用舌头挑逗,像是吸住了他身体里面的那团欲望之火一直随着几乎覆盖全身的舔舐由上而下。
  栾霆的心越悬越紧,这趟旅行快靠近他欲望的焦点了,她不会是要……
  “啊”栾霆发出一声叹息,她停住了,又突然将它含进嘴里,栾霆的肉棒兴奋地颤抖,他用手推了推芸娘的头发:“芸娘?”
  芸娘抬起头看着眼神中充满了疑惑的栾霆:“我的身体早已被别的男人弄脏了,但是我的嘴还是干净的,我要让你得到别的男人得不到的东西。”
  别的男人就算还能够得到她的嘴,却不会得到她的心。栾霆没有说出什么,他的眼神变得复杂,当肉棒又一次像是进入了一个温池中一样被芸娘含进嘴里的时候,他就彻底因为舒服而放弃了顾虑。
  芸娘确实是一个很懂得如何让男人满足的尤物,既可以让一个男人立刻积满欲望,又可以让一个男人立刻释放欲望。一会儿扶着这根火热挺立的阳物,吸吮住上下套弄,一会儿用舌头舔去因为过度的兴奋而不时溢出来的粘液,在龟头上盘旋缠绕。
  芸娘又一次吐出了肉棒,沉浸在舒畅之中的栾霆睁开眼睛看她,这一次他再也无法闭上眼睛了。芸娘扶着他的肉棒,吐出舌头从根到顶的轻舔,看着她如此淫荡的样子,栾霆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征服这个女人的冲动了。发出了一声低吼扑了上去,芸娘很配合的一阵惊慌失措的抵抗之后,玉体仅剩的两件贴身衣物被扯开了,盘在头上的如云长发也披散了。她看上去同样火热的眼神与他的交汇,像是一只温顺驯服的动物一样经过了一阵追捕终于放弃了逃避,她在期待着被征服。
  几乎经历过了大难不死的肉棒终于翻身自由了之后,是到了它施展身手大显淫威复仇的时候了。
  事实上在离开芸娘之后的这些年里,栾霆一心从事他铲奸除恶替天行道的伟大事业,只有当欲望来得实在是太强烈的时候,他才会去青楼里找姑娘,每次也只是泄火了事,现在有片刻的安宁又有两情相悦的佳人盛情期待,他怎么不使出自己浑身的解数?
  “铁棒”栾霆不只是手中的棒子舞得好,胯间的棒子也丝毫不负盛名,真如钢筋铁杵一般直肏得芸娘眼翻白浪娇喘连连,口中一叠声地哀告讨饶,等得栾霆见她可怜减慢了抽送,她又露出更痛苦难耐的表情说些煽风点火的只言片语,直激得栾霆再无丝毫怜惜只是更卖力地肏干。很快,芸娘就在一阵失魂落魄的呻吟中被送到了高潮。
  虽然肉棒还是火辣辣地硬挺着,栾霆还是忍住了欲望抽出湿漉漉的蜜穴,静静欣赏女人高潮之后那张越发娇媚迷人的神态。感觉到男人的分身从自己身体里面离开,芸娘很快从舒畅的快感丛中挣扎苏醒,带着满足的眼神看看栾霆,也看看他那根依旧愤怒地也仿佛在看着自己的肉棒。她的神色转而变得如嗔如怨,当着他的注视一只手抚摸到了自己的下身,手指贴着阴唇滑动,有一种湿漉温热的感觉。芸娘淫荡挑逗得看着栾霆,慢慢将自己的双腿分开,被手指微微分开的肉穴又一次作好了被侵犯的准备。
  是可忍孰不可忍,栾霆就算想忍,此刻已主宰他的胯间阳物也不允许他再忍。
  芸娘经过了一次丢盔卸甲,这一次一心想着要让他缴械投降,男人的肉棒一进入,她就以一种摄人心魄的娇媚呻吟开始了她的攻势。栾霆怎么能不被这淫声浪语、被她娇媚婉转的神态所勾引?只感觉肉壁更用力地吸吮着肉棒,每一次抽插都变得更加充满了挑战。他知道这女人是使出了手段要比他就范,就压低身子双手撑在她头的两边以屁股的力量一深一浅慢而有力地抽送起来。
  这一招果然打破了芸娘的节奏,每一次深入都仿佛让她从喉咙里发出来自于最深处兴奋的颤抖,又被一刻的抽离引发了一口倒吸,欲望就像已被他完全扼制住了一样无力反抗。芸娘不禁哀求他更猛烈地肏干自己,她不再安分的下身迎合她的意思不时地起落也重新挑起了栾霆故意压制下去的欲火,终于又全力地抽插起来。
  满意的芸娘发现自己又一次来到了高潮的关口,而那根铁棒也变得更加火热,似乎是更膨胀地填满了自己的欲望一般,新一轮决堤的淫液终于在肉棒头部喷射出浇落花心的滚烫刺激下再一次纵情地流淌出来。

 


  一个刀客的命运(十八)

  夜近三更,童府院子里忽然间灯火通明,一个背着包裹戴着帽子的人在门前与童顺握拳告别。玉容看得分明,那人左手持刀右手断掌正是“左手”,向丁子使了个眼色,一齐悄悄尾随了上去。而在童府的偏门,送信的囚犯李义也在这个时候悄悄地潜入了迷蒙的夜色之中。
  渡口处还闪着灯光,两三个当值的船家正在抱怨着没有生意,何瑞的心思却不在这里,因为今天吴二喝醉了现在正躺在那张令他朝思暮想的床上,而宝慧…
  …他看到有人匆匆忙忙地向这边走来,“就拿你来给我解解闷也好”,想到这里,何瑞的脸上显得愉快了起来。
  江对岸,铁棒栾霆正好结束了与芸娘的两个时辰来到江边,芸娘站在窗户面前看到他正要坐船,她本忍不住要叫他,却因为栾霆的转身戛然而止。栾霆看得出来芸娘眼中那种挽留期待的神色,也准备对她挥手作别的时候老鸨出现在芸娘旁边向他张望,窗户被关上了,栾霆只好坐船离开,还有一帮兄弟正在对面等着自己。
  “婊子无情啊,现在看你有些银两,对你使尽了风情,等你身上没了银子,看都不会看你一眼。”撑船的认得这个人正是刚才过江那个“吴二的朋友”,这些话他虽然早想对吴二说却一直不敢说,现在正好说给他的朋友。
  栾霆很奇怪这个船家为什么要对自己发这样的感慨,既然他如此热情地与自己交谈,若是不理的话总显得没有礼貌:“船家,这也不能一概而论,古往今来有多少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不过是误落风尘,却有情有义,是我们这些所谓丈夫所不能及的。”
  “兄弟,你说的很有道理,我只是一个撑船的做买卖的,古往今来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至少这烟月楼里没有这样的女人。”
  栾霆本想为着芸娘辩解上几句,可是一时之间找不出恰当的词来,正好船家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我还以为今天没有生意了,兄弟,大哥还没带你做过买卖吧?今天正好让你见识见识。”
  “左手”对于自己这招“调虎离山”之计十分地满意,事实上他也确实骗到了玉容和丁子达到了计划的目标,但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他却没有料到自己费尽了心机算得到初一算不到十五,此刻李义坐在何瑞的船上,他的性命正如这凄凉夜色一般稀薄。
  两位船家江中相遇,何瑞把船停住:“兄弟,你也有买卖啊?”
  “哦,二哥,刚才你不在,”船家向何瑞解释:“这位不是“客人”,他是大哥的朋友,刚才大哥喝醉了,就是他扶着大哥回来的。”
  栾霆听到这里,心中早猜到了七八分,此时也不作声,等何瑞有些疑惑得向他抱拳问候,他也抱拳回敬。
  “如此正好,我也不走远了,也让他看看我们的手段。”何瑞说完,双脚前后一用力,李义虽然已经起了疑心,只是这船晃得过于厉害实在是坐不稳,等他翻身坠江之时想要抓住船身,那船被他一抓翻了个身将何瑞也掀到了江里。看得另一条船上的船家忍不住大笑起来。
  只见一个在前慌张如漏网之鱼,一个在后却是不紧不慢脚不生波手不起浪如同在平地之上行走一般跟着。追了一段路程,李义也游得累了,回头看时后面却没有一个人。突然脚底下一沉整个人落入了水中,由得他拼命挣扎却似被钳住了一般,眼看着李义不再动弹就快没气,何瑞却不想这么快就结束失了乐趣就急忙将他托上水面,没想到李义是个不经水的人,这么一折腾已然昏了过去。
  这时候船家撑船过来,栾霆心中那一股正义的火苗不由得窜上来:“两位兄弟,我看这个人有些面熟,可否取了他的钱财放他一条生路?”
  何瑞听了他的话,看着栾霆:“这不是开玩笑吗?放他一条生路,他若是去官府告发,我们这些兄弟的生路可就没了!”
  “看来大哥还没告诉你我们的生意吧,干这个的,哪有留了活口的?”船家也对栾霆说道。
  看着何瑞眼中分明的怀疑,栾霆心里知道搞不好自己的性命也要搭进去:“船家,你把船撑得近点让我看看。”等靠得近了,他故作吃惊地说道:“哎呀,这不是我侄儿吗?两位兄弟,这真是一个误会,我这次从长安来江州,一方面是来会会朋友,一方面也是来接我侄儿的。我想他一定是听说我去了烟月楼心里气恼,准备过江来找我的吧?没想到正碰上你们,倘若不是天意安排让我遇上,险些让他送了性命啊。”
  那船家听栾霆这么说,也不怀疑,忙要拉李义上船,却被何瑞拦住。“二哥,你这……”
  “不是我信不过你,只不过这种事关系到这么多兄弟的性命在下不得不多一份周全,既然你是大哥的朋友,正好我们现在就同去见他,到时候一切水落石出真相大白,我再向兄弟你陪个不是。”何瑞对栾霆说道。
  栾霆心中一凉,却也没有别的说辞,那船家也觉得聚一聚这件事十分之好,还没等得栾霆答应,就已将船撑开,后面何瑞也扛着李义上船跟上。
  这边“左手”走走停停,领着玉容和丁子绕一圈又回到了童府,此时此刻这两人才明白自己中了他的计。互相看看,他们的脸色看上去都不是很好,但是大体上还算得上是冷静。沉默了一会,两人就决定回客栈。
  “玉容,丁子,怎么样,有什么消息。”可怜我兴奋得一宿没睡等他们带来胜利的消息,途中红蔷和紫杏那两张仿佛在迎接我似的脸时不时会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与我重逢,当然真正使我兴奋的是后续的画面,只不过这一切渐渐在我看着他们脸色的过程中又渐渐地冷却和遥远了。
  我们在桌子上坐下来,我还没有得到我要的答案:“你们快说啊,发生了什么事?”
  “飞哥,我们中……”
  玉容用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左手”果然厉害,他打伤我们,现在证据恐怕已经在去京城的路上了。”
  我和丁子的脸色都同样的难看,事实上他也是经她这么一说才意识到这件事背后所隐藏着的后果。他知道玉容为什么要撒这个谎,这件事毕竟关系到他们的性命,忙问:“那现在怎么办?”
  “你们说“左手”还在江州?”我有些惊讶地问,看到丁子肯定地点了点头,又说:“这就奇怪了,证据这么重要,没道理不让“左手”亲自去送啊?恐怕这里面还有什么秘密。”
  一阵沉默之后,我说道:“现在没有别的办法,玉容,你速回东京告诉太尉证据可能已经送到京城,让他有个安排。丁子,你再去童府监视。”想了想,继续:“玉容,除了路费把银两都给我。”
  “干什么?”
  “看来我得再去一趟烟月楼见一见那个芸娘了。”
  事情的真相永远都没有人能够真正的知道,有些人自以为知道其实什么也不知道,有些人虽然做得与真相背道而驰却偏偏因为他错误的方向反而使自己离真相更近。但是说到底事情无法因为人而改变是一个不变的真理,你总觉得你可以改变,到头来却发现改变的只是你自己。
  我原本只是太尉府一个三流的刀客,我的命运如果不是被这样那样出人意料的事情所改变的话将会和那些和我住在一个院子里的刀客们的命运一样,简单而直接地结束。但是那时候我至少还知道自己是谁,自己的命运又大抵如何,可是现在我却对这些都迷惑起来。
  很多事都让我产生了迷惑,原本我从不去想自己无法想明白的事情,直到现在这些被抛开的事情一件一件堆满了储存的仓库再也无法忽视了,我会想想它们之间的关联,因为除了这样想没有别的办法来解释这些事情。很多事情都是有关联的,原本是两个问号,关联了之后就成为了一个句号,可是我的这些疑惑看上去没有任何的关联。
  丁子和玉容已经走了,烟月楼的事还是明天去做,我躺在床上看着脑海里的问号无法安眠,忽然想到了那个催眠的方法,就直起身子盘腿而坐,像过去那样进入了打坐练功的境界之中。
  不知为何,每次闭目打坐之后运气于丹田之中会有经文逐句冒出,等我醒来之后这些默念过的经文都会被忘得一干二净。这次控制心神,感觉到气往上涌浮出头顶灵魂出窍。从虚空之上看我肉身倒在床上,那些经文仿佛呈现在眼前一般清晰可见:天地之道,天道贵信,地道贵贞,不信不贞,万物不生,生,天地之所贵也……王者法天地,非信无以广施,非贞无以正身,克己就义,恕以及人……
  铁棒栾霆渐渐地开始后悔了,本想一上岸就制住这两个人,没想到这一处渔村港口早已举满了灯火,少说也有百八十口看上去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壮汉。自己真不该管这一桩事,等一会见了他们大哥道破真相,他们又岂能饶了他的性命?
  “大哥还在睡觉?”船一靠岸,何瑞便问他们。
  “送回屋的时候看是睡死了过去,现在怕是没醒吧?二哥,怎么带人回来?
  这位不是大哥的那个朋友吗?”
  “你们带这两人去大堂好好看管,他是不是大哥的朋友,还得让大哥亲自来告诉我们。我这就去叫醒大哥,你们先慢慢地等我。”何瑞说完,就向吴二家赶去。
  灯火已熄,何瑞轻轻地敲门,不一会儿,听到里间有人出来,开门的是宝慧。
  “你,”她吃惊地看着何瑞:“你来干什么?”
  “我找他有事,”宝慧披了一件外衣,双手拉门却敞开着露出一片雪白的肉体,看得何瑞立时一阵心痒难饶。
  “那我去叫醒他。”宝慧转身,听得背后男人悄悄进屋将门关上,竟将自己抱住:“你胆子也太大了,不怕……”
  “我怕,”何瑞抱得更紧,轻声在她耳边说道:“只不过实在是忍不住嫂子你这勾魂的身体了,好歹弄一弄,这么快他肯定醒不过的。”
  说完双手在她胸口迫不及待地抚摸起来,宝慧也不作声,两人移到桌子边上,宝慧将灯放在桌上,双手搭在桌上将身子伏低。何瑞岂不明白,把她的裙子向上掀起,黑乎乎地把手一摸只感觉整只手掌一片滑腻柔润却是没有穿小裤。
  何瑞心中狂喜,手指穿过双腿交合之处按到一片肉唇之上,稍一用力指尖已插入了肉缝之中。宝慧红唇微张轻出一口气,两条腿左右移步将下体张开,腰上用力却将屁股更向上突起。
  两根手指已全部没入,手腕旋转一边在里面弯曲挠动,感觉到暖洋洋地肉壁蠕动、渐渐湿润起来,不一会儿,手指便已被淫液全部打湿。何瑞抽出手指在那两片阴唇之上涂抹,一边挺着下身凑近,昏暗之中就着那两瓣湿润一送,接着猛一用力,“跐叽”一声整条肉棒都被吞没进去。
  肏得猛时,偏偏那桌子本不平稳,虽然宝慧用上身紧紧压着桌面却还是发出“噔噔”响声,何瑞当然怕吵醒了吴二,只好停止抽插将身子压低几乎是贴着宝慧的背将桌子按住了,然后用腿和屁股的力量配合着腰一下一下虽然不快却是力道和距离都很足地肏干。
  闪烁的灯火好像将两人贴近的喘息声放大,那随着抽插的节奏而发出的阴阳两器交合所特有的因为混合了阴器分泌出来的粘液而更显独特的声音让两人都感觉到了如同战栗般的快感。
  何瑞将宝慧散乱的头发拨到一边,手掌抚摸到了她的脸上。她的脸半贴着桌子,每一次深深地肏入都让她张开的檀口中发出因为极力抑制而变形的声音。何瑞的手指忽然伸入她的口中点在软玉香舌之上,宝慧的嘴角已有难以自禁的口水流出在桌子上流淌。
  声音突然停止,里屋传来吴二翻身床发出的“吱呀”声音,如此尖锐像是刀子一般,然后又传来似乎是在梦中的一阵呓语。何瑞忍不住试探性地慢慢抽插,里屋又恢复见了宁静,如此弄了一会儿,他已经无法再满足于这样的节奏了。
  “我弄快点。”何瑞在她耳边说完,直起身子双手扶住她的腰臀,便开始放肆地肏干起来。桌子的“噔噔”声又一次欢快地响起,宝慧虽被肏得一阵酥麻,心中却还是被这声音吓得不轻,身子不安地找着一个用力点来试图控制桌子让它不再发出这样危险刺激的信号。
  上身离开桌面用手撑住前面,桌子的声音是止住了,可是下身疯狂撞击发出的声音却比之有过而无不及。反倒是被何瑞解开了的乳房随着身体的晃动不时会擦到桌面,却有一种异样的快感,肉穴里面火热酥麻的感觉更是越来越强烈,渐渐盖过了其他一切的感觉。
  何瑞终于压低了一声伏到宝慧的背上,等到身体的颤栗结束,两人才分开身体的结合。宝慧赶忙找来手纸将自己淫靡的下身擦拭干净,何瑞也擦了擦穿回衣服,让她先回床上去躺了,自己走到门外调整了一下情绪后用力地敲起门来。
  众船家在村子大堂里面等得不耐烦,都围作一团赌起牌来。这边栾霆看到李义终于睁开眼睛苏醒:“你终于醒了。”
  “这是哪儿?”李义还不敢信心自己还活着,看着身边的栾霆:“你不是那个……你是和他们一伙的?”
  “我倒是希望和他们一伙的,”栾霆道:“等他们大哥一来,我们都得完蛋。”
  “我不能死。”李义紧张地抓住了栾霆的手:“我要是死了,他们一定会杀了父亲的。”栾霆正觉得这话里面有些古怪,李义又继续说了下去:“你是童大人派来保护我的,你一定要救我出去啊!”他的手抓得更紧,看到栾霆眼中那种绝非信心的神色,他本来还带着幻想的神情也渐渐地暗淡了。
  李义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地,向那些赌得正欢的船家们看了看,(他把他们当成了太尉的人,而把栾霆当成了童顺的人)突然把手伸进自己衣服里面用力一扯将那件被写了情报的内衣拉了出来,塞到栾霆手里:“你会武功,等会儿我去挡着他们,你就乘机逃走。你回去告诉童大人,就说我李义以死相报,只求他能饶过我父亲一命。”
  衣服上朱砂小字的印迹,栾霆好奇地将它展开,对他来说这无疑是一个惊人的意外,但是就目前的形势来说,自己的性命都已经危在旦夕了,哪还有工夫考虑其他呢?
  李义的说法可行吗?很明显,就算他可以逃出这个大堂,他也绝逃不出那条江的。他见过何瑞在江中的本领,他要是想在江里抓自己的话,自己绝没有逃生的可能。想来自己这些年在江湖上也干下了不少惊动朝野的大事,就在准备大展宏图之时却是如此时乖命蹇,眼看着就要葬身在这些无名的强匪手下。
  “大哥!”几声叫喊声之后,船家们纷纷散开,栾霆看到吴二靠近,他背后何瑞来到他面前指着自己:“大哥可认识他么?”
  “不认识。”吴二走近看看栾霆,他心中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受,这人脸上有一种对死亡毫不畏惧的神色,让他忍不住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栾霆。”
  他的话音刚落,那些船家们脸上都露出十分吃惊的神色,他们口中重复着栾霆的名字,这个名字和他们的大哥吴二平时经常会挂在嘴边称赞的那个人的名字是一样的。
  “你就是铁棒栾霆?”吴二忙问。等到见到栾霆点了点头,他几乎是同时跪了下去:“栾大哥,在下浔阳江头的船夫吴二,这些都是我的兄弟。我多听得江湖上盛传你到处干下的惊天动地的大事,平日里也对这些兄弟们说:像我们这样的,什么时候能够跟着栾大哥你一起做一番事业那才叫不枉此生了。本想投奔你去,只因为没有一个引路的,没想到今日误打误撞,还请栾大哥你别介意,这次一定要带上我们才行啊。”
  别的船家也都一齐围拢过来应声,只有两个人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一个是何瑞,他本就只想做个水鬼在这浔阳江上快活的,现在又有一个宝慧,他就更加不舍得离开这里了;另一个就是李义,此时他的心只能说是彻底地凉了。
  形势转变如此之快,真是大起大落。栾霆当然不会拒绝这些人加入自己,另一方面,手中握着的这一封衣带书信所包含的惊人消息,此时已成为他最关心的东西了。

 


  一个刀客的命运(十九)

  事实上栾霆这次来江州也正是为了找到可以剪除太尉的证据,现在手中握着这么重要的一条线索,他不由得不好好考虑一下后续的步骤。吴二这些人的加入应该可以让江州的事情变得更加顺利,但是他现在还不能对所有这些人都放心。
  “吴大哥,栾霆能受江湖上兄弟们的抬爱真是万幸,只不过我们都是些光棍汉子了无牵挂,所以还请各位都三思而后行。”
  吴二向着自己的弟兄们张望,这些人多是有家室的,在浔阳江上干这行买卖也算是安宁快乐,他们的脸上都露出了有些为难的神色。吴二便向众人说道:“我也不勉强你们,有要跟着我的,和我一起跟随栾大哥去做那轰轰烈烈的大事;有要留下来照顾老婆孩子老爹老娘的,你们还在这儿做你们的买卖。兄弟一场,好聚好散。”
  有响应的,站到了吴二身边,大概是一半一半。此时何瑞的心中却是焦急:本来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自己可以彻底地占有宝慧,但是他又有什么可以告诉吴二的留下来的理由呢?自己既没有家室,又和他是拜把的兄弟。正踌躇间,却看见吴二看着自己。
  “二弟?”吴二不敢相信何瑞那犹豫的表情。
  何瑞也不敢再迟疑,边应声边靠了过去。栾霆见吴二都这么做了,自己也不再心存顾虑,却回头看着已经露出了绝望神色的李义。这时船家们才发现那里还有一个人,有反应过来的,就在吴二耳边告诉他那人正是栾霆的侄儿。吴二忙要过去扶他时却被栾霆拦住,他有些不解地看着栾霆。
  栾霆醒悟过来,对吴二说道:“他不是我侄儿,这件事真是机缘凑巧,吴二兄弟,我们最好找个地方再慢慢细说吧。”
  黑暗不知何时转亮,却不是天明,乌云散去天空中一轮皎洁的月亮挂着,洒满了柔和静谧的光芒。栾霆随着吴二来到了他的房间见到了宝慧,这张脸有几分与他相识的女子类似;宝烟来到院子里也望向天空中的明月,向乾德打听栾霆的消息;就在这月色撩人的夜晚,纯白的圣光照耀我灵魂的头顶,我看到宝烟的脸浮现,她在向上仰望着我,这张脸美得让我难忘。
  她的脸在我的触碰下消散了,我就从这个美丽破碎的幻境之中惊醒。这一切都不是真的而只是一个梦而已,可是我清晰地记得那张脸,她看着我的样子恐怕我这辈子都无法忘记了,虽然我曾经从来没有见过这张脸。我还清晰地记得那些经文,是的,这一切难道不是一个梦?那么她又在哪里呢?
  “宝慧?”栾霆真不敢相信世上竟有如此巧合的事:“你就是宝慧?”
  他的惊讶也让吴二和宝慧觉得不解:“大哥认识贱内?”
  “弟妹,你是不是有一个妹妹叫宝烟?”
  “是。”宝慧越显吃惊:“大哥你难道知道我妹妹的下落?她在哪儿?”
  栾霆把长安发生的关于宝烟的事大致述说了一遍,听闻父亲身死,宝慧的眼中也是噙满了泪水:“当年我离家出走,没想到发生了这种事,可怜我的妹妹宝烟。栾大哥,你快带我去见她吧。”
  “妹子,这事也不急在一时,等天亮了,我再带你们去。到时候不单姊妹相见,我那些兄弟知道吴二兄弟带着这么多人共同聚义,一定会很高兴。”说到这里,大家都十分喜悦,栾霆就把这次江州的目的和李义的情报告知吴二。
  有了栾霆做后盾,吴二想起过去自己想过却不敢去做的事:“大哥,明天那童顺必然又要渡江去烟月楼,到那时我们兄弟就把他掳来这里,你看如何?”
  这不失为一个办法,况且栾霆知道他们当然能够做得到,若是以前的栾霆一定会二话不说先把童顺抓来套出证据来对付太尉。然而现在的栾霆思想上却发生了一些改变,对于他来说,枢密使童醒和太尉都算是同一路的奸党恶贼,如果可以让他们两个先斗个你死我活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
  想到这一点,一个计划慢慢地清晰起来,对吴二说道:“抓童顺的事还需要秘密地进行,让人发现他是被你们掳来,非但会打草惊蛇来不及得到证据,恐怕还会连累这里的无辜百姓。”
  “白天里要做到不被人发现确实很难,这狗官每次去见芸娘,也总是天不黑就回去了。倘若……”
  “芸娘?”栾霆打断了吴二的话。
  “是啊,大哥你也知道芸娘?”
  栾霆回过神来点了点头,问吴二:“倘若什么?”
  “倘若能让他留到晚上再回去,我们在江里凿沉了他的官船,到时候保证一个不漏,自然是神不知鬼不觉。”
  这个做法果然可以让童顺神秘地失踪,到时候就算查到这些船家,一时半会没有证据也很难发现。栾霆心里已经慢慢地想到了芸娘,她一定会愿意为自己做这件事的。
  “这个我去想想办法,”栾霆一边说一边已准备动身。
  吴二见他就要走,忙道:“大哥,这么晚了,等到天亮了再说吧。”
  “这件事拖延不得了,对了,吴二兄弟,那个送信的先好好地看管着以后可能用得着他。”栾霆回头,看着宝慧:“天亮之后我再带宝烟过来吧,她也一定急着要见你呢。”
  刚走出屋子,他想起那老鸨必然不会让他再见芸娘,想了想,回屋向宝慧要了纸笔,把要托付芸娘留童顺到天黑再走的事写好了。乘船到岸,烟月楼已经安静了许多,栾霆捡起一颗石子扔芸娘房间的窗户,等了一会儿,芸娘打开了窗户向下张望。栾霆将信用石子包了扔进她的房里,等到芸娘捡起这封信望向他的时候,她看到他背对着自己离开了。
  “栾大哥!”看到栾霆回来,宝烟立刻就迎了上去:“你终于回来拉。”
  看到宝烟如此关心自己,虽然这一晚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栾霆仿佛立刻忘记了一切发生过的事情变得愉快起来,笑道:“傻丫头,我只是去见个朋友嘛,你这么紧张干什么?不过你猜我遇上谁了?”
  “谁啊?”
  “你姐姐宝慧!”栾霆没有预料到宝烟听到这个消息的表情,事实上和他预料中的风马牛不相及,那一瞬间的失望是瞒不了他的,虽然宝烟马上又表现出了一种愉快的神态:“怎么你不开心?”
  “不是。”宝烟低下头不看他,还没有等栾霆再问她什么,她却转身跑回里屋去了。
  “二弟,这……发生什么事了?”栾霆问院子里的乾德。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何况乾二哥又是一个聪明伶俐见惯了江湖风情故事的人,他早已看出了宝烟姑娘对栾霆的心意,知道她听到刚才的消息之所以那么紧张只不过是害怕栾霆让她离开。除此之外他当然也知道栾霆并不明白,有些事虽然自己知道,但总是不太适合讲出来的。
  乾德以装糊涂的神情对他摇了摇头:“女人的心思很难揣摩,可能是太激动了吧。”
  这可以说是栾霆一晚上所遇到的最诡异的事情了,虽然很有一种搞清真相的好奇心,但目前却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和兄弟们商量。栾霆对乾德的猜测点了点头:“也许吧。二弟,快去叫兄弟们到我房里来,有要事商量。”
  四更夜色好像更深,江州城里该睡的都已经睡熟了,就是不想睡的,也渐渐觉得困顿而睡去了。像栾霆和吴二这些人,和自己的兄弟们在一起探讨起义造反之类的刺激性团体运动,他们的兴奋难眠都是可以理解的。而我呢,自从打坐催眠也失败了之后,宝烟的面容一直在脑海里面存在着,无论是睁眼还是闭眼。这个突然闯入生命的陌生印象让我难以安眠,既然如此,如果我重新再来一次的话,也许可以让她再一次出现?
  盘膝而坐控制真气上流直冲顶门,仿佛又一次灵魂出窍漂浮在肉体之上,顺着经文默念,一个画面隐隐出现。是那个姑娘……
  “你是谁?”转过身看着我,宝烟的右手握住了左手的剑柄,问。
  “姑娘,我只不过是恰巧看到你这么晚从家里跑出来的一个陌生人,想问一下你要去哪里。”
  宝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不过想要留在栾霆身边,但是在她看来,他很明显是要把自己送到姐姐那里去,为了避免这件事的发生,她选择了逃避。现在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陌生人一问,她才意识到自己应该去哪里呢,哪里才是可以暂时离开栾霆,也可以立刻回到他身边的地方呢?她没有想到,也就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姑娘,不如先去客栈里住一夜,等天亮了再动身吧。”
  因为从来没有住过客栈,所以宝烟一时之间也没有想到它,这个陌生人的建议确实可行,但是一个陌生人深更半夜建议你去客栈投宿,就算你对于自己的花容月貌不以为意,你也免不了要怀疑的,是不是?向四下里看了一看,黑乎乎只剩下清风明月和一个看上去一脸真诚的人,宝烟犹豫了一会儿,重回栾霆那里的念头在她脑子里飘过,但她是一个这么勇敢坚决为心爱的人不顾一切的姑娘,立刻下定了决心:“你说得也有道理,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你带个路。”
  要住宿就要付银子,宝烟的脸色在店老板的注视下变得难看起来了,她没有带银子,她突然想到自己是一个多么冲动和无知的女人,这一次离家出走简直是赤裸裸的失败。
  就像店老板一样我也看出来宝烟的尴尬之处,如果你是我的话,你一定会帮她付银子的,是不是?或者你将内心禽兽般的欲望表现得更直接坦白一点,就惋惜地告诉她你也没有银子,然后提议将你的房间与她共享,并在口头上保证孤男寡女之间的清白。当然也许因为我不够聪明没有想到这一点,我只是为她付了房钱。
  感情的事是需要慢慢培养的,现在她很明显对我产生了一丝丝的感激之情,我对于这样的结果十分的满意。事实上我在内心深处已经默默地将她看作了命运中注定的存在,不然何以解释我可以通过灵魂出窍这样神奇的事情看到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并且两次都只是她不是别人呢?只不过此时此刻的我并不知道,在宝烟的心里,已经容不下对另一个人产生爱的可能了。
  坦白的说,我对她没有欲望,那肯定是假的;但要说是像第一次见红蔷紫杏以及那个不知名姓的太尉的丫鬟时的那种欲望,坦白的说我不能不否认。与红蔷和紫杏,是先有了同床共枕促膝缠绵的交流之后,才有了对她们的爱,而对于宝烟(虽然我还不知道这个名字)来说,却是先默认了爱。至于让我浮想联翩的那种后续的交流(甚至连构思都还没有成形),当然是且抱厚望暂不提及了。
  “我已经让芸娘明天留童顺到晚上再走,”这个我命运中的敌人说到这里,突然被底下某位兄弟的一声响亮的“哼”打断了。这种事情发生当然让他这个当大哥的很没有面子,就冲那人道:“三弟!”
  “赤焰狮子”唐盛这一声不满也是情不自禁,并不是针对大哥栾霆而是针对他口中的那个女人。这也不能怪他,栾霆曾经因为芸娘差点想要退出江湖,这一次回江州虽然是名正言顺,唐盛却一直在担心栾霆会重拾旧爱。现在从他这句话可以知道他一回到江州立刻去见的人果然是她,唐盛不由得感到气愤:“你还忘不了那个婊子!”
  像栾霆这样的大哥,他和别的大哥不同的地方在于,有时候小弟们看上去十分忤逆冲撞的话,他会站在他们的角度去考虑这话被说出来的原因。唐盛的话虽然让他内心里本能地产生了一股子怒火,但是在它势不可挡之前他却很快地就以意念控制之水将其浇灭。
  但是他能够掩盖自己对芸娘的感情吗?倘若不能的话自己又为什么会这么镇定自若呢?栾霆可以理解唐盛,却无法理解自己,为了转移这个难题,他就继续他的讲述:“等他坐船到了江心,吴二兄弟他们就会把船凿沉,然后把童顺带到渔村。我们明天就先去渔村等,到时候逼问出证据的下落,这狗官贪图淫乐肯定吃不了什么苦的。”说到这里栾霆掏出从李义那里得来的那件带字内衣:“需要派个兄弟去东京把这个交给童醒,到时候童顺失踪的消息传到他那里,童醒一定认为是太尉做的,到时候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大哥,如此以来太尉一定会怀疑到我们的头上,我们也需速速离开江州才行啊。”乾德有些担忧的说道。
  “我们一拿到他的证据,还留在这个地方做什么?马上赶到东京去先让糊涂皇帝废了他不就行了,还怕他干嘛?”唐盛道。
  栾霆瞪了他一眼:“这老贼的势力不是说拔就一下子能拔得了的,再说这证据是什么我们还不知道也还没有拿到,就算拿到了到时候把他惹急了后果也会非同小可。”
  “大哥你也太看大了别人看小了自己了,我就不信这老贼有个三头六臂,还惹不得了?”
  “三弟!”乾德没等栾霆开口,先制住了唐盛:“你胡说什么?听大哥把话说完。”
  唐盛也没再说话,只是口中嘀咕了几句。栾霆继续说道:“这件事最好能让太尉认为证据已经被童醒的人掌握,那时他为了自保,和童醒定然死并。”
  “那童顺那边……”乾德先是有些疑惑,慢慢地像是想明白了一些事似地点起了头。
  栾霆也笑着向他点点头:“没错,二弟,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想想怎么给童顺这个糊涂知府演一场好戏了。”
  “等他看完了这一场好戏,就轮到我们看一场好戏了。”
  当然,其他的兄弟们都暂时无法理解他们的大哥二哥口中所说的好戏是什么意思,看他们两个仿佛都沉浸于其中忘乎所以十分愉快好像暂时没有要向他们解释的样子,就把目光都转向了三哥唐盛。唐盛的头发和满脸的胡子都已经竖了起来,每当他一马当先冲入官兵中砍杀之时,他就会像现在这样。这是愤怒的表示,是要杀人的前兆,只不过这一次他不是要杀别人,而是想一刀把自己的脑袋给砍了。
  脑袋是用来喝酒吃肉而不是用来充气的,唐盛的脑袋经常因为充气而把毛发竖起,有时候是无名业火造成的,这一次是因为根本不明白这两个人在愉快些什么,这种愉快让他气愤非常,偏偏他的七窍都不是用来排气的,所以我们应该理解这会对他造成的痛苦正是他丧心病狂杀人的原因。
  此时他的耳朵里都被闷得只剩下“嗡嗡”的声音了,然后他惊奇地看到乾德和栾霆张着嘴巴在向他和其他的兄弟说着些什么,再看那些兄弟,脸上渐渐露出了理解之后的那种欣然愉快的神情。有些甚至拍起手来,唐盛看着这一切无声戏剧在自己面前发生,他一颗冲动的心渐渐地冷却了,换来的是无穷无尽缠绵的绝望。
  这一夜终于过去了,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不眠之夜总是显得漫长——至于我们所说的良宵苦短其实只是为了彰显与佳人缠绵缱绻鱼水交融的欢乐,而这种欢乐是强烈而短暂的,如果你们只是进行了一夜温柔细腻的交谈,那么不眠之夜依然是显得漫长的,是不是?——对于有些人来说,确实是发生了很多事。
  很多事改变了一个人原来的生活,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变,或者至少自己不会想到改变,当它真的发生了之后才错愕于自己对这一些改变的无所适从。无论是谁,在这些改变面前都显得那么软弱。
  所以当年轻气盛的何瑞遇见了美丽温柔的宝慧之时,他的生命发生了这样的改变;当宝慧发现自己的丈夫沉迷于青楼女子几夜几夜的不回家,她的生命也发生了这样的改变。当时的他们是脆弱的,如果不是两个人都因为相同的交集而脆弱的话,他们之间也不会有事发生,毕竟他们也害怕改变自己原来的生活。
  一旦发生便难以自拔,渐渐地就顺其自然,欲望膨胀贪求更多,自然地就得寸进尺。从一开始的战战兢兢到现在居然敢在吴二就躺在里屋床上的情况下求欢做爱,何瑞的无厌的欲望被宝慧一次又一次地满足了,然而昨天晚上所发生的事却一下子狠狠地刺在了他快麻木的神经上。
  一等到吴二他们撑着船离开,何瑞就冲进了那间屋子。
  “你疯拉?”看到何瑞失魂落魄的样子,眼神中紧紧盯着自己,宝慧有些愠怒:“今天我妹妹要来,这几天你就不要来了。”
  何瑞像是没有听到她在说些什么一样,还来不及梳妆的宝慧穿着一身松松垮垮的轻薄绸衣,蓬松的长发一张睡衣未消的脸就像每一次看她躺在床上的样子,何瑞的心里只剩下了欲望。他慢慢地向她靠近。
  “何瑞,你越来越大胆了,这样下去早晚会让你大哥发现的,你不怕死啊!”
  宝慧没见过何瑞这个样子,她不由得有些紧张起来了,何瑞冲进来之后甚至连门都没有关上。
  宝慧慢慢地后退,倘若不是因为自己的妹妹要来,她或许可以接受何瑞这样放肆的行为。现在她一心所想的都是姊妹团聚,一想到被吴二和自己的妹妹捉奸的可能,她就决不能答应。所以她并没有向里屋退去,而是绕着桌子看着何瑞移动着,在准备向外面逃跑之前,她还是希望可以用语言来避免尴尬的发生。
  “你站住,何瑞!”宝慧喊:“听到没有?他很快回来,你想死我还不想死啊,你再敢乱来我可就喊了。”
  “嫂子!”何瑞丧失的理智仿佛又回来了,伸手示意宝慧不要喊。他望着宝慧,良久,他的脸上充满了痛苦的神色,慢慢地竟跪倒在地上双手抱着凳子埋着头,他的声音沉闷如同呜咽:“嫂子,我不想走啊。我离不开你了啊。”
  宝慧的心立刻就软了,才明白为什么他会这么反常,全都是因为不想离开自己。在丈夫对自己已经冷淡了之后有个人竟如此地迷恋自己毕竟是一件好事,宝慧回头将门给关了,走到何瑞的身边坐下来:“你看你一个大男人像个什么样子,要是被别人看到了还不得臊死你啊。”
  何瑞立刻把脸埋到了她的腿上,闻到一股迷人的肉香中混杂着淡淡的却是刺鼻的味道,一瞬间他对这气味有种反感,但是很快它就像一种变态的兴奋剂一样刺激了他,猛地深吸了一口,浑身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嫂子,”何瑞抬起头哀求地看着宝慧。
  刚才他那么用力地闻自己的时候,宝慧的心里也是一个战栗,甚至感觉到下体里面猛地收缩了一下。早上吴二射进去的精液没来得及擦干还粘糊糊湿漉漉地蔓延在里面,里面有没有穿内衣,现在被何瑞这么一闻,宝慧倒是有些害羞似地兴奋。继而产生了奇怪的念头,真想一把抓住何瑞这张看着自己求欢的脸按到自己的双腿间直到他因为窒息而痛苦地挣扎。
  “你就不能忍一忍吗?”宝慧自己都感觉到这话的无力:“这样实在是太危险了。”
  “实在是忍不住了,嫂子。到时候我跳窗户走,不会被人发现的。”何瑞知道宝慧已经动心了,又迫不及待地把脸贴到她下体的裙子上面用鼻子顶着吸了一口,撑在她双腿上的手随着颤抖了一下,站起身来,那股激烈的味道已经让他的下面火热坚硬寂寞难耐了。
  因为享受了她下体的味道,何瑞抓起宝慧的手引到自己的膨胀处,也希望她可以感受一下自己的下体。沿着硬如铁棒的轮廓抚摸了几下,按压之时可以感受到紧绷的硬度,那手却被何瑞猛一用力向上提起,随之站起来向他倾倒的身体紧接着被搂住了。
  他们来到里屋,何瑞看到床上一片混乱的被子上还刺眼地搭着一条鲜艳的内裤,他把它抓在手里放到宝慧的面前:“他肏你了?”
  看到上面还有淡黄色的斑驳,宝慧的脸上一红,却没有避开:“可能今天他兴致很好吧。要不要我去洗一洗,下面还有他流出来的东西呢,怎么样,这个味道你闻着很不错吧?”
  扔下内裤,何瑞的手一下子伸进她的裙子里面手指不容分说地刺进了肉缝之中,真想立刻撕开衣服好好看看此刻她下面是怎么样的一幅淫靡的模样。一边搅拌着她湿嗒嗒的肉穴,一边趴下身子隔着裙子好像在感受其中混杂淫乱的气味。
  “你还真邪性。”看着何瑞,宝慧已经有些动情了,更舒适地叉开腿不时还微微提一下屁股让骚痒的下体唇肉刮擦他的嘴鼻。
  手指整根尽没再大力地搅动了几圈之后突然抽出,何瑞把沾满了吴二和宝慧淫液的手指凑近鼻子闻了闻,这个动作让宝慧浑身有股异样的兴奋,看着这条晶莹淫靡、从自己的私处里面拔出来的手指靠近了自己的脸,停在自己的嘴边。何瑞说道:“嫂子,很香的,你要不要尝一尝啊?”
  宝慧向他嗔了一眼,本能地扭过头去避开这个污秽之物:“别恶心我,脏不脏啊。”
  何瑞淫邪地笑了笑,也不勉强她,抓起内裤擦了擦赶紧的脱下衣服,一条肉棒精神抖擞,跃跃欲试地就要插入。
  “你也不嫌脏,”宝慧娇羞之中带着些顽皮地看着他说道。
  肉棒已经撑开了屄缝,脑袋在洞口一进一出地耍弄。“嫂子,这又不是尿,是精华之物,听说宫里那些贵妃娘娘还专门吃童男的精液来保养肌肤的呢。”龟头摩擦的快感让何瑞似乎是流连忘返了:“滑溜溜的正方便肏干。”
  宝慧却不觉得愉快,反而更是心痒难熬:“那你还不快点肏,却在那里玩耍什么?”
  话一说完,何瑞果然让她满意地将肉棒齐根插入,膨胀充实的感觉让她的身体都开始舒展开来,又随着抽插而绷紧,不断重叠蔓延快感的波浪让她的下体如脱缰的野马一样释放。
  “肏得好深啊……叔叔……再用力地肏……进来吧……嫂嫂要被你这根话儿……肏上天去拉……”
  “嫂子,叫叔叔,叫叔叔肏你肏得更起劲了,”何瑞伏下身靠近宝慧,身下的动作却一点儿没有受到影响:“官人和叔叔谁肏得你更舒服啊?”
  “叔叔,你就是我的官人啊……他的只顾自己就完事了……叔叔你肏得……
  嫂子我也舒服得紧拉。”
  何瑞的屁股更是一阵兴奋地冲刺,占有大哥的女人听着她口中说出如此淫荡的话语,而她的下体中还残留着他的精液,这样的感受让他心里的满足甚至超越了肉体带来的快感。重新直起身子将她的两条腿扳起来竖起合并起来,让肉棒紧紧地被包裹住,在一条更加狭窄的缝道里面进出,猛烈的肏干让宝慧胸前的衣服翻腾出了波浪。
  “啊……太涨了……肏死我了……官人……官人”她已经被快感完全占有了,忘乎所以地晃动着脑袋甩着凌乱的青丝长发和娇喘呻吟,随着何瑞的大力肏干不时擦到她身体战栗的开关让她的上身更兴奋地向上挺起两片红唇分开露出快感中颤抖着的粉舌,一只手抓起了被子一只手伸向快感来源的下身似乎是想要触碰那里。
  看着宝慧手足无措六神无主的淫荡娇媚的样子,那片在檀口中若隐若现的粉润湿舌更是勾起了何瑞想要吮吸在嘴里品尝的欲念,放开揽着一双玉腿的手慢慢压低身子。
  “好舒服……啊啊……真厉害……叔叔真厉害……肏得我好舒服啊。”宝慧的腿依依不舍地缠住了何瑞的腰,感觉到快感渐渐减弱,何瑞俯下身凑近自己的脸,张开的红唇迎了上去一条香舌早已乖巧顺从地钻出来让何瑞尽情地吮吻。下体难耐地蠕动,一条火热刚硬的肉棒依然在缓慢地进出:“叔叔,像上次那样,从后面肏我。”
  没想到她主动地要求,差点都忘了还有这样的肏法,何瑞哪有不依之理?起身扶着已然瘫软在床上的宝慧的屁股翻转,雪白的一大片肉体看得他心花怒放,感受着两瓣屁股滑腻的肉感。宝慧的双手刚一支在床上自然地将屁股向上翘起,被那粗硬的肉棒一顶进自己的身体里面,重新回归的强烈快感一下子击垮了她的身体本欲支撑的手无力地将上身瘫倒软靠到床上。
  扶住细腰,配合插拔将她的下身更紧地送到自己身上,何瑞开始一下一下用力地肏干。本就浑身无力的宝慧在抽送中只能任凭身体不受控制地晃动,胸前丰满的一对乳房不时撞到床上。
  “嫂嫂……你的屄好紧……我快受不了了……”何瑞越肏越快,肉棒也变得越来越烫。
  “啊啊……不行……叔叔……太舒服了……叔叔真是太厉害了……啊啊啊!”
  原本向下弯着的腰猛地向上弓起,宝慧大声呻吟着挺直了身体头高高地抬起,火热的精液烫着她的花心让她整个人都瞬间充满了力量似地绷紧,浑身更是如过电一般直酥麻得她忽而颤栗忽而松弛双手又不由自主地互换着想要控制这一切的发生,最后还是无力地撑在床上头埋到了被子里发出火热悠长的喘息,而阴道里面只剩下了火热滚烫交融的液体。

 


  一个刀客的命运(二十)

  三国的时候有个很有名的军师夜观星象,部下有一个人很好奇地问他:“军师,这天上乌云密布连月亮都看不见,您是在看什么啊?”这位军师平易近人,非但没有怪他的庸俗无知反而耐心地对他讲解:“天文奥妙很难跟你说清楚,我看这云层流动的缓急,就知道明天天气晴朗、四级东风,正是一个火攻敌人的好日子。”
  第二天果然应验,那位部下心情难以平静,就将此事记载,因而流传为一段佳话。
  所以说人这个存在不可以轻易预测,天地万象自然可以流于无形,人可以渺若微尘也可以浩如宇宙,可以是蝼蚁草芥命如薄纸也可以是万物之主众生领袖。
  过去我只是太尉府一个三流的刀客,无时无刻不以这样的身份自居,可以说对于生存的飘零有深刻的体验;但是自从昨夜发现自己竟然还有那样的天赋异禀,我开始想象自我世界的浩瀚并产生了许多的联想。
  单纯的丁子在凌晨时刻归来,眼神中充满了疲惫和失落,我知道童府一定没有什么新的消息。想起来丁子过去在少林寺的藏经阁里看过无数的经书,就把我打坐时候记下来的那些经文写出来,问他有没有见过。
  “天地之道,天道贵信,地道……”声音越来越轻,丁子的脑袋掉到纸上,他睡着了。
  心说这经文催眠的功效也太强了吧,光天化日之下活生生就把人给念倒了。
  看看丁子,一张脸上的愁闷疲倦都慢慢地化开了,也许他是太累了吧?扶他到床上躺下,来到屋外,那位姑娘的房间就在隔壁。
  宝烟也是一晚没睡,想到栾霆发现她不见了之后,会不会现在正在四处找她?
  她不希望他着急,可是一想到他找到自己之后一定会把她送到她姐姐那里今后恐怕再难相见,她又下定了留下来的决心。自己不能露面,她很希望有个人可以帮她打探一下那边的消息。
  事实上,很可惜的是栾霆压根没有发现宝烟离开,他全部的心思都在这次这个如此重要的计划上面,一遍又一遍地想着过程中是不是有什么破绽的可能。等天一亮,派了几个兄弟去路上观察童顺的动静,叫上了乾德和唐盛一起去烟雨楼顺便看看渡口的情况,他甚至忘记了答应宝慧带宝烟去见她的事情。
  “有事吗?”宝烟打开门看着我,忽然想到这个人或许可以帮自己去打探一下栾霆的消息。
  “姑娘你还没吃早饭吧?这里的点心不错,要不要我让小二送一些上来?”
  素不相识无缘无故帮你付房钱又请客吃饭,这其中自然是别有用意。但是身上一分银子都没有,又迫切地想要知道栾霆的消息,纵然宝烟姑娘的心地是那么善良纯洁,在被逼到了这样山穷水尽的情况下,她想到不妨利用一下我的感情,又有什么可指责的呢?要怪也只能怪栾霆,要不是他,宝烟姑娘对我的感情或许就根本用不上利用这两个字了。
  “谢谢了,”她道,“不如先进来坐坐吧。”
  如此真诚礼貌的邀请实在是没有理由拒绝,我和她在桌前对坐,因为心无杂念,就很坦然地互相对视。
  “还不知道你的姓名呢,”她问。
  “阿飞,你呢?”
  “秦宝烟,”很明显她对于我的名字也和所有第一次听到它的人一样露出了吃惊的神色,“你的名字很特别。”
  “大家都这么说,”我告诉她。
  “你知不知道以前有一个很厉害的刀客,他的名字就叫阿飞。”
  宝烟姑娘果然与众不同,此刻我更加相信了命运的巧妙安排,内心里平静的水面也不由得起了波澜。几乎所有人都不知道过去有阿飞这样伟大的刀客存在,这一点曾经让我都开始怀疑是不是他确实不曾存在过,但是现在我再也没有疑惑了,就算江湖上所有人不承认,只要宝烟姑娘承认那就一定是真的。
  人应该相信自己,也应该相信世界上还有别人相信自己,如果你足够幸运找到他,千万别让他轻易地溜走。
  “你也知道阿飞?好像所有人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我兴奋地说道。
  宝烟的脸上露出怀疑的神色,没有问什么,转而变得似乎对与我的交谈起了兴趣:“等你出了名,以后江湖上的人都会知道,过去有一个叫阿飞的人。”说完这句话,她自己都觉得奇怪。
  我的眼睛里闪着异样的光芒,彻底地相信她所说的都必将成为一个事实,见她微微低头:“宝烟,这个名字很好听。”
  她也对此赞同地点头,我们都对交谈表示出愉快,并进行了深入的交流。她告诉我自己从长安到江州的遭遇,栾霆在她口中是“劫富济贫的救命恩人”李进,当然也隐瞒了自己对他的感情。我的实话就更少了,事实上几乎是一句没有,介于身份的特殊,我并不对向她撒谎而感到抱歉。现在在她认识中,我是一个“陌生的好心人”。
  “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家?”她告诉我她是因为和“恩人”吵架愤而出走的。
  “不知道,”宝烟说道,“能不能麻烦你去看看我家里的情况,他们可能在找我也说不定。”
  我表示可以,并立即动身;她没有挽留,并起身相送。在楼下让小二送去一些点心,刚走出客栈门口,我正好看见栾霆他们三个走过,唐盛注意到我正用吃惊地神色看着他们。他早已忘了那个太尉府里在他手下捡了一条性命的领路人,而我却还记得他们两个。
  他们来江州干什么?极有可能与太尉证据的事情有关,看上去那个红毛鬼已经不认得我了,我决定跟着他们看看有什么情况。
  烟雨楼的客人还不是很多,栾霆站在门口向渡口那边眺望,看到吴二也发现了自己正向这里走来,就和乾德唐盛进烟雨楼在二楼找了个靠窗僻静的位子坐了。
  “这船家水上功夫那么好,原来和栾霆是一伙的。”看到吴二进楼,我心里想道。等我尾随进去,楼下只坐着三三两两的客人,想必楼上也没有多少人,就这样上去恐怕会引起他们的怀疑。我就在楼下找了个位子,准备等人来得多一点之后再上楼,心里盘算着栾霆和他在一起恐怕是在这浔阳江上要有什么行动,难道是要对童顺的官船下手?可一想白日里从这烟雨楼上就可以望向对岸,江上也时有商船往来,他们又怎么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动手呢?一时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本准备就这样守株待兔静观其变,想到还要帮宝烟打探消息,这件事拖延不得,况且我也很想知道宝烟口中这个说话间都带着鲜明感情色彩的“恩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还是先去看看要紧。
  四下里都找遍了,没有发现宝烟,栾秀珊问府里的人,又没有一个知道,他们连栾霆去了哪里都不知道。她来到屋外,正好看到我在向这屋里张望,就走过来问我:“哎,你鬼鬼祟祟地看什么?”
  那时候在太尉府里虽然见过她,但是当时她一副狼狈相,现在我自然不认识了。看她的穿着打扮,应该是这府里的小姐:“小姐,我找人。我找宝烟姑娘。”
  “你找宝烟?你是她什么人?”栾秀珊有些吃惊地看着我。
  “一个朋友。”
  “你来得不是时候,我也在找她呢,她可能和我爹出去了。”
  我表示遗憾:“李老爷也出去了啊,本来还想见见他的。”
  “什么李老爷,我爹……”她没有说出栾霆的名字,反而问我,“你怎么知道我爹姓李?”
  “哦,是宝烟告诉我的,她说李老爷可是她的救命恩人。”
  栾秀珊点了点头,心想一定是宝烟没有透露自己父亲的真实身份,但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对劲:“请问你是怎么认识宝烟的,这一路上也没见她有什么朋友啊?”
  “我是她长安的一个朋友。”我还想为宝烟隐瞒一下。
  自从救出了宝烟之后,栾秀珊一直和她在一起,不久他们就一起离开了长安,没理由他会知道这些事的。栾秀珊想到这里,感觉这个人也许和宝烟失踪的事情有关,表面上却笑道:“既然是宝烟妹妹的朋友,就请到屋里喝杯茶,我让人去叫我爹他们回来。”
  我表示同意,她示意我先进屋,等到进了大堂的门,忽然背后被猛的一击,然后便是一片漆黑。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被五花大绑,栾秀珊开始了审讯:“老实说了吧,免得皮肉受苦。”
  她手里捏着一条水蛇般的鞭子,宝烟啊宝烟,你待的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啊?
  我看她一条鞭子甩得风生水起,一脸都是对审讯拷问之事过度扭曲的狂热,就赶忙告诉她我是宝烟离家出走遇上的一个朋友,是她让我来打探消息的。这么交代了之后,我就真诚地看着她,等待她将我释放。
  “无缘无故她为什么要离家出走?”栾秀珊不相信我所说的话。我把宝烟告诉我的原因告诉她,事实上她也不敢肯定这是不是真的,在一切没有确定以前,她向我表示不能将我释放,只有等她父亲回来事情自然会水落石出。
  知府童顺今天的心情很好,事实上因为事情看上去很顺利他的心情比过去将要去见芸娘的时候都要来得更愉快,这一次他还没有坐上轿子,“左手”却过来拦住了他:“大人,在枢密使没有回信以前,小人以为还是留在这里为好。”
  大半天没有见芸娘,童顺的心早就已经痒得慌了,他又怎么做得到接连几日不见她呢?拍了拍“左手”的肩膀:“先生多虑了,我若是不去,反而显得有些古怪,更会引人怀疑。”
  “左手”倒没有想到这一点,童顺说得也不无道理:“大人考虑的是,一路小心。”
  且说童顺身边,倒也有几个高手,最厉害的就是那个替他在烟月楼里守夜的黑脸剑客,江湖人称“无常剑客”铁颜的便是,他的厉害之处在于如果你不了解他,以为他手中的剑就是他的兵器。其实他致命的利刃却是系藏于腰间的一把软骨蛇剑,看似如同一个僵死之人,舞起这把软剑来却使之如同灵蛇一般巧妙,一旦被这剑缠住,轻则环刃切肤流血身亡,重则分身两段立时暴毙。“无常剑客”
  并非浪得虚名,多少好汉强人像这样凄惨丧命。
  看到童顺上了官船去往烟月楼,栾霆的心里有一些喜悦,也有一些悲伤。这两种感情都很容易理解,自己对芸娘的感情到底有多深呢?倘若她不是一个秦楼女子,他会让她做这种事吗?也许不会,但是他为什么不为她赎身,或者直接截了她远走高飞呢?他还是放不下自己立志要去做的事情,现在他比过去任何时候都对这件事更抱有理想,更能够想象。有一种清晰的轮廓渐渐地在他脑子里形成了,是一个更宏伟的目标,想到这一切,栾霆的内心都有一种血液沸腾的感觉。
  而此时的烟雨楼上,芸娘也正站在窗口望着开来的官船,她当然会为栾霆去做那件事的。事实上她甚至内心是希望栾霆去做那些轰轰烈烈的事情而不是和自己在一起,这么想有时候让她觉得悲伤,有时候又让她觉得愉快,而现在是愉快更多一些,因为栾霆又出现了,因为他还喜欢着自己。
  这就够了。等到童顺开门进来,芸娘就将窗户关上,她脸上的笑容比往时的更加娇媚,童顺一看到她这样的笑容,心情更是说不出的愉快。
  透过薄如蝉翼的轻纱,细腻白洁的肌肤都显得朦胧有致了,童顺握着递过酒杯的一只玉手放在两掌之间轻揉,又抓起来贴到脸上摩擦,纤细修长的手指沾着他的口水被裹住了吮吸。他看着芸娘娇嗔,将嘴中的手指抽出,手掌在自己脸上轻轻滑过,像是一个巴掌。就忍不住将她正欲收回的手截住,抓在手腕上一用力,一声惊呼之后芸娘就已躺在他的怀里。
  酒不醉人人自醉,温香软玉在怀激起童顺多少豪情,就将杯酒饮尽。人生快意大抵如此,他甚至有作词一首的冲动,芸娘见他苦思冥想的样子也不打扰,不知过了多久,虽然也憋出了几句,却还是怕被佳人耻笑而没有胆量说出来。低头看芸娘时,她却将一杯新斟的酒递到嘴边,童顺把手挡开酒杯,向她腿弯出一转,将芸娘横着抱起。
  “大人,别急嘛,我们先喝几杯。”正要向床上走时,怀里的媚娘却这样说道。
  喝酒聊天那是文人雅士干的事,我童顺诗词歌赋的灵感从来没有,看来并不是一个文人雅士。虽然自知如此,内心的欲望火焰又那么炽热,童顺这一次却没有表现的太直接,居然真的放下了芸娘。或许这个动人尤物饮酒之后还别有一番风情也说不定呢,是不是?
  童顺觉得自己或许是错了,几杯下去芸娘非但神情自若言语清晰,脸上连朵红云的影子都没有添加,甚至还兴致大起一个劲地要和自己干杯。童顺心说不妙,自己脑袋发晕,再喝下去恐怕难行男女之事,就断然地拒绝并提出速到床上厮会。
  没想到这女子来到身边,搂着他的脖子递酒就唇,一边在耳边莺声软语似在催促,立时童顺便六神无主只剩下一片空白,乖乖地又饮了几杯。
  芸娘开始看他几杯下去脸上就一片红晕,看上去像个不甚酒力的人,心想倒不如把他灌醉了省事。等到这童顺真的被她灌得醉倒,想到若是天黑了叫醒他,那时候他欲火未消极有可能会在这里留宿,到时候岂不是弄巧成拙了?然后她又醒悟:干什么要叫醒他呢?等到天黑了,再让他的手下送他离开不就行了吗?这么一想之后又开始担心童顺提前醒来,也顾不了三七二十一了,抓起酒壶挤开他的嘴就是一通乱灌。也可怜童顺一片痴心欲火,结果竟被那满肚子的酒给熄灭了。

 


  一个刀客的命运(廿一)

  三国时候有一个很有名的军事家思想家文学家在这季节的某一个风云变幻的日子里青梅煮酒,那时候的他春风得意豪情万丈,几杯小酒下去萌发了内心里浪漫主义的英雄气质,就指着天上吞云吐雾兴云作雨的龙来自比。他身边另一位日后大有作为的杰出外交家感慨于他的气概凛冽,就扔掉了筷子以示击节赞赏。
  当时他们两个虽然都已小有名气,但是和他们日后的成就想比却远远不如,倘若他们从那以后泯然于众人,那么上面这一段故事也不会流传为一段佳话。
  所以看似平静实则蕴藏着巨大动荡的契机,江州城这一个看似平凡的日子正在一如既往地流去,又有多少人知道,当夜幕降临的时候,一场大的变动正随之拉开了序幕。
  栾霆在渔村等候,望向江岸,官船上的灯光向江心移动,他的心里不免有些担忧。虽然吴二和何瑞水里的功夫是那么了得,但是要在水里将官船底板凿穿,倘若船行得太快,或者木板太硬,那都是会使计划失败的可能。最无奈的是这件事自己只能在这里观望,看着船越来越靠近江心,除了紧紧地盯着他只能静静地等待。
  对于吴二和何瑞来说,这件有趣的差事让他们显得十分地愉快,只不过在他们两个凿船的时候发生了一点小小的意外,一个随他们来的兄弟浮在水面让船上的人发现了。“无常剑客”比平时的时候更谨慎,站在船头望着江面,夜色仿佛唤醒他更强烈的直觉,他就如这环境中一个冷静融洽的幽灵。
  船很快就被凿穿了,使之下沉的缺口就在童醒的旁边,此刻他却依然沉醉着。
  船上的人都开始慌乱起来,铁颜把童顺从里舱抬到外面,看上去他的表情始终都没有变化。他看到江面上飘起血花,跳进江里逃生的人都一一变成了浮上来的尸体,手中紧握着腰间的软剑盯着江面,猎人和猎物之间的区别对于他们来说只是耐心的较量。
  吴二本可以等到船彻底沉了之后再出现的,只不过他绝没有料到船上还有这样一条可怕的生命在屏住呼吸等待着自己,胜负总是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被轻易地改变。当吴二露出水面的时候,船已经沉得只剩下最后的部分了,月光下一条银蛇发出一声凄厉吐信的鸣响,盘旋着向吴二袭来。
  吴二只觉得眼前一黑,生命来去如此之快让他猝不及防。何瑞并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也没有时间去想,也再没有机会去想了。或许他作这样仓促而危险的决定,只是因为一瞬间反应过来的感情所驱使,如果这个人是宝慧,他或许就不会这么做,他对她也有感情,可是这两种感情却不同。
  在铁颜运力于刃的同时,吴二看到自己兄弟何瑞随着软剑向上收起的生命在月光下被残酷地结束了,鲜血像雨雾一样飘落下来洒进他的视线之中,一股痛苦的味道逆流到咽喉处又落下。在尸体落水的一瞬间又是一道银色的闪电再次向吴二扑来,但是这一次它只抓到了它无法抓紧的水花。
  铁颜在一击不中之后立刻窜入了水里,他本不可能这样轻易地逃走的,只可惜当时的吴二眼睛里出现了短暂的失明,只剩下一片血红光芒,等江水将他的眼睛洗净,视线之内已看不到铁颜的踪迹了。吴二一手托起童顺,一手抓着何瑞残缺的尸体,有一会儿他浮在水面上没有安静地像是一个浮标。提着童顺的手出现了犹豫,本能驱使他让这个人的生命在水里结束,另一方面又有一个声音在劝他恢复理智。
  栾霆已感觉到事情不对,时间过去地太久了,派去查看的船终于回来,一些事确实发生了,吴二脸上的表情告诉他事情比他想象的也许还要糟糕。然而对于他来说,童顺始终是被带来了,并没有到最坏的地步。他很想知道发生的一切,也很想知道是不是有人逃走,这一点是十分重要的,可是他知道吴二此时内心的痛苦,就没有问。
  “有个人跑了。”吴二却告诉了他。已有兄弟拿布盖住了何瑞的尸体,“是那个黑脸使一把软剑的。”
  “兄弟,这里恐怕不能待了,还是立刻转移到我那边去吧。”
  吴二看了看他的兄弟,视线又落在白布残缺的凸起上面:“大哥,你带着童顺走吧,这里这么多人,他们是走不了的。”
  有几个兄弟在劝吴二离开,栾霆却知道他不会走的,他绝不会抛下这些人,这也是为什么他们愿意跟着他的原因。况且还有后续的事情要办实在是没有时间再逗留了,栾霆就向他告辞:“事情紧急,我先回去,看看能不能补救。倘若抓到那个凶手,一定送来给你手刃报仇。”
  送到岸边上船,没有一个人愿意跟着栾霆离开,吴二就不再问,船向对岸撑开,他听到背后一声凄厉的叫声。何瑞尸体上的白布被掀开了,月色下显得如此荒凉,它的旁边躺着刚刚昏倒的宝慧。
  时间再退回到白天,我被栾秀珊软禁已经两个时辰了。客栈里的宝烟忍不住开始担心起来,然后她毅然地来到了这里,可以理解成为了我的安危冒着与栾霆再不相见的风险而来。等到她将我解救出来之后,她们就建议我留下来喝杯茶压压惊,我向两位姑娘表示遗憾,因为有要事在身实在是不能与她们共度美好时光。
  在离开的时候我问宝烟她是否还会回客栈,或者是还在生谁的气也好,或者是来见见我这个朋友也好。她愉快地表示答应,并告诉我她很高兴可以认识像我这样的一个朋友。
  回到客栈,丁子还没有醒,想了想还是没有叫醒他,便留了个字条。再回到烟雨楼里,栾霆他们已经离开了,可以看到江对岸停泊的官船,童顺果然在烟月楼里,虽然看上去没有什么动静,我还是静静地等待。直到黄昏时分丁子来这里找我,告诉我“左手”并不是真的左手。
  “你怎么知道的?”我当然会好奇地问。
  “事情是这样的,”他开始说道,“我醒来之后,看到你留的字条,就立刻去童府打探,快黄昏的时候“左手”从屋里出来,我看他行走间丝毫没有大家风范,左右手又有失协调。就请他到一个僻静的角落询问,没想到这过程中发生了一些口角,他开始大喊大叫,我情急之下就……”
  “就什么?”
  “就给了他一刀。”
  “所以他一定不是真的左手,否则你就是那个死的人了,是不是?”
  丁子点了点头,说是虚惊一场,并感谢我并没有因此而怪他。我们在烟雨楼里吃过了晚饭,直到这里关门打烊,站在江边,他才问我为什么还留在这里。我向江对岸点头暗示,丁子这么问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官船正向这边驶来。
  “你怎么知道船会沉的?”在赶去童府的路上,丁子问我。
  “我不知道船会沉,只觉得会发生一些事情。”没有作过多的解释,“现在“左手”也已经死了,童府里面最有可能知道证据下落的会是谁?”
  见过盒子的人并不多,现在童府里知道盒子下落的只有童顺的夫人王氏,因为丈夫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她已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了。童府里面一片灯火通明,王氏在大厅里面坐着,她的身边两排守卫安静地站立着。
  “夫人,大人……大人他……”王氏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一个穿着家丁衣服的人冲进大厅跪倒在地,低着头一边口吃着一边用手指着门外。
  王氏急忙向门外赶去,那个家丁跟随在她身后,等到出了府门外,王氏感到脖子上一凉,低头一看是一把冰冷的利刃没错。丁子嘱咐她不要声张,慌乱之中手忙脚乱地刀子挺容易不听使唤,等到她表示理解与支持之后,丁子就把刀放到她的背后。有赶上来的守卫吃惊地看着夫人和她身后的家丁,除此之外根本就没有童顺的存在。
  “你们先回去休息,”王氏只能照丁子说的吩咐他们,等他们散得干净了,惴惴地说道,“好汉如果需要银两我立刻让人去取来。”
  “夫人,我知道这几天府里找到个东西,你应该知道它藏在哪里吧?”
  看到她点了点头,我又道:“那就麻烦夫人在前面带路,不过我劝你不要像现在这么紧张,因为我这个小兄弟看上去已经很紧张了,夫人千万不要轻易和他开玩笑。我们拿到了东西就走,既不要银子,也不想要谁的命。”
  童夫人王氏不愧是一个大家闺秀,举手投足之间充分展示出了那份端庄贤淑荣辱不惊的气质,这一路无惊无险,她领我们到一个书房,手指着斜上方交错的横梁之上,可以看到红色盒子的一角。刚想要回头,一声闷响昏倒在地上。
  我有些担心在她转身倒地的过程之中有没有看到我的样子,因为我不太希望她误会是我打晕了她,事实上丁子出手如此之快使我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这之后他就在我面前把盒子打开,一封奏折夹着书信是证据没错。再看丁子时,他的脸上浮起了为难的神色。
  “干什么?”我看到他把手中的刀向我递来,就很奇怪地问他。
  “飞哥,女人我下不去手。”
  “那咱速速离去吧。”
  丁子显得犹豫不决的样子:“可她好像看到了你的样子……”
  “我都没看清她长什么样子,更何况她脑袋都被你敲了,哪还记得住啊。我们去休!”
  府上的其他人并没有见过这个盒子,虽然觉得这两个穿着家丁衣服的人很面生,但是刚才分明看到他们跟着夫人去了内院也就没多疑心。一路上无惊无险出了童府,这一天晚上天气很好,前方的路蒙着一层幽蓝的光洁在我们面前延伸。
  也许这事件中绝大多数的人都没有想到,证据就这样机缘巧合地落入了看上去最薄弱的一方手里。
  事实上我也不敢相信,一切都如上天的安排一样巧妙,这一条路上风向前方吹过之后寂静得没有一点儿声音了,在行走的过程中我突然觉得匆忙之中好像落下了什么东西,或者是我被什么东西给落下了,就紧张地转头。
  丁子也和我一样在行走,只不过我听不到他的脚步声而已,在这条路的尽头,我看到他和我的距离在慢慢变大,就停下来等他。丁子脸上的神情也变得和环境一样安静紧紧地盯着前方,一个浑身湿淋淋的黑衣人正在和我们行走的方向相对而来,若不是手上的剑在飘荡着波浪般光芒,这个人就仿佛是一团比这夜色更深的黑影一样。
  我感觉到身边有一股力量在控制着我的行走使之和丁子保持着同步,对面的黑影也减慢了行走的速度,他的眼睛正注视着我手中那个红色的盒子。
  ““无常剑客”?”唐盛看到栾霆和乾德提起这个名字时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难看,“这人很厉害吗?”
  “难怪这几年都没有听到他的消息,原来投靠了官府。”乾德像是在自言自语,从他脸上的表情就可以猜到他口中的这个人必然十分棘手,“大哥,戏还要演吗?”
  “等打探的兄弟回来再说吧,”栾霆皱着眉,“现在我最担心的是这个“无常剑客”回去调动人马去对付吴二他们,那时恐怕会有一场腥风血雨,这件事本和他们无关,我栾霆决不能让他们因我而死。”
  见栾霆的神色突变,乾德本要劝他冷静下来以大局为重,一旁早就憋着一肚子火的唐盛敏锐地感觉到了栾霆话语中的意气正和自己内心的相投,猛然向前说道:“没错,大哥!兄弟们的性命要紧,等官兵来了,我们迎上去砍杀便了。什么黑无常白无常的,都让他见识见识我这个阎王。”
  有不少兄弟被唐盛的话激起了斗志,都纷纷表示应当一战,在等待着栾霆作最后的决定的时候,去童府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
  “怎么样?”栾霆一直在等待的,就是那边的消息。
  “大哥,那个黑脸人死了。”
  “无常剑客”铁颜是怎么死的?这个问题也许只有两个人知道答案,这些人听到这个结果都觉得出乎意料,正如我当时看着这个过程时候的心情一样。
  我记得曾经对这个少年说过,两个高手之间决斗,你不可能在一招之内就把对方击倒,所以你需要懂得招数。虽然当一个人的刀足够快的时候,对方甚至都来不及出手。我没有想到的是当一个人的刀练到了一定的程度,生死只不过是在一招之内,因为速度太快,过程远比死亡这结果来得短暂。我看到铁颜右边的脖子在稀薄的月光下喷洒出细细的血的线条,这个过程持续了好一会儿,像一幅静止的画面一样。
  事实上,丁子和铁颜之间的这一次决斗,并不像我看上去这么简单。他们比的不是谁的出手更快、谁的武功更高,而是他们之间的距离。这一段距离,恰好在铁颜手中软剑伸直的长度之外,丁子的刀当然离得就更远了。铁颜之所以会输的原因是被丁子手中的刀给欺骗了,我们知道丁子在少林寺藏经阁学了很多年的内功,他杀人用的可以不是手中的刀刃,而是以内力激发出的伸展于刀身以外的“气刃”。这一点其实铁颜应当比谁都要清楚的,因为他自己就是以手中的剑来欺骗别人而将真正的杀机隐藏于腰间,只不过这一次他的运气实在是够坏,刚游了半条浔阳江以为逃脱了一条性命急急往童府赶路而忘了把软剑收回。否则的话,也许结局就不是如今这样了。

 


  一个刀客的命运(廿二)

  杀手玉容自从离了江州,一路纵马飞驰日夜兼程终于在一个午后赶到了东京太尉府,她带来的消息和这段行程的时间里江州所发生的变化已经有了很大的差别。太尉让她先去休息,他可以将自己内心的感情很好地保存,听到了这个消息,既不显得吃惊,也没有表现出焦急。他的脸上只有安静地思考着什么的神色,过了一会儿,太尉就独自走出房门,来到了那些一等刀客居住的院子里。
  “大人,白老爷去后院看荷花了,我去找他来。”美丽动人的姑娘告诉太尉。
  “不用了,”太尉道。不知不觉已经六月了,上一次看后院池塘里的荷花开放已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就像一份被遗忘的美好感情重新被唤醒了,“我自己去找他。”
  他就是太尉府最厉害的刀客、童醒手下左手唯一忌惮的人物、那个我曾经在院子里见过的拄着拐杖满脸行将就木的年轮让一片叶子在空中缓慢地变成了两片的老者,他在江湖上的名声在他年轻的时候就已经十分地炽热,那时候他以一下巴富有个性的胡子而被人们称之为“白胡子”——并不是因为胡子的颜色,而是因为他姓白。现在他在江湖上的名声只能说比他年轻的时候更加地炽热,他还是那个让所有对手都感觉到恐惧的“白胡子”——认识他的人也许会认不出他,他的下巴已变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没有除尽的白色的胡渣。
  白胡子看上去比我上次见他精神得多了,像个老顽童一样蹲在水亭里的石凳上越过阑干喂着水里的鲤鱼。这一片偌大的池塘里粉红色的芙蓉花铺在满塘绿叶丛中,有开怀吐蕊的莲座,也有含羞待放的骨朵;池畔柳影阴阴,稍远处松声细细,微风起处更有淡淡花香伴随,真是一片秀丽清新的风景。
  太尉也不叫他,在水亭中顾自己坐了,等到白胡子喂完了鱼,就在石凳上站起来伸了伸腰。转身对太尉说道:“太尉,难得也有这么好的兴致。”
  “这一片风光真叫我想要忘了朝中的那些琐事,”太尉不无感慨。
  白胡子坐了下来,看得出太尉的脸上还有一丝的遗憾:“有什么事?”
  太尉道:“江州的童顺似乎是找到了证据。”
  白胡子有些吃惊:“童醒那边知道了吗?可有什么动静?”
  玉容的速度足可以让太尉放心,他道:“此时他那边必定还不知道,沿路的信使驿站倒是可以放心,只怕他们派别的人暗中送往京城,那就难以防备了。”
  “太尉不妨想想,那个左手并不是真的左手,这么重要的证据或许童顺并不敢直接派人送来京城。”白胡子并不敢太确定,“也许江州那边能够解决也说不定。”
  太尉点头,看上去他像是一个挺容易乐观的人,道:“江湖上的世事纷争复杂,这一次你觉得他会如何?”
  “我觉得他只是需要一点造化就能够成功,这些年我见过的几个人中现在也只有他还有这个可能了,不过这一点造化之功都要靠机缘,希望他的命运可以和他们不同吧。”说到这里,白胡子的感情就起了一些变化,当一个人的命运使人想起了自己的命运之时,或许就会像他现在的表情一样。有痛苦也有欢乐,对白胡子来说,生命中能够留下来的记忆已是越来越少,也越来越珍贵。
  那年头文武分明,江州除了有一个知府主管大小事务,还有一个兵马指挥使卢永管着六七千人的守军。那王氏被童府中人救醒之后,一不见童顺二没了证据,便连夜赶到了卢永这里。
  平日里文武不合是很正常的事,文官仗着级别比武官高,地方上又没有什么大的武装反抗力量用不上军队,所以对武官是爱理不理。更别说这个童顺自从上任以来,连派个人人来拜访一下的时候都没有,卢永心里早已对他不满。这一天晚上被王氏给吵醒,心中更是一肚子火直待发泄。听了王氏要他起兵寻找童顺的话以后,就以一副懒洋洋的口气说道:“夫人你太多虑了,童大人也许是乘船去别的地方游玩了也说不定,倘若真为此大费周章兴兵扰民,是不是太玩笑了?”
  卢永既不是太尉的人,也不是童醒的人,王氏还不敢将证据的事告诉他,童顺是否真有不测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卢大人,官船岂能消失得一点消息都没有?官人他现在恐怕被人绑架,越早去救就越有希望。若是因为这样误了他的性命,只怕卢大人你也要担上些责任吧?”
  本来就压着一肚子怒气,被王氏这话一激,卢永本待要发作起来,身边却没有什么桌子之类的可以拍的,想了想又忍住了说道:“夫人,如此我看你是找错了地方。”
  “你可知枢密使童醒正是……”
  卢永当然知道童顺的这个亲戚,王氏却不知道他这个指挥使就算是童醒也根本动不了的,这句话非但没有起到它的威慑作用,反而使卢永再无法继续含蓄下去了,没等她把话说完:“送客!”
  没想到这位压根没把童氏兄弟放在眼里,王氏被抢得哑口无言,眼看着两个下人来招呼她离开,这女人终于落下了面子跪倒在卢永面前。事实是残酷的,为救自己的丈夫她已顾不上多想了:“大人,你不能见死不救啊,要多少银两只管开口,府里有的一定给你送过来,好歹救他一救,日后必有重谢!”
  卢永已叫退了两个下人,却过去将王氏扶起,一只手捏着她的掌心:“我若是有这么一个贤妻在家里,绝不会天天往烟月楼里跑的。这混蛋也不知修了几辈子的佛了,我实在是替夫人你感到惋惜啊。”
  看到卢永那赤裸裸的眼神,王氏没想到事情竟会如此发展,真是半惊半羞。
  想要退后时,手却被他握住了一时间挣脱不得,只能装作不解地问道:“卢大人,你这是何意?”
  知道她不会就这样放弃,卢永放心地把手松开,故作无谓的说道:“我是替夫人不平,夫人你却问我何意,如此我就算想帮夫人恐怕也帮不上了。”
  王氏终究是个三从四德培养出来的女人,虽然知道卢永的意思,为了丈夫她心里也已经开始倾向于放弃洁身自好了,但是要她说出口却是万难。卢永已从她的神情上看出了七八分,道:“夫人想好了要我帮忙吗?”
  王氏点头,脸上已飘起了微红。
  卢永手下有两个都头,一个是马军都头萧云,一个是步军都头杜让,这两位都颇有些本领。卢永当下吩咐他们带着各自的兵马去江州城里搜寻童顺的下落,看王氏的脸上已有些放心的神色,很顺从地跟随他来到了内室。事实上卢永既不缺银子,也不缺女人,他对于王氏的兴趣主要是一种占有上级文官夫人的快感,当然王氏身上那种良家闺秀的温顺气质在很大程度上激起了他想要控制她的欲望。
  对于王氏来说,虽然似乎是为了救丈夫被逼于无奈,但是或许她内心里面早已有了欲望。过去童顺还迷恋她的时候,她也曾体会到他那根粗大阳物带给她的极大欢愉,这种欢愉一旦被剥夺冷落了之后随着这漫长的时间变成了一股欲望深处的毒药,恪守妇道的理由并不是解药只是她坚持的动力,而这一次,有一个很合理的理由让她可以暂时将多年来的坚持放到一边。
  床不大,王氏一进来第一眼看到的却是它,这个陌生的房间这张陌生的床上将要发生的事让她有些害怕和犹豫,却也有新奇。
  卢永看上去并不是一个急色的人,他的生活看上去很简单,不单他的房间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最普通的人家的房间,这房间却连个女人也没有。事实上卢永不是一个好色的人,甚至比最普通的男人的欲望更微弱,他有过老婆,她死了之后生活照样继续下去就和她活着的时候一样。卢永更喜欢和他手下的那些军人混在一起,可以说他是那种爱兵如子的人,现在他来到这个并不经常回来的房间,看着王氏慢慢地向床那边走去。
  茶壶里的水早已经干了,王氏坐在床沿上低着头,听到它被砸在地上刺耳的声音,有一些碎片溅开来滑到她的视线中,她眼中的泪水静静地流了下来。紧接着是一阵桌椅翻倒碰撞的声音,王氏刚把头抬起来想要看看发生着什么,卢永猛然覆盖在她面前魁梧的身影让她几乎被吓出声来。
  那是一具赤裸的身体,就如同一座雄伟的雕像一般被勾勒得清晰有力,还没等她缓过神来,卢永的手搭在她腰上一提,落下的时候屁股立刻被手掌托住上身倾倒在他胸前,双手紧接着顺着屁股往下一溜分开了她的两条腿架到他的腰上。
  就如同摆弄着一个玩偶一样,王氏身子离地靠着床一侧的阑干,只感觉下身一紧,接着就是内裤在裂帛声中被强行扯开,王氏的心头抽紧倒吸了一口凉气,几乎是被卢永这不由分说的进入杀了个猝不及防。那一种羞辱和惊恐的感情还没来得及消退就被一阵紧接着的来自于下身异物无情抽插带来的刺痛所覆盖了,一时间怔住的眼泪又一次落下。
  然而木已成舟事亦至此,想要后悔已经来不及了,这张床看上去不但小,而且并不稳固,在卢永抓着王氏两条腿肏干之时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如此几十个来回,王氏只觉得浑身酸软下体麻木,卢永却截了她的腰一把落到床上,也没有让她好好地平躺而是拽了两条腿在床外,双肩一扛肉棒又一次狠狠地插入。
  卢永的阳物比起童顺的就显得逊色不少,只不过他身体其他部分的动作来得如同狂风暴雨一般猛烈迅疾,王氏被他如万物一般翻来覆去,渐渐心中惊慌羞辱之情都溶入了这气氛之中,感觉身体以下体的那一个支点不断地旋转,凸显出交合带来的集中快感使得阴道里也开始淫靡湿润起来。
  又是数十下抽插之后,卢永将王氏的屁股握紧一转让她整个人翻了个身,提起两条叉开伸直的腿一拉,腰身一顶分开了阴唇再一次进入。事实上王氏的肉屄经过几年的守关静养大有重新收缩的趋势,卢永又并不是床第间风流人物,只懂得长推猛进,其实数十下抽送之后已经有点难以把持。只因为还没有好好地从这个女人身上获得他所期望的满足所以才用这种如同平时训练士兵做操时那样的招数,一边可以分散他想要射精的欲望,一边也可以更好地折磨这个女人达到他的目的。
  现在这样完全以自己的力量来驱动女人的身体的同时自己肉棒却成了他最软弱的地方,王氏虽然已完全由自己掌控着,但只凭她两腿间的这个温柔陷阱,再勇猛的男人也只能败下阵来。见不是头,卢永又把肉棒堪堪拔出,看着随着带出来的一条粘液的细线晶莹洒落,整条肉棒都湿漉漉粘糊糊的透着光泽。
  放下的两条腿着地,支起了两片白花花的屁股,还静静地等待着不肯收回。
  卢永情知再干的话自己肯定要失守,但却无法避开眼前这淫靡画面的诱惑,两小片阴唇就如同蜜桃一般看上去水嫩柔软,却掩藏着销钢化铁的杀机。
  又有多少男人情愿被它所骗?有多少男人愿作那牡丹花丛之中一缕醉生梦死的幽魂?
  阳物一入,王氏便满足地将下身挺起,一丝清凉从直立的腿内侧肌肤向下流淌,而幽池泥塘之中却是一片温热舒服,像是这么多年积存的淫液都一下子发泄出来一样泛滥。
  感觉到像是别有洞天一般,紧凑的肉屄一下子如桃源开阔起来,原本艰难的抽插借着滑腻的粘液也顺畅了许多。不知不觉之间又肏了不知多久,卢永感到一股力量正在蓄势待发,就加快了速度。王氏知道他快要射精了,也更配合地扭动腰肢放纵地摇晃着屁股,强烈的快感随之如潮水一般从下身传来,没等卢永松懈腹部一紧身子猛颤喷出了阵阵阴液。
  那卢永的肉棒被阴道一紧又喷了一身的淫液,也到了最后的关头,在里面作了几次强烈的抽送之后“噗”一声拔出,浓白浑浊的精液有力地喷射出来划出一条弧线落到王氏雪白的屁股和大腿上。
  握着还硬挺的肉棒在王氏干净的屁股上擦了擦,此时的王氏浑身软绵绵地趴在床上,下身光溜溜的一片狼藉呈现在卢永的面前,真让他有一种再来一次的冲动。

 


  一个刀客的命运(廿三)

  有句话说得很对,色是刮骨钢刀,酒是穿肠毒药。
  江州指挥使卢永本是一条不近女色的汉子,终日里只知道打熬筋骨锻炼身体,只知道带兵操练闲时再读写兵法。在这朝纲不振北族南侵的时代很有些报效国家征战沙场建功立业的理想,也做到了不受朝中当权势力的拉拢。
  就是这样一个人,经历了一次意料之外的床第之欢后,眼中除了面前这尊如白玉般光洁的胴体之外已没有别的可见之物,心中除了想要再一次让这一具胴体在自己身下翻滚出动人的白浪之外已没有别的可想之事。再刚强也被它软化,再谨慎也甘愿坠入这陷阱,再伟大的报复也敌不过此时的欢愉。
  话并不总是对的,也不会全是对的。没有永远正确的话,也没有完全正确的话。
  就像说,王氏是一个骨子里淫荡的女人,因为她也在享受刚才的那一段看似是粗暴的过程,并且在这一段过程结束之后,她没有立刻想要离开,她沉浸于其中仍不可自拔,竟似在等待,甚至在诱惑。
  但是男欢女爱,本就是太平常太应该的事了,凭什么她在被丈夫冷落了这么久之后不能对此抱有期望?凭什么在得到了甚至是屈辱带来的欢乐之后不可以表现出对美好事情的追求?
  当然这里面有情绪的成分,各人的看法和见地也各有不同,所以事无绝对也无绝不对,听上去十分的荒谬,或许是因为这世界就是个充满了荒谬的容器。
  当阳具在白嫩丰满的屁股上擦拭这战斗后留下的体液之时,随着这种肌肤的直接接触它有一种钻进两片屁股之间那个黑色幽潭之中的冲动。此时卢永的视线中重新挺立起来的肉棒渐渐和那片雪白肉体间的黑色区域的中心重合了,然后他弯下腰用挂在她腰上的裙子擦着她屁股上刚刚被他弄湿了地方。
  他不想待会儿再干她的时候,不小心就摸到这些粘糊糊的液体。他的手掌已开始隔着裙子按住了大片的臀肉挤压,原来那种畸形的欲望在这过程中被放大了。
  等到这过程使他彻底地尽兴了,翻转了她的身体之后,王氏那有些奇怪地身体摆设又立刻让这种欲望恢复了最正常的样子。
  卢永把她搬到床上平躺,当他的阳物就要再一次缓慢进入的时候,王氏的手抓着裙子伸到了她的下体前面遮掩。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动作会发生,就像下意识一样。
  她没有看卢永,卢永却看着她。现在她的衣服看上去还很完整,上衣除了有翻滚过的痕迹以外还很好地保留着,下面除了被卢永的身体遮挡的大部分腿之外也被裙子遮掩了。
  虽然如此,卢永只是看着她的脸,这张脸仿佛是一张和浑身上下没有穿一点衣服时候的脸。这时候人的感情都写在她的脸上,当她心里已经承认自己裸体的时候,无论她身上有多少衣服都已失去了作用。
  如果她因为自己被暴露在卢永面前的裸体感到羞愧而脸红的话,卢永只需这样静静地盯着她的脸就可以让她彻底投降了,所以当卢永真的脱她的衣服的时候,她已经不再作无意义的反抗了。
  一具完全赤裸的雪白娇躯,首先是把阳物放入肉屄之内,不紧不慢地来回,畅不畅快是一回事,能够分心把玩其他肉体的部分带来的快感是另一回事。
  最重要的当然是两个柔软的乳房了,握在手里是真实的惬意,就像好奇的顽童不厌其烦地摆弄他最喜爱的玩具一样痴迷。更重要的是还有一个正好可以用来吸吮的乳头,这过去被咬在孩子嘴里用来哺乳的颗粒,也可以满足男人挑逗的需要,变成情欲膨胀的颗粒。
  惟一美中不足的是王氏所保持的低调,这是一种被压抑了的不必要的修饰,对于她来说却是很难主动去改变的,对于卢永来说,他此时沉浸在目前的满足之中并不是太在意听觉上面可以带来的刺激。
  尽管如此,情到浓处王氏还是开始释放出了享受的音调,先是短促轻柔的叹词,渐渐变成了拖长了的高低有致的呻吟,看似痛苦实则快乐,看似拒绝实则要求更多。
  卢永也开始不满足于当下所获得的快感,转而将精力都投入到了如何控制下身的运动来达到更高层次兴奋的探索之中。不单是他的,也观察自己所带给她的。
  已经太久没有这样痛快缠绵的欢爱了,王氏都已经不记得生命是否还有过这样的时候,自己仿佛是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柔软舒服的平面之上不断起伏。这个想象很短暂,很快就被别的感受所打断了,但是时不时地总会再一次出现。她觉得这一切都十分的美好,这个过程不像她所希望的那样持久,感觉总是在变得越来越强烈越来越无法满足于现状。你想要保持,只会使它变质,舒服会变得难受,结果始终是要到来的。
  事实上这个过程真的持续了很久,卢永的动作早已变得很强烈,到现在王氏的肉屄在他每一次抽插之时都会紧缩颤抖,她也开始发出含混不清的呜咽,同时整个身体也正和她声音里所表达那种混乱一样作出无规律的扭动。
  卢永停止了猛烈的肏干,等待她的高潮结束,这个过程中他将肉棒紧紧插入她的肉屄里面感受如潮水般涌出来的阴液,并慢慢地进出。等到她的身体变得柔软,他的抽送又恢复了之前的强烈,王氏闭起的眼睛随之睁开,口中也发出了与抽送节奏相合的呻吟。
  又这样干了一会儿,当王氏的呻吟都显得有些乏力了的时候,卢永终于到了第二次喷射的关口,一轮更快更有力的抽送和火热的肉棒让王氏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急促响亮,然后这声音结束了,停止在肉屄里面的阳物将滚烫的精液喷洒出来,让她仿佛又一次体会到了绝妙的快感。
  我的朋友宝烟答应我她会来见我,当丁子问我为什么不和他一起回京城的时候我告诉他我在等一个人,他没有多问,用一块布将证据包好了背在肩上就动身离开。等到他走了以后,我就坐在床头,进行第三次灵魂出窍的尝试。
  宝烟姑娘不是一个人,她和她的姐姐宝慧还有栾秀珊在一起。
  原来宝慧自从见了何瑞的尸体晕倒被人救醒之后,痛苦之中就想到了妹妹宝烟,栾霆没有找他说的那样把妹妹带来见她,她并关心也不知道这些男人在干这种危险的买卖,何瑞的惨死让她担心起来,就自己找到了栾霆这里来见宝烟。
  那时候栾霆从童顺口中打听出了证据的具体下落,就让一个梁上功夫很有造诣的兄弟前去盗取,正好王氏去了卢永那边,自然证据早已被我和丁子拿走了。
  这位兄弟白走了一趟回来把这个消息告诉栾霆,当时一片哗然,唐盛闹嚷嚷着要剁了童顺的脑袋。
  栾霆并没有拦住他,事实上他也以为是上了当,童顺敢冒着生命危险和他开这样的玩笑让他十分诧异,也十分气恼。他也准备让他付出一点代价,就对唐盛说:“下手注意着,要活的。”
  可怜童顺迷迷糊糊又被一通狠揍,真是哭爹喊娘叫天骂地,打了个七上八下青红紫绿,全身上下没一块完好的地方。可他就是不承认自己撒了谎。
  乾德觉得这情况不大正常,眼看着唐盛又要下手,就把他给喝住了,对栾霆说:“大哥,我看他不像是在说谎,有可能童府的人听到了什么风声提前把证据转移了,或是有人抢在我们前面取走了也说不定。不管是哪一种可能,现在最好以童顺为人质去一趟童府,如果是第一种的话就用他来交换证据,如果是第二种,也可以打听出是什么人所为。”
  他说得很有道理,这件事最好及时去办,就在栾霆他们正在准备的时候,卢永派出的其中一位都头萧云却带着人马搜查到了这里。江州城虽大,这么晚了还点灯的人家却不多。
  听说是大批官兵在外,栾霆等人都吓得不轻。不过他们既然没有直接杀进来,说明事情并没有暴露。这宅子本是提前准备的,为防有什么突发事件已先建好了密室,栾霆让唐盛领众兄弟带着童顺去密室里面躲避,让几个兄弟清理一下房间,和乾德去开了门。
  当门站立的这位,身长六尺,面貌干净,与他后面那些兄弟相比来说略嫌的瘦弱,看上去不像是个带兵练武的人。可是这江州城里的人谁不知道卢永手下的两员都头,都是一等一厉害的角色,尤其是这个萧云,看上去孱弱,实则使一口好环刀,也不知取了多少强贼的性命。
  别人认得萧云,萧云生长在江州城里,自然也认得别人。眼前这两位他却是从来也没有见过:“奉指挥使的命令,要搜查一下这里。”
  “大人,不知道是为什么事?小人只是个本分的生意人,可没做什么犯法的买卖。”乾德道。
  萧云也不回答,迈步就往屋里走,乾德和栾霆没敢阻拦,边走边问:“做的什么买卖?我看你不像是江州城里的人。”
  乾德道:“大人好眼力,我做的生意无非是走南跑北买卖些茶叶丝绸,江州只是稍作暂住。”见萧云在院子里停住并不往屋里走,就走近了说道:“大人,进去喝杯茶,正好有上等的茶叶。”说话间,手里已多了几张银票。
  萧云停在院子,本是打探四下的环境,看到乾德手中的银票,收了塞在怀里。
  回头向着那些兵丁挥了挥手,这群人马就井然有序地向这宅子各个角落散去。
  在他们搜查的过程中,栾霆和乾德都静静地和萧云在这院子里面等待,努力让自己的脸色看上去不像内心之中那么慌乱,栾霆手中却已紧张地出汗,准备着一旦里面聒噪起来,就要下手将这萧云制住。
  我能看到的关于宝烟的空间并不太广阔,差不多就是她们三个现在所坐的桌子的范围。因为我不懂得唇语,所以虽然这三位姑娘姿容秀丽尤其是宝烟姑娘美若天仙,但长时间的看她们有说有笑而我不能融入其中毕竟是件痛苦的事,这痛苦我本以为会持续很久并打算放弃,直到萧云的人闯进来。
  他和她们说些什么,很显然三位姑娘都对他的打扰和解释十分气愤,尤其是栾秀珊更是像只母老虎一样就要扑上去咬他。我不理解她是怎么收敛起来的,但是她做到了,没有咬人,只是气冲冲地从他身边走过。在她的带领下,我的视线跟随着宝烟见到了栾霆。
  栾秀珊的突然到来让栾霆很有些紧张,事实上要不是这丫头看到一院子的官兵还懂得事情不妙不宜张扬的话,很可能就会在萧云面前露出破绽。原本满脸的怒容却没来得及收敛,跑到栾霆面前:“爹,这些人干吗?”
  “这些官爷在搜查,你别闹。”栾霆道。
  “大人莫怪,这位是我表兄的女儿,”乾德忙道,见到那边宝烟和宝慧也跟了出来,就指着她们大声说道,“那位姑娘是我表兄收的义女,她后面的就是她的亲姐姐,其实这次到江州也是为了帮她找她姐姐来的。”
  那边宝烟明白其中的意思,虽然她可不愿意做栾霆的义女,却也只能掩饰着叫了栾霆一声。
  “你叫什么名字?”萧云认真地看着宝烟,他这张脸让我忍不住想要来上一拳。
  “宝烟。”栾霆回答,也许他能够理解我的心情,他的身体斜出来挡住了萧云注视宝烟的视线。
  萧云看了看栾霆,对他点点头,等到这群人又整整齐齐地陆续从屋里出来,萧云就笑着对乾德说道:“谢谢你茶钱,有空一定再来拜访。”看得出来这小子对宝烟很有意思,临走之时还不忘看她一眼,可惜从始至终,宝烟姑娘端庄而冷静,优雅而冰清,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送走这一位煞星,栾霆觉得事情已经到了危机关头,现在江州指挥使已经插手这件事,他们的身份要不了多久一定会暴露的。最重要的是沉了官船死了何瑞却没有得到证据,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只绑回来这么一个看上去已没有什么价值的人物,现在反而变成了一道催命符。
  再用乾德的办法无疑是自投死路,一时间商量不出一个好的办法来,江州看来已经不是一个就留之地了,当务之急就是商议出一个离开的计划来。在这个过程中有一个兄弟跑进来,告诉栾霆刚才那个都头离开之后,在门外留下了两个官兵把守。其实栾霆他们都误解了萧云的意思,他本意是让他们观察宝烟的行动,在栾霆他们看来,却如同给这口热锅加了一把火,要把他们这些蚂蚁烤焦。
  按他们的意思,现在官兵已经对自己起了怀疑,离开江州这件事就更不能拖延了。在思考如何脱离的办法的时候,栾霆自然地就想到了吴二。
  宝慧并不知道也不关心这些事,她只关心自己,现在还有宝烟。所以对这里发生的一切她都表现出了和一个正常人所不同的态度,那就是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的态度。只不过这件事已经关系到了宝烟的安危,她就再不能当做没事发生了,她答应去向吴二传递栾霆他们要通过他的船由水路离开江州的消息。
  在临行之前,宝慧要求妹妹宝烟和自己一起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宝烟没有同意,她当然不会走,在栾霆和他的兄弟们商议着什么的时候,她就看着他的侧影。
  我看到她望着栾霆的眼神,从这眼神中我可以明白一些让我痛苦的事情,明白了这件事情之后,我就痛苦地醒来。开始当我看到她的所谓“恩人”居然是栾霆的时候的痛苦远不如现在来得强烈,我感到一切都变得慌慌张张起来,本来认为这是上天安排的信念也变得摇摇欲坠,经过了萧云和栾霆,现在好像一切事都随时可能发生了。
  这就是嫉妒之心,我不太好意思承认自己是个多情的人,过去我一直认为自己的感情简单得就像我的生活一样,等到我的生活变得复杂了许多之后,我还是觉得我的感觉简单得就像我过去的生活一样。我以为这种感情不会改变,会和我的生命一样长久,现在我却怀疑起来。
  过去有过红蔷和紫杏,两个女人我都十分喜爱,并很愉快地与她们有了夫妻般的情分。谁能想到会出现一个宝烟,不但使我对一切产生了怀疑,看起来她还使我的生命都发生了改变。

 


  一个刀客的命运(廿四)

  没有人注意到黎明到来时东方天空中云染作霞稀薄的微光下一轮红日正在慢慢升起。看到窗户上洒进来凌晨的白光,王氏就急着离开。对卢永的最后一丝羞涩早已在这个夜晚的某一个时刻彻底消失了,虽然卢永挽留着让她待到童顺被找到的时候再走,这里或许比童府要舒适得多,但她不敢再逗留。天就要亮了,那个时候她必须待在人们认为她会在的地方。
  栾霆希望天不要这么快就亮,他本想趁着夜色能尽快悄悄地离开这里,然而等待宝慧回来的过程却是如此漫长。他看到院子里那条通往门外的石子路慢慢地变得清晰起来,然后他的希望被这越来越明亮的光芒融化。
  他不知道这一个白天会有什么变化发生,或许军队正在向这里聚集,这屋子就如同一个牢笼一样让他难受焦躁。栾霆走到院子里,看上去他已被胡乱的念头折磨得很不冷静,好像一头困兽,随时都会作出什么荒唐的挣扎。
  乾德从没见过栾霆像现在这样绝望,事实上这次江州的事情确实发生了太多的意外,产生了一个并不算好的结果,但是他没想到栾霆的情绪会失控到这样的地步。毕竟如果他都无法冷静的话,像唐盛这些以他马首是瞻的兄弟一定更不能冷静下来,现在绝不是慌作一团的时候。
  在乾德向院子里走去的时候,他看到宝慧也在走来,然后她向几乎是扑上来的栾霆用手指了指身后的门,示意他不要忘了还有两个人守在那里。他们走进里屋,宝慧告诉他们,船已经在浔阳江岸边排好等待。
  天还早,人不多,栾霆带着他的兄弟在街上匆匆走过,在去江边的路上他们经过一个客栈的楼下,三个女人跟在这些男人的身后,其中有一个在客栈的门口停留,也只是片刻就重新开始了行走。那时候我因为熬不住困顿正在这客栈楼上的一个房间里面熟睡,嘴角的微笑在说明一个美好的梦。
  就像老人安慰做了噩梦的孩子一样:梦里的事和现实都是相反的,所以你做了噩梦就表示有好事要发生,如果做了好梦的话你反而要担心了。也许这就是为什么做好梦的时候都像秘密一样不敢说出来,有时候讽刺的事就是你明明觉得是错的,可事情却偏偏发生得让你没话可说。
  如果不是发生了那个意外,也许我和宝烟的缘分就到此为止。等我醒来会发现她正在一个离我已经遥远的地方,而我又因为种种原因已经没有去寻找的勇气,我会回到东京,那里有我两位美丽动人的娇妻,我还是太尉的义子,这种生活会让我渐渐地和她越来越远。或许再不相见,或许再见的时候已是物是人非,而我已冷却了当初对于她的那一份热情。她也许已不认得我,我当然还认得她,她会在我的提示下终于想起来当年江州的那个朋友。我们以朋友相称,也以朋友结束。
  这多少是件令人惋惜的事,是不是?反正不管你们怎么想,对我来说是挺遗憾的,无论结局如何。好了,在诉说这个意外之前,先对它表示感谢。
  且说栾霆一伙浩浩荡荡,其中以唐盛为首的几位还一脸的凶神恶煞,后面居然还有三个美丽的女子跟随。这场面街上的人都免不了好奇,然而世道险恶民风淳朴,与自己无关的事百姓们都避而远之。所以这伙人一路顺利来到了浔阳江边。
  登船离岸,顺水行舟,栾霆站在船头望江对岸烟月楼,想起往日情分、一度重逢,两个时辰的热情似火、温情如蜜;想起她为自己所做的事,现在他却不辞而别。真是迎风堕泪,心如刀割。也可怜芸娘自从依栾霆的计划行事送走童顺之后,心中一直惴惴不安牵肠挂肚,谁知这一片痴情,却只能随这江水东流化作沧海浩叹。
  而宝烟呢,她已经隐隐感觉到栾霆对自己的感情正在向他对栾秀珊那样的方向倾斜,可是她又不敢说出自己的感情,也许她已决定了要隐瞒下去,也许她觉得至少要和他在一起,也许她从来都没有考虑得太远。
  小渔村就在前面不远的岸边,这些船家本已准备抛妻弃子和吴二一起跟随栾霆而去的,可是当渔村渐渐地靠近,所有人都慢慢地把船停了下来。他们的爹娘妻儿,在岸边临江排成了一排跪在地上,每一个的人的后面都有一个官兵提着一把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
  这个意外全因那个被童顺派去东京报信的李义而起,就是这看上去很微小的力量,撬动了整个局势的天平。那边栾霆和吴二在忙着各自的事情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个人悄悄地逃出了渔村,在去童府的路上,李义遇上了正在这一带搜寻童顺的步兵都头杜让,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杜让来到渔村的时候,吴二和船家已经离开这里到浔阳江渡口接栾霆去了,要想获得这个消息并不难,还有那些当初不愿离开家园的人,他们留恋这里的家人,所以当杜让以他们家人的性命来询问的时候,他需要知道的一切都已经变得十分明显。
  事实上杜让这个人并不算坏,如果栾霆他们真的不顾这些人的死活离开的话,他很可能不会砍谁的脑袋。当然像他这样的人实在不愿相信这么多人会置亲人的性命于不顾,等到一排船在不远处的江面上停住,杜让就走上前立在江边,静静地等待他们靠岸。
  船家们都看着吴二,他们决不能眼睁睁看着亲人被杀,吴二当然知道这些兄弟并没有为他准备第二条路,因为他们心里所认为的吴二是绝不会有第二条路让他们走的。事实上倘若没有栾霆的话,他连想都不会多想一下,可是现在他看着栾霆,陷入了两难的困境。
  “大哥,”栾霆望着江岸的时候,乾德轻声在他背后叫道。栾霆以为他是想要劝说自己,就用手作了个“不用说了”的手势。乾德拍了拍栾霆的肩膀,他回头的时候,看到唐盛把童顺押到了面前。自己居然没有想到还有这么重要的一个人在手上,栾霆立刻从沮丧中打起精神,看到乾德时,他的脸色却并不是很好看。
  “二弟,”栾霆知道他一定有什么棘手的忧虑,问道,“你在担心什么?”
  乾德道:“就算可以用童顺来谈判,可是一村子的人始终是带不走的,这些船家若不愿走,我们还是很难离开这里。”
  目前的情形,要离开江州确实只能走水路了。别说是这些准备追随自己而抛下家室的船家,就是栾霆也绝不会看着那些人为自己而死,这时候他向左右巡视,这些船家看着自己的脸色让他产生了一些惭愧。
  栾霆正决定了要让他们靠岸,却被乾德拦住,他总能看出自己所要去做的事情。乾德让船家向岸边稍稍靠近,把童顺拉到船头面对着杜让:“官爷,你们可是为了他而来?”
  “他是谁?”杜让没有见过童顺,但是他心里已猜出了他是谁。虽然他确实是来找童顺的,可是杜让对这个人却没有太大的兴趣,他感兴趣的是船上的这一拨绿林中人。
  “江州知府童顺。”乾德心中有些没底,难道对方是直接冲着栾霆来的?若是这样情况只怕是更为不利了。
  “大人,他正是知府。”李义见过童顺,在杜让耳边说道。他没见过乾德,却看见他后面站着的栾霆,就对杜让补充道,“说话的那个人后面的就是他们的大哥,好像叫栾霆,旁边船上最前面的是这帮人原来的大哥,听他说这栾霆在江湖上很有些名头。”
  看上去杜让也听说过栾霆,李义说道栾霆的名字时他脸上立刻有一种惊讶的表情。却没有理会李义,而是对乾德喊道:“几位,做得好大的买卖!连江州知府都敢绑?”
  乾德从他的口气中隐隐感觉到这人对童顺并不是太重视,心下微凉,时间拖得越久,希望也就越渺茫。事实上他也没有想到什么办法,只不过见栾霆要束手就擒一时情急就先用童顺探探对方,看是不是还有一线可能,现在,他已准备放弃。
  后边唐盛却没有想这么多,只感觉心中一股按耐不住的怒火在这水上无处发泄,紧握朴刀的手都已颤抖。他抢到船头一把提起了童顺,手中明晃晃的朴刀高高举起,对杜让吼道:“还不放人,爷爷我一刀撕了这狗官!”
  那童顺吓得面如土色浑身瘫软,被唐盛捏在手里正如一块布一样,挣扎着最后的力气向对岸呼救。他没有想到在杜让眼中,他这个知府的命正如所有与他无关甚至倒是希望其结束的命一样。杜让的眼中反而闪烁出事情正变得越来越有趣的光芒:“这位好汉,俗话说一命换一命。你用你手上一条命换我手上这么多条命,我觉得这实在是个亏本的买卖。况且像撕人这么有趣的事情,我倒是很想看一看。”
  童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睁大了眼睛想要看清说话的那位,但是绝望的眼泪却很快弥漫了他的视线。唐盛看似鲁莽,其实却是个很谨慎的人,虽然挺容易动怒发脾气,大体上以大局为重。但是这一次他被激得不轻,牙齿都忍不住打战,手中的朴刀已应声而下。童顺只觉得白光一闪,他迎来了他生命中一片空白的瞬间。
  杜让差点忍不住要鼓掌赞叹。他挺喜欢像唐盛这种敢说敢做意气风发的热血好汉,虽然很遗憾的是他还是没有见到一个人是如何被撕了的,栾霆很及时地阻止了唐盛,从李义口中杜让知道这个人就是栾霆。他脸上还是那种很有趣的表情:“杀人真不是一件好事,看来有人的想法和我的一样。其实让我放了他们也可以,只要这位兄弟能过来和我聊聊天。”
  “你能放过他们,不再追究?”栾霆没有管乾德他们的阻拦。
  “我和他们又无冤仇,又为什么要追究呢?或许我们可以交个朋友,多个朋友总比多这么多仇家要好。”杜让这么说的时候,身后的李义以一种敬佩的心情看着他,这招诱敌深入擒贼擒王的手段真令他忍不住要失声赞叹。
  这看上去确实像是一个陷阱,否则没有理由解释。栾霆以一种“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办法”的质问神情制止了那些劝阻,他决定了要独身前往,倘若有什么变故,他只希望这些兄弟可以没事。他看上去如此坚决,除了唐盛之外,大家都表示了理解,这个例外者以性命相要挟,老实说,他是个敢说敢做的人物,栾霆对此没有一点儿办法。
  小舟靠岸,杜让很小心地迎接,因为唐盛看上去在把自己当做一盘食物一般凝视。他在前面引路,去村子不远的小屋,李义本以为捉拿行动会很快举行,当他想要一同前往的时候,杜让却示意他留在原地。
  三人进了小屋,四下看了看,栾霆和唐盛也开始纳闷起来,这一位神情安详,看上去倒像是个心怀坦荡的好汉。两人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就静静地等待。
  杜让请他们坐了,才开始解释。这解释简单的说,就是他对于栾霆这位在江湖上广有传闻的好汉,早已有崇敬的心情,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今日见了栾霆真人,觉得果然气宇不凡,是个做大事的英雄人物。这么赞美了之后,杜让告诉他们听说是栾霆之后,他早已有放他们东去的决定,只不过很想与他进行类似于现在的交流,也让他能明白自己的心意,另一方面碍于李义不敢做得太直白,所以就将栾霆请来。
  再说到后续的步骤,杜让提出了奉献自己作为人质的建议,并表示等到他们离开,自己会尽力保证这一方无辜百姓的安全。提到李义可能坏事的时候,唐盛就很愉快地表示这个问题不需要考虑叫给他去解决。
  这么商议完毕之后,三个人就冲出小屋展开了打斗,很快杜让就被栾霆擒住。
  “都放下刀。”唐盛大吼,“不然把你们大哥给撕了。”
  看上去杜让脸色的惊慌恐惧到了几可乱真的地步,并向手下重复了唐盛的口令。三人向着江边靠近,江上的人见此转变,纷纷向岸边驶来。李义一见不妙,正要溜走,这边唐盛就像插翅猛虎一样早就盯着这头羔羊了,飞过来就是一朴刀结果了他。
  或许你已忍不住要问,事情按照这样发展的话,栾霆一伙还是将有惊无险地离开江州,这意外恐怕不算是真的意外,宝烟姑娘也将随之远离。
  其实事情没有什么事绝对的,是不是?可以是这样的结局,和人们想象中的一样;也可以是那样的结局,和人们想象中的不一样。它有它的理由。
  我在接近中午的时候醒来,醒来之后的第一个感觉就是饥饿,就来到客栈外觅食。在明媚的阳光下,江州城正如它以往的日子里一样热闹欢快,街道上车马行人络绎往来,很有几分喧哗之色。大体上这是一个一如既往的日子,人们习惯于这样的生活,对于我来说,昨晚上的悲伤至少在此时此刻已蒸发于微热的明光之中,暂时想不起来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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