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男女女】(待续)


                                 章一

  「臭小子,一声不响闯进来,是否不知我正在沐浴呢?」

  岑柔伸手拉开浴室的门,在岑曜杰瞠目结舌的注视下,未着片缕从浴室步出,
神色自若的取下浴巾裹住身躯。

  她看着尚呆若木鸡般望她的岑曜杰,「噗嗤」笑道:「呆头呆脑的小鬼,都
是一个娘生的,仍看不够吗?」

  岑曜杰尴尬地收回目光,道:「姐,你怎未将门锁上的!」岑柔截断他道:
「不要编那样烂的理由,鬼才会信哩!」岑曜杰气结道:「我很愿意看吗?」岑
柔横他一眼,道:「没知足的小鬼,不知多少男人想看姐姐的身体一眼都没份。
噢!」

  俏脸一红,目光在岑曜杰身上移开,啐道:「死小鬼长成大男孩,竟晓得借
眼睛占人便宜!」

  岑曜杰叫起撞天的屈道:「只要是个正常男人见到姐姐……嘿!那付美人出
浴的样儿都会心动的。」

  岑柔微耸香肩,露出「任君观赏」的诱人神情,在他耳边道:「算你哩!臭
小子,下次勿要再让人家见到,否则定会收拾你那坏东西。」

  浴后的体香飘入岑曜杰鼻内,心中微荡,忍不住目光投望过去。

  岑柔翩然移前,在他嘴唇蜻蜓点水的一吻,道:「我的小杰是否开始想女人
哩?咭!要尝一下女人的滋味吗?」岑曜杰大感吃不消,立刻缴械投降道:「小
弟知错!这便去公厕解决私人问题,并发誓从此不再擅进家厕,以后它即姐姐的
私人空间。」

  岑柔笑得喘不过气,大嗔道:「去你的哪头鬼!死小子只知贫舌,赶快给我
干完你的事情,乖乖滚去学校安心上课,倘又教我知道你翘课,再也不帮你串供
了!」岑曜杰口中应是,伸手作请道:「小弟现在要解决个人问题,请姐姐赶快
出去,千万勿要留在这里偷瞧。」岑柔白了他既好气又好笑的一眼,步出房外说
道:「若我想男人时有一整堆可供筛选,亦不会对你这臭小鬼感兴趣。」

  岑曜杰刚踏足校门,莫如在他身后追了上来,亲热的搂他肩膀,边走边道:
「你这没义气的家伙,昨夜溜到哪里去,知否我在那边捱受冷风苦候你近整个小
时。」

  岑曜杰叹道:「正要进家门时被我姐众多男友中的一位前任截住,若不是最
后我姐及时出现,直到现在仍被那家伙『软禁』在餐厅内。」

  莫如倒吸一口凉气,咋舌道:「我本羡慕你有个既美丽又开放的姐姐,现在
我终于感受到身为独生子的幸福。」

  岑曜杰不快道:「有否你这样的兄弟,竟对我的悲惨遭遇感到幸灾乐祸,你
一个人去执行那他娘的什么女生宿舍潜入计划吧,我决不再陪你去疯。」

  莫如闻言色变,将他拉到一旁没人处,低声道:「你怎可以将我们的大计随
意泄露出来,倘教人听去……嘿!你我都要惨的,最重要是我将永远见不到我的
小彤。」

  岑曜杰没好气道:「你和你的小彤是每天都见面的同桌,仍要冒风险半夜三
更潜进女生宿舍,万一遭人逮住就惨哩!况你夜半去见女生,鬼亦知道你心中在
想哪些脏东西。」

  莫如搔头道:「杰少你就体谅我一下吧!要知道夜间偷情与白日的感觉可谓
天渊之别。今夜我们再次行动,你来给我把好风,否则不定教人给当作『色欲狂
魔』逮住的。」

  又露出既神秘且得意的神情,环目往左右一扫,压低声音道:「据我从老爸
那里听到的最新情报,这个在北方各大城作案的变态狂已经流窜到上海,老爸他
们坚信这家伙定会依照往常顶风作案的性格,在上海大闹一通,所以正在紧锣密
鼓张网以待。」

  今回轮到岑曜杰色变道:「那个变态的家伙到上海做什么?」

  莫如一本正经的道:「所以定要叫柔姐多多小心,她那样美的,不定会被色
欲狂魔看中,这是我看在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才将机密消息泄露给你的,兼且柔
姐亦很热情,上次在你家时尚奉送我一个香吻哩!」

  岑曜杰收住踏往教室内的脚,啼笑皆非道:「姐姐不会对你这半大不熟的小
鬼感兴趣,不要那样瞪着我,这是她亲口讲的。」

  旋又担心地皱眉道:「唉!她经常在夜内去泡酒吧,不知肯否听劝在家里乖
乖留着,真是令人苦恼的事情!」莫如拍着他的肩膀道:「放心!你要对我那公
安局长老爸有信心,他们一定能抓住那个变态狂的。嘿!我很理解那个变态的家
伙,北方的女孩虽然身材高挑丰韵,但南方的女孩更娇柔细腻,就像在我心中是
一样喜欢小彤和小怡的……」

  岑曜杰终于决定放弃与这家伙沟通,踏步教室。

  刚坐到桌前,莫如亦来到身旁,低声道:「我这么够义气,你是否能忍心让
我一个人单独进行潜入大计呢?」

  岑曜杰目余瞥他一眼,淡淡说道:「这是无可能的事情,我不会随同你去疯
的。」

  莫如仍要再「晓以大义」时,安良的声音在他们背后响起道:「曜杰你勿要
再与这滑头滑脑的小子扯在一起,否则他那些『惊天动地』的计划一定会让你霉
运上身,惨足一世!」

  莫如不悦地扭头对他道:「安良你早已被我从校园三剑客内除名,可否知情
识趣,不要厚起脸皮参与到我与曜杰的事情中。」

  安良淡然道:「你这家伙才是有那样远就滚那样远,我与杰少都未赖家中权
势进入这间重点大学,惟独你藉助公安局长老爸的关系进来,死皮赖脸找上我们,
究竟是谁的脸皮有够厚呢?」

  接着竖起中指道:「曜杰是被你带坏的!」

  莫如嗤之以鼻道:「你是不是又想在柔姐那里告我的恶状呢?嘿!尚未熟透
的小子,柔姐那么多男友,是轮不到你去追的。」

  岑曜杰终忍不住笑出声道:「你们可以安静一会儿吗?在开学前两月起便如
同吞食火药般针锋相对,难道不嫌累吗?唉!大家都是好兄弟,何必这样。」

  莫如拍桌而起,怒火满腔道:「当初要不是这小子与我争抢妮倩,我又怎会
落到两手空空的境地。」安良冷笑道:「终于露出你的本来面目,若非你横插一
杠,妮倩的芳心怎会被他人夺去?」莫如忽然泄气般的坐下去,颓然道:「那时
你要是退出,妮倩就不会被那个混蛋始乱终弃的。」

  安良闷哼道:「听说那混蛋也进来了,只是不知在哪个系读书。」

  莫如双眼蓦地一亮,伸出手道:「好吧,我原谅你了。」安良毫无犹疑的伸
手与他握在一起,不屑道:「是我先原谅你。」岑曜杰笑着搂住两人的肩,道:
「大家好兄弟讲义气,仍要分得那样清楚做什么,就让我们校园三剑客齐心合力,
把那个混蛋收拾掉!」

  一段悦耳动听的声音在他们身后传来道:「无论你们结盟与否,是不是亦应
空出人家的座位呢?」三人愕然望去,岑曜杰的新同桌戴萱正立在那里,一付拿
他们没法的神情。

  莫如立时双眼放光,赔笑起身,亲自为她拉开椅子,作势欲请。

  安良脸上露出「完全受不了这家伙」的表情,以他们三人才能明白的眼神对
岑曜杰示意,暗示自己绝不会在预备追求岑柔期间拈花惹草,后者哭笑不得。

  戴萱瞥了岑曜杰一眼,道:「你真的有闲。」

  岑曜杰微微一愕道:「为何要讲这样讲?」

  戴萱伸手取书,边翻边道:「有那样多时间陪你的朋友聊天,却在开学整星
期以来未与我讲过超出三句话,其中一句尚是问我厕所在哪个方向。」岑曜杰好
奇道:「你计较得这样清楚,可否算作吃醋呢?」戴萱露出个「救救我」的娇俏
神情,叫道:「天!虽然我承认你并不难看,但这不代表我会中意你的。」

  接着倏然冷脸,道:「相反有够讨厌你。」目光移回至书本。

  岑曜杰暗忖实是自讨无趣,不再搭话。

  戴萱突然将面容贴近,眸子眨亦不眨地盯着他道:「小心眼的家伙,那样轻
易就生气吗?」岑曜杰没好气地抬头道:「换作你被人这样对待,是否仍要兴致
勃勃?」戴萱吐吐舌,道:「人家只想逗逗你,怎知你那么小心眼的。」岑曜杰
哭笑不得道:「好吧!我的戴大小姐,算作我小心眼,这样满意了吗?」

  戴萱俏脸一红,道:「你这家伙也不是好东西。」岑曜杰见到她羞涩的模样,
强忍凑过去吻她一下的冲动,心忖再留下肯定要糟,连忙离开。

  安良收回落在远处幢幢人影的目光,道:「小杰,你还记得我们认识有多久
吗?」

  岑曜杰一呆道:「与这有什么关系?」

  安良道:「你快答我。」

  岑曜杰然道:「你、我及小如那家伙,我们三人自穿开裆裤时期便是死党。」

  安良道:「且关系硬到尿到裤子也替背黑锅。」

  岑曜杰失声道:「你竟还记得。」

  安良道:「小如那家伙经常累我们受骂,怎能忘掉呢?」

  岑曜杰失笑道:「小良你不是那种心胸狭隘的人,为何对待小如的事情总爱
那样记仇呢?」

  安良想了一会儿,茫然道:「我也不知为何会这样,或是因那家伙天生看来
欠揍。」

  岑曜杰道:「你真的已下定决心追求姐姐吗?」

  安良眼中射出坚定的神色,道:「没错!我定要将柔姐追到手的!」

  岑曜杰举手投降道:「可是你知否姐姐有多少男友环伴身侧呢?或许你能够
成为其中一个,只是你恐要缺乏缚住她芳心的能力。不过我尚是头回见到你这样
认真,所以纵然知道没有希望,也会全力支持你的。」见到安良面露感激之色,
续又道:「勿指望我可以有帮到你的实质性举动,最多予你些精神支持,不要忘
记那是我姐姐。哈!」

  安良不悦道:「你这家伙是否够兄弟,柔姐要是嫁给我,岂不比那些心花花
的豪门少爷要好许多吗?」

  岑曜杰像是首趟发现新大陆般,奇道:「良少何时变成既专一又专情的好男
人了,勿可忘她比你大足五岁有余。」

  安良忍笑道:「杰少你看错了,以前那些都是假象,其实我是个极为专心的
男人,而且我并不介意柔姐比我大那么多。哈!其实我很喜欢柔姐那样成熟女性
的。」

  岑曜杰一付「要被你气死」的神情,挨着青石板躺下,仰望天空道:「预祝
良少抱得美人归,不过我只把票压到姐姐身上,因为我比你更了解她……」

  远处脚步声响起。

  莫如大步流星来到两人身旁,道:「据我的情报分析,那个混蛋正在金融系。」

  两人愕然道:「情报分析?」

  莫如得意洋洋道:「没错,我在这星期内交往的女生那儿得到精确讯息,在
金融系出现个身家丰厚又家世背景够硬的小子,除那个他老头管着我老头的混蛋,
还能是谁。」两人与他对望一眼,异口同声道:「立刻前往金融系!」

  莫如闪身拦着两人,道:「但是在这之前,我决定先参加武道社。」

  两人都露出莫名其妙的神情,看疯子般瞪着莫如,道:「你是否头脑发昏,
你不是一直奉行以和为贵的准则吗?」

  莫如以挑衅的眼神斜睨安良,道:「那混蛋听说在武道社的对头篮球社那里
任社长……嘿!你们该明白我意思的。」

  岑曜杰心中好笑,伸手过去猛拍莫如大腿,叫道:「没什么可说的,我和小
良定会舍命陪君子!」

  莫如呼痛道:「你为什么不拍自己的腿呢?」

  三人相视而笑。

     ***    ***    ***    ***

  他们来到武道社。

  此处异常热闹,不少新生正在报名,而新加入的社员亦正在由老社员教导相
关事宜。

  人群中忽然有人唤岑曜杰的名字。

  戴宣在人群中挤出,来到三人面前,笑道:「三位『少爷』怎有空驾临的?」

  岑曜杰目光扫过她白衣劲服,一呆道:「你是这里的社员?」

  戴宣皱皱娇俏可爱的鼻子,道:「勿瞧不起人,要知我有黑带的实力。」接
着目光瞥过莫如、安良二人,道:「你们也要报名的吗?」

  莫如立刻抛去一切大计,涎脸道:「我们只是听说你在这里做社员,所以来
看望你。」

  岑曜杰、安良二人正在大感颜面无光时,戴宣「噗嗤」笑道:「还是由人家
给你们领路吧。」把手穿进岑曜杰的臂弯,带他走去。

  莫如扭头往安良,苦下脸道:「唉!是否我的魅力不如小杰呢?」

  安良感觉好笑,道:「快点滚过去,不要忘记我们的报复大计!」

  武道社的社长是一名身躯削瘦的男生,在眼镜后炯炯有神的双目令人印象深
刻,衬以他英挺的鼻梁,不但毫未增添弱感,相反予人十分坚毅刚强的感觉。他
目光掠过戴宣挽在岑曜杰臂膀的纤手,移至岑曜杰身上,目光变得锐利。

  戴宣抗议道:「哥,不要用那种凶巴巴的眼神盯着人家的同学好吗?」

  戴乐颇感无奈,眼神转变柔和,道:「我是武道社的负责人戴乐,听说你们
要加入武道社,十分欢迎,只是不知道诸位有无功底?」莫如抢口道:「凡事总
有开头,现在学仍然来得及的。」戴乐微露苦笑,道:「既然如此,我会让人给
你们添进名册的。」

  安良淡淡道:「社长若对我们感到怀疑,可以亲身体试一下。」

  戴乐闻声望来,安良毫无退缩地回应他的目光。戴乐微微一笑,道:「日后
会有许多时机。」深深看了岑曜杰一眼。

  岑曜杰知他有所误会,暗叫告辞,挣开戴萱的手,离开武道社。

     ***    ***    ***    ***

  刚踏足林荫,戴萱追上来道:「人家肯帮你的忙,一声感谢也不说就这样走
掉吗?」

  岑曜杰毫无客气的道:「多谢戴大小姐赏脸,日后小弟一定会肝脑涂地涌泉
相报。」

  戴萱瞧他片会,「噗嗤」笑道:「原来你仍在恼我!」又皱起巧俏的鼻子,
道:「我对你的气尚未消哩!你竟先生起人家的气,有否嫌过份呢?」

  岑曜杰忽地伸出手拉着她的柔荑,凑近她耳边道:「你刚才占了我许久便宜,
应否让我赚回呢?」

  戴萱双颊霞烧,挣了几下后,无奈地任岑曜杰握着她的玉手,跺足道:「人
家只是想要帮你,怎可以一日而语……噢!」掌心在岑曜杰的指下微感搔痒,忍
不住
垂下了俏脸。

  岑曜杰心神一荡,伸手拨开她遮颊的秀发,捉着她下颔,仰起她娇羞无限的
脸庞。

  戴萱阖上眼帘,眼睫毛轻轻颤动着。

  岑曜杰的唇即将寻到对象时,一声干咳将两人惊醒。

  莫如既感可恶又觉惹恨的声音响起道:「请恕小弟打扰到二位的两人世界,
在你们亲热时刻之前,可否先行解决小弟的问题?」

  戴萱大感窘迫,挣脱岑曜杰的手,逃了开去。

  岑曜杰深感头痛,扶额道:「良少半点都未讲错,你这个家伙确是天生欠揍。」
莫如耸肩道:「这是经我与小良两人共同商榷的结果,我们一致认为你暂时不可
以碰她。」岑曜杰愕然道:「为什么?」安良出现在莫如身旁,正容道:「在你
决定认真之前,戴乐现在是我们的『战友』,大家都有同个目标,你万不可在我
们目的未达时破坏盟方关系。」

  章二刚至午时,三人步出校门。

  隔街停了一辆流线型跑车,岑柔坐在车内往他们招手。

  莫如隔街望着她身后线条优美的跑车,一脸垂涎欲滴的贪婪样儿。

  岑曜杰心想连再见亦省下说,刚要踏足街对面,安良一手按着他的肩,低声
道:「是否好兄弟呢?」

  岑曜杰无好气道:「来吧,今天午膳便在我家解决。」

  安良欢喜地道谢,赞赏岑曜杰有够义气,瞥了一眼莫如,道:「花心的小子,
只怪你老头子不肯贪污,否则早便给你买辆跑车,还不赶快滚去见你的小彤亦或
小怡,慰藉你那饱受伤害的心灵。」

  后者回醒过来,怒瞪他道:「至少我未把色心放到柔姐身上,惟有你这衣冠
禽兽的家伙……」

  安良两眼望天,自顾自道:「不知今天柔姐会否带我们去她的公司玩呢?」

  莫如双目一亮,道:「杰少,我随你们一同去,定要看住这个家伙,不教他
趁机接近柔姐。」

  三人笑骂着穿街与岑柔会合后,岑柔黛眉轻蹙道:「三个小鬼在想什么花样,
为何笑得那样不善?」

  安良瞥见岑柔迷你裙外那对美丽的长腿,立刻大晕其浪,将莫如尽快出卖说
道:「那家伙想要到柔姐的公司去玩,顺道……哈!看看有否既成熟也够美的职
场女性眼神不佳,会相中他这个嫩头青。」

  岑柔笑得花枝乱颤道:「小良不是好东西!我才不信小如有那么恶劣,定是
小良在扯谎。」四人坐进车内,莫如喊冤道:「柔姐明鉴,其实真正心怀不轨的
是小良那家伙,他其实早便爱上柔姐,而且已至无法自拔的地步。」

  岑柔明眸透过车内视镜扫了一眼面目尴尬的安良,娇笑道:「小良务要老实
交代,究竟有无对人家起那些歪念头?」

  见到安良眼珠一转二转,大嗔道:「不许用假话唬人的!」

  安良应也不是,不应亦不是。

  岑柔遭他手足无措的模样逗得笑了起来,差些连方向盘亦握不稳。

  岑曜杰暗叫小命要紧,忙道:「姐姐不要再逗他们,小弟至今未娶未嫁,仍
想再多活几年,否则栽进路边就惨哩!」

  岑柔绷起俏脸,佯怒道:「死小子给我安分守已,勿要整日里花花肚肠,倘
教我知悉你胆敢私讨女人,定会断掉你的所有花销。」

  岑曜杰苦着脸道:「姐姐想要我们岑家无后吗?」

  几人忍不住大笑起来,泪水亦差些呛出来。

  岑柔亦再难绷紧面容,笑骂道:「臭小子讨打,待回家收拾你!」

     ***    ***    ***    ***

  三人涌进用餐厅,盯着满桌既够卖相又美味的饭菜,露出垂涎欲滴的神色。

  岑柔解下围裙,环视三人后,「噗嗤」笑道:「你们上一世是否饿鬼投胎,
专来吃一顿饱的呢?」安良笑道:「柔姐人美手艺又棒,纵然天上的仙女也要逊
色的。」

  岑柔手穿进他臂弯里,挽他入座后,欣然道:「还是小良最懂得哄人开心。」

  莫如不忿道:「不公平!这家伙明明是心怀不轨,柔姐却将他与我们区别对
待!」

  岑柔横他一眼,道:「小如你赶快找个女友,免得成日只知向小良吃醋。」
岑曜杰一把将莫如按在椅上,喘得上气不接下气道:「假若我再告诉你,我连姐
姐的……噢!」在岑柔「你怎将这也可说」的羞恼目光注视下,乖乖截住了口。

  这时客厅的电话响起了铃声。

  在岑柔走过去时,安良投向莫如得意的一眼,后者咬牙切齿道:「柔姐最多
把你当作杰少那般,像是弟弟看待。」

  安良仍未反击,客厅传来岑柔失声娇呼的声音道:「什么?」

  挂了电话,对他们道:「人家尚有事情还要处理,下次再陪你们三个小鬼一
起用饭。」匆匆离开。

  三人面面相觑,浑不知发生了何事。

     ***    ***    ***    ***

  教员在前讲课,众同学安心笔记。

  经过上午的事后,戴萱在入座起都未与岑曜杰搭过半句讪。

  他毫无心情去思索这事情,心中在想着岑柔午时膳食未进便匆匆离去的情景。

  是什么事情令她失掉镇定呢?

  他心中涌现烦躁的情绪,扭头过去,在侧脸望着戴萱安静恬淡的面庞,忽然
涌起侵犯她的冲动,手在桌底伸过去摸上她大腿。

  戴萱想不到他这么胆大妄为,低声惊呼,连忙投来惧怕讨饶的一眼,像是在
央他赶紧收手。

  岑曜杰暗忖你戏弄我时怎不见饶手,遂视若未见的不理她求饶的眼神,手向
她短裙内侵犯过去。

  戴萱收紧双腿夹着他作恶的手,低声下气道:「大少爷,不要再作弄人家好
吗?」

  岑曜杰只当听不见。

  戴萱大感吃不消,给他摸得心慌意乱,单手支在他肩上,既怕给人瞧见又舍
不得那刺激感觉,芳心矛盾下苦抑着娇喘。

  岑曜杰心中涌起报复的快感。

  戴萱讨饶道:「人家已肯投降了,还要怎样……噢!会给人看到的!」捉着
向她腿间侵去使坏的手,俏脸霞烧,娇艳欲滴。

  岑曜杰暗自好笑,心想你既贪刺激又怕颜面无光,世上哪那么便宜的事情。

  见这美丽的女孩已被他逗弄得意乱神迷,亦不愿太过份,遂在她大腿内侧使
力一掐,趾高气扬地收兵回营。

  戴萱给他作弄得全身酸软乏力,岂有余暇再去恼他,爱恨交加地瞪了他一眼,
手忙脚乱整理着被撩乱的校裙,以免致人见到异样之处。

  课后,戴萱飞也似的逃离教室。

  安良在后探头过来,一脸严肃道:「小杰你给我放老实些,不要令我难做。」
岑曜杰大愕道:「什么?」安良气结道:「现在我是柔姐的专职密探,负责替她
盯紧你,我的杰大少,你听明白了吗?」

  岑曜杰失声道:「你这家伙做什么不好,要做她的密探……咦?你不是要做
她的小情人吗,为什么又甘心做她的眼线?」

  安良没好气道:「不是小情人,而是柔姐的老公。唉!我只可以一步步做起,
柔姐交给我的首个任务就是盯紧你,将你一举一动如实上报。」适时作出一付绝
对尽职尽责,忠心不做第二人想的神色。

  岑曜杰暗气这家伙见色忘义,出卖朋友。

  安良又凑近道:「小杰我们不若打个商量,你助我制造与柔姐单独相处的机
会,我对你在学校的作为充耳不闻,亦不会在柔姐面前乱嚼舌的。」

  岑曜杰双眼一翻,只当未曾听到。

  这时莫如兴冲冲地回来,在两人身旁坐下,道:「听说文学科目将要由一位
新转来的教员担任,兼且是位年轻漂亮的女性,姿色十分不差哩!」岑曜杰愕然
道:「你在这方面的情报收集确实很厉害!」安良淡淡道:「看他那兴奋的模样,
就知道他的小彤又或小怡一定对他稍假辞色。」

  莫如得意洋洋道:「你这家伙只猜对了一半,嘿!她们竟同时向我示爱,所
以周末我们会一同出游的,两位兄弟是否有空,让我的小彤和小怡给你们也找些
女伴。」安良摇头又摇手道:「不要把我牵累在内,我已经洁身自好,再不『招
蜂引蝶』的。」

  两人听他不伦不类的比喻,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岑曜杰耸肩道:「如少若肯将你的小彤或是小怡分个给我,或许我会考虑的。」
莫如愕了片会,忽然猛拍他肩膀,叫道:「大家好兄弟讲义气,个把女人又算得
什么一回事情呢?嘿!想不到杰少有那种嗜好,我应可准备一个容纳四人的大帐
篷,瞻仰杰少在床上奋勇驰骋的雄姿。」岑曜杰没好气的骂道:「拿开你那脏手,
你这家伙实在有够混蛋!」安良一本正经道:「到时需否我带上一台摄影机呢?」

  莫如笑得泪水都快流出。

  岑曜杰反击道:「小良你不是要做我姐姐的密探吗?为何现在又肯同意呢?」
安良苦忍着笑,悠然道:「这就叫作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你是我的好兄
弟,我怎也不能将你出卖去的。」莫如插入道:「这家伙是想把你干坏事时的情
景全拍下来,有证据握在手内,随时可上呈女皇陛下,岂惧你不肯乖乖就擒吗?」

  岑曜杰唤苦道:「是否我上一世欠过你们什么,这世落得与你们为伍。」莫
如暧昧地眨眼道:「我刚才回来时撞见戴萱,那妮子似是动了春心。嘿!小杰,
快些如实上报,有无不轨的举动?」顿了顿,又想起什么似的叫道:「忘记告诉
你,我已经和戴萱约定时间,那天她会与我们同去的,可是杰少务要切记不再碰
她。」

  岑曜杰笑骂道:「你当我是什么样的人?」

  莫如淡淡道:「你是天生不肯受缚的人,可是自叔叔、阿姨两人过世后,柔
姐因对你逾份疼爱而未予约束,所以你变得恣意妄为,你自己有没有感觉呢?」

  岑曜杰一呆道:「好像确实有些道理。」

  安良亦肃容道:「你今天课时胆大至对戴萱作出那种举动,且不讲你对她是
否有欲无情,只从你并未尊重她的感受,可以知道你绝无想过若被他人见到那种
情景,教戴萱今后怎样在众同学面前维护尊严。」

  岑曜杰哑口无言。

  安良半句都未讲错。

  凛然道:「小弟受教了。」

  莫如在旁拍他肩膀,欣然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岑曜杰没好气地给了他一拳,道:「你自己是否好东西呢?脚踩两只船,当
心哪日全部翻船。要知道女孩子的心思很奇怪,或可一时容忍你,然而谁能保证
长久如此。」莫如茫然道:「以后事情我怎想到,青春苦短,自应珍惜眼前,及
时行乐。」安良暗叹一声,转身望往天际,颇含「孤芳自赏」的意味道:「我们
三人里只我仍剩点高尚的追求,你们俩家伙早已堕落。」

  两人齐声骂道:「去你的娘!」

     ***    ***    ***    ***

  三人在午后课时结束,来到武道社参与锻炼。

  戴宣未有露面。

  直待集训结束,众人散去,三人在校园内稍事歇息。

  莫如躺在草地,目望夕阳下余霞成绮的空际,呻吟道:「小弟已决定放弃那
狗屁的整人大计。」岑曜杰翻身坐立,抓着他的肩头道:「难道你忘记这是你想
出的计划,我们刚踏出首步,怎能半途而废?」莫如唤苦道:「我将要累死哩!」
岑曜杰忍笑道:「我的如大少,你一定要坚持到骗上武道社头头的位置,然后率
领大军杀向篮球社。」莫如斜眼望他,道:「可是我已感到筋疲力尽……噢!小
良,你踢我做什么?」

  安良板起脸道:「快滚起来!在身体疲累时绝不可躺下,否则体力将愈加不
济。」岑曜杰鲤鱼打挺跃起,正色道:「小良的话是金玉良言,小如你快起来,
难道要我们俩剑客合力请你起来吗?」

  莫如爬起身瞪着两人道:「你们不可以让我稍休息片会儿吗!」

  二人对望一眼,不约而同流露笑意。

  他们踏出校门时,安良环视街面道:「奇怪,柔姐怎未在呢?」

  岑曜杰无好气道:「休要再来蹭饭!」续又掏出移动电话联系岑柔,片晌失
声道:「姐姐仍未有回应,怎会这样?」

  安良一呆道:「会否出了什么事情?」

  岑曜杰骇然道:「小良你不要吓我!」

  莫如不悦道:「柔姐或只因急事而耽误,你们不要胡言乱语。」接着瞪了安
良一眼,道:「小良你快滚回去,不要叫你老头子担心。」安良笑骂道:「你以
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吗,你们小心些,勿要让人逮到。」

  岑曜杰没好气道:「让坤叔来接你,我们可不管你的晚餐。」言毕转身走回
校内去了。

  餐堂设在校内南段,入学以来两人首次踏足这里,内中人潮拥挤,嘈声鼎沸。

  他们刚在门旁桌前坐下,香风袭来。

  戴萱在两人对面坐下,奇道:「我是否眼睛花了,两位尚是首次在食堂出现。」
瞥了一眼岑曜杰,道:「你们预备进餐的吗,为何碗匙也未带呢?」

  莫如连忙道:「我们只是来看看,没想这里的风景颇为不错……」戴萱「噗
嗤」一声笑了出来,横他一眼道:「不用寻借口哩!两位大少爷定从未在食堂用
过膳的。」接着凑近岑曜杰耳旁,低声道:「大色鬼,让你个机会和本小姐同用
一只碗。」岑曜杰连忙作谢道:「多谢救胃之恩!」戴萱俏脸微红,似恼实喜的
瞪他一眼,然后去了。

  莫如愕然望着她离开,扭头看着岑曜杰,神色古怪道:「你们讲了些什么悄
悄话?」

  岑曜杰笑着拍他肩头,道:「我的晚餐已经有着落,小如你最好快去找你的
小彤或者小怡,否则今夜就只有既需捱冻又要捱饿的与她们幽会了。」戴萱神色
自若在岑曜杰身边坐下,饭菜上桌。

  她旁若无人般将菜肴喂进岑曜杰口内。

  莫如快要喷火的眼睛盯着两人,道:「杰少,小弟的晚餐尚无着落哩!」

  岑曜杰强忍住笑,只当未闻。

  莫如终拍桌而起,道:「你这无义气的家伙,我去找小彤了!」愤愤离开。

  岑曜杰再难忍俊,大笑起来。

  戴萱微嗔道:「你这家伙有够坏!」

  膳后二人在水池边洗濯碗匙,岑曜杰主动抢手帮忙。

  戴萱见他熟练的动作,大奇问道:「你常做这工作吗?」岑曜杰脸扮惨状,
道:「我在家中全受奴役地位,既是惟一也是最大的苦力,刷碗正是每天必须进
行的一项工作。」

  戴萱皱起黛眉道:「才不会信你哩!难道不懂聘佣人的吗?」岑曜杰眼神一
黯,道:「自从爸妈离开后,我与姐姐早习惯了两个人的生活。」戴萱「啊」的
一声,歉然道:「对不起,不该触动你的心事。」岑曜杰微笑道:「无事的,我
已经习惯。」戴萱听出他语中的失落,低头涤碗,不再说话。

  岑曜杰正要开口,戴萱蓦地转过身来,主动奉上香唇,吻着他的嘴,像是要
慰藉他的伤感。

  岑曜杰热烈地回应着她。

  片刻唇分。

  戴萱酡然低头,道:「你刚才要说什么?」岑曜杰尚在回味美好,闻言柔声
道:「明天到我家中好吗?」戴萱怔了一下,喜孜孜道:「当然有空……噢!可
是明天要陪哥哥吃饭的。」岑曜杰哂道:「推掉便是,我会与他讲的。」

  戴萱微嗔道:「喂!你这人好霸道啊!人家还没有决心要去哩!」岑曜杰失
望道:「那我这孤家寡人只好另寻目标了。」戴萱轻咬唇皮道:「人家既非你的
什么人,亦无权力管束你。」岑曜杰摊开双手,作势无奈道:「原来只是我自作
多情,本欲让姐姐会面我的女友,不想愿望将要落空。」

  戴萱忽然垂下了俏脸,以低若蚊蚋的声音道:「人家向你投降了好吗?明天
一定去的。」顿了顿,仰起脸庞,俏眸内闪动着光彩,道:「直到这刻我才感觉
到你是认真的!噢!曜杰,求求你,再和人家吻一次……」

  不待至她说完,岑曜杰已封住她的双唇。

  倏地唇分。

  两人似都察觉般往旁望去。

  章三莫如倚在门前,含笑望着二人,摊手道:「你们只管当小弟不存在,尽
请继续。」

  戴萱俏脸飞红,轻声道:「明天记得接人家啊!」说完脸亦不敢抬地逃了开
去。

  岑曜杰目送戴宣远去,目光投往莫如,咬牙切齿道:「如少,我从未有见到
比你更够义气的人!」

  莫如毫不留情地回击道:「我亦未见过比你更烂的泡妞招数……」话犹未已,
岑曜杰已扑上前来。

  两人打闹成一团。

  「铃」「铃」!

  移动电话突然响起。

  岑曜杰拿起电话,略带娇媚的女声在那端传过来道:「是小杰吗?」

  岑曜杰微微一怔,道:「林姐,这样晚了有何事情?」

  林欣「噗嗤」笑道:「小鬼,人家想你时都不可以打个电话问候吗?」

  岑曜杰立即缴械投降,道:「林姐勿要逗我,那么多男人在追求你,何时能
够轮到小弟心存非分之想。」

  林欣娇笑出声,接着回复平稳的语声道:「小弟,知道你姐姐去度假的事情
吗?」

  岑曜杰大愕道:「姐姐去度假了吗?」

  林欣颇为疑惑道:「午后刚至公司,她便教我订两张四时前往意大利的机票。
奇怪的是她未预备行装,且近期公司亦无大客户的邀约,寻常客户则由我会面。
你知道的,她是个独立自主的人,所以我未有询问,且亦不愿多事。」

  岑曜杰叹了一口气,晓得因岑柔滥交男伴之事,早令林欣生出不满。自父母
去后,岑柔一人负起打理他们遗下的公司。倘非林欣一向从旁协助,只赖岑柔一
人,公司难以成就今日的规模。而林欣对他们的照顾,亦亲若家人。

  林欣俏皮地道:「小杰,你姐姐临走之前将你交给了我呢!」

  岑曜杰一呆道:「又是这样的!」

  林欣大嗔道:「什么这样那样的,是否陪我是件让你很难堪的事情呢?」

  岑曜杰连忙道:「绝无可能!陪林姐是最令男人快乐的事情哩!」

  林欣道:「死小子,算你识趣!不过你距离男人尚差得远哩!人家现在正寂
寞难耐,还不快滚过来陪我!」

  岑曜杰汗颜道:「现在已很晚了,明天再谈可以吗?」

  林欣不满的声音传过来道:「每次都要拿这样那样的理由推诿……」续又叹
了一口气,道:「好吧!不过忘记告诉你了,你姐姐在临走时将你这个月剩余的
零花钱交托了我。」

  岑曜杰道:「可是……」话声未落,咕了一声,电话挂断。

  岑曜杰对莫如摊手道:「看来我已将财神爷得罪,今月只有在你家中借住了。」
莫如愕然道:「什么一回事情?」岑曜杰露出个没奈何的神情,道:「姐姐一声
未响便去度假,连回来的时间亦未交代。」

  莫如搔头道:「见不到柔姐,小良定会很难过的。」岑曜杰皱眉道:「你可
以有些同情心吗?我才是最可怜的人,快要无家可归哩!」

  莫如拍着他肩膀,道:「大家好兄弟有义气,我怎会忍心见你流落街头呢?」

  电话铃声再次响起。

  林欣恨恨的声音传过来道:「死小弟,究竟要不要来陪人家?这是最后一次
机会,定要好好珍惜,否则人家明日便去购物。」

  岑曜杰失声道:「林姐,你每月赚那样多薪水,怎忍心压榨我这可怜的穷学
生!」

  林欣道:「勿要唤苦,只这半月的零花钱便快抵上我的薪水哩!快滚过来,
教人家见你一面,亦不知许久未见,有无更加英俊。」

  岑曜杰扭头对莫如作状无奈,表示非是他不讲义气,续又对电话道:「小弟
这便过去。」

  挂断了电话。

     ***    ***    ***    ***

  岑曜杰按下门铃。

  房门开启。

  林欣尚穿睡袍,一头秀发惬意洒然的垂下,几束顽皮的青丝滑进了袍内。见
到岑曜杰时,她眸内一亮,喜孜孜道:「小杰又好看哩!」将他拉进屋,毫未介
意动作时胸口春光外泄。

  岑曜杰暗叫我的娘。

  林欣察觉到他的目光,非但不无介意,反而似笑非笑道:「唔!小弟,要不
要来一次呢?人家可以考虑一下的。」

  岑曜杰大感吃不消,举手投降道:「嘿!多谢林姐垂青!小弟并无那种福气,
消受不起的。」

  林欣道:「没胆子的小鬼!」说毕掩嘴娇笑。

  岑曜杰明知她是故意,仍忍不住些微看呆。

  林欣在客房内取一套衣物,丢给他道:「小鬼,快滚去洗掉你身上的女人味,
在我这里不许有其他女人的味道。」续又眨眼道:「这是上次留在这里的衣物,
人家可内裤亦帮洗哩!」

  岑曜杰嫩脸微红,尴尬地接过衣服。

  刚踏足浴室,林欣慵懒的语声在卧室传来道:「小弟,我睡了!门尚未关,
若你改变主意可以入来,你知晓人家很难拒绝你的。」

  接着是娇躯压在柔软床铺的声响。

     ***    ***    ***    ***

  翌晨,岑曜杰在微痒中转醒。

  窗外透来鸟啼虫鸣的声音。

  林欣斜躺在他身旁,左手支床,俏皮地以右手执秀发在他鼻前饶有兴趣拨弄
着。

  岑曜杰忍不住一个喷嚏。

  林欣道:「大少爷,你的早餐已经备好,是否赏个薄面品尝数口呢?」

  岑曜杰呆瞧着她睡美人般斜卧的姿势,柔滑的睡袍侧垂,袍领深处峰峦隐现。

  可是她神情若小女孩天真烂漫,只令人感到亲切的魅力。

  心神震荡下,冲口而出道:「林姐你这刻真的很美!」

  林欣「噗嗤」笑道:「怎忽然记起那些甜蜜的话儿来哄人家,是否愿意重新
考虑人家的提议了?」

  岑曜杰暗叫不妙,抗议道:「可否暂放小弟一马,先容小弟穿上衣物。」

  林欣既感好笑又觉好气,道:「臭小鬼,当我男人的身体亦未见过吗?」旋
即大胆地将纤手伸进被子内。

  岑曜杰见状骇然,刚要躲闪时,林欣收回了手,道:「快些滚下床,勿浪费
我用了整个时辰做出的早餐。」

  用过早餐后,岑曜杰来到公寓小区内,林欣刚结束晨跑。

  时间仍早得很。

  穿着小衫短裤的林欣,美好身段表露无遗。

  在岑曜杰面前坐下后,她毫无客气地伸手拿起岑曜杰的那瓶水,一口饮至半
滴不剩。

  丰挺的酥胸起伏着,小衫早被汗水湿透。

  岑曜杰想到那是自己饮过的水,亦不由魂为之荡,指着她湿衫紧贴玲珑浮突
的美胸,道:「嘿!林姐,那里……」林欣闻声望去,玉容泛霞道:「噢!忘掉
穿内衣了!」旋又笑意盈盈道:「好看么?」岑曜杰顿觉难以招架,暗忖稍有大
意便要阵地失陷,实多留不得半刻,连忙道:「小弟该去上课哩!」林欣为之气
结道:「死小子,又要寻借口逃哩!」

  岑曜杰尚未入校门,一辆黑色轿车在他身后停下。

  车窗打开。

  安良探出头,面无表情地道:「小杰上车!」

  不待岑曜杰出声,安良肃然道:「你知否柔姐的行踪?」

  岑曜杰一呆道:「她此刻应已到达意大利,正在欣赏罗马美丽的城市夜景。」

  安良道:「可是昨夜坤叔手下的人在一间酒吧见到了柔姐,且尚有一个男人
陪伴她。当我赶到那间酒吧时,他们已经失掉踪迹,而一直守在门口的坤叔手下
却告诉我,并未见到他们由正门离去。」

  岑曜杰听得怔住。

  安良续又道:「愈加离奇的事情仍在后面,酒吧后门由于故障原因,已近一
月未可通行。」

  岑曜杰心中涌起了强烈的不安,道:「他们是如何离开的?」

  安良道:「这正是我感到疑惑的地方,事后在着手调查时,已将父亲所允许
调动的人手全部谴出,可是仍未能寻到蛛丝马迹。」

  岑曜杰愕然道:「什么意思?」

  安良叹了一口气,道:「他们即如在地球上消失那般。除了那间酒吧之外,
再无有任何关于柔姐与那名神秘男子踪迹的信息。」

  续又接着道:「我亦动用父亲在政府机构的关系,查找到昨夜柔姐所搭乘的
航班人员名单,并未发现柔姐登机。」

  岑曜杰静默片晌,道:「另张机票有无使用者?」

  安良苦笑道:「自然也成废票的。」

     ***    ***    ***    ***
  
  黑色轿车缓缓驶入屹立在半山腰的复古建筑内。

  对面碧江连天的光景引人入胜,叹为观止。

  岑曜杰立在阳台上,望向一眼收不尽的江水,连半分欣赏的心思亦欠奉。

  安良来到岑曜杰的身后,伸手按着他肩膀,道:「小杰你切记不可想得太多,
柔姐那么好运道,定不会出事的。」

  岑曜杰颓然道:「是否仍未有姐姐的消息呢?唉!小良你还记得昨天小如讲
过什么吗?」

  安良倒抽一口凉气道:「但愿那不是真的,若果柔姐遭到色欲狂魔掳去,我
会痛苦死的!」

  岑曜杰扭过头来,道:「可是我真的感到害怕,今天回到家中时,并未发现
姐姐有回过的迹象,且公司亦无她的消息。倘若姐姐真的遇见那个变态的家伙,
该怎办才好?遭到色欲狂魔杀害的女子死状都很惨哩!」

  坤叔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道:「杰少爷无须担心,警方虽无方法对付色欲
狂魔,可是我们若要寻到他易如反掌。」

  岑曜杰回身过来,目光落到坤叔的身上,旋又移开至他若女子般纤细修长的
双掌,心中稍安。因他知道坤叔是当年随安良的父亲起家的忠心手下之一,多年
来一直负责保护安家的人事安全,从未有过差失。

  他更晓得仅凭坤叔那对力大灵巧的手掌,已具有令人不敢轻觑的说服力。

  强颜欢笑道:「坤叔,有否姐姐的消息呢?」

  坤叔道:「杰少爷请安心。我们已派遣全部人手,调查岑小姐曾经到达过的
地方,兼且如少爷亦通过他父亲调动警方的关系找寻岑小姐的下落,故在天黑之
前会有消息。」

  岑曜杰、安良二人对视一眼,目光齐时飘向远处。

  莫如是否可以在天黑前带回好消息呢?

     ***    ***    ***    ***

  彼岸春坐落在东区,内分六层,抱卧街角。

  入内时,沿鹅卵石铺地的狭长小径蜿蜒而行,穿过两旁置假山滑石的喷水池,
至宁静中暗合田园之美的正厅。

  即使岑曜杰心境不佳,仍忍不住暗赞设计者心思的灵巧。

  内中多数桌椅已遭人「侵占」,表示这里的生意相当够火,否则在这餐饮业
萧条时期,怎都要愁在哪里招揽这样多客人光顾的。

  宾客们的微声细语,对这难得的宁静写意未有丝毫影响。

  他们进入内厅的房间,然而无心于遍桌的菜肴,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期待莫如
带来令人振奋的消息。

  安良迟疑半晌,道:「柔姐的事情我已经告诉了林姐……噢!别用那样的眼
神瞪着我。」岑曜杰道:「难道让我们担心还不嫌够吗?为何还要多个人来担心
呢!」安良苦笑道:「可是柔姐不在的这段期间,她的公司总要有人打理,没有
人比林姐更适合的。」

  岑曜杰为之一窒,终于知晓安良对于岑柔的安危亦欠奉把握。叹了一口气,
道:「确是如此。」

  安良旋即起身道:「小杰不要怪我未够义气,林姐早有吩咐下来,叫你定要
见她一面。唉!我也很难做哩!」

  岑曜杰微怔道:「林姐也在这里的吗?」

  安良点头道:「因不愿你太过难受,所以林姐才肯留下。」接着指向他的身
后,道:「来哩!」

  同一时刻,门声响起。

  林欣充满关心的声音传来道:「小杰……」

  岑曜杰闻声转过身去。

  安良知情识趣,离开了房内。

  「咔」!

  房门闭起。

  林欣倏然转身,在岑曜杰尚未反应时,伸手搂上他颈间,主动用香唇封住了
他的嘴巴。

  岑曜杰惊诧下反应亦完全忘记,只呆瞧着她一霎一霎的眸子。

  林欣的香舌熟练地分开他双唇。

  岑曜杰心中忽然涌起销魂蚀骨的动人感觉。

  林欣的双手将他搂得更紧,就在岑曜杰预备热烈地回应她时,林欣的香舌忽
然撤出阵地,在离开他的嘴唇时猛力一咬。

  然后娇笑着退开少许。

  她眸中闪动奇异的神采,纤指点在犹有余温的唇间,回味道:「唔!滋味很
不错哩!」

  岑曜杰失声道:「林姐!」

  林欣饶有兴趣地瞧着他,忽地伸出纤指戳着他胸口,嗔道:「站在那里不要
动!人家只想试一下而已,勿要胡思乱想,亦不许对人家胡来的!」

  岑曜杰哭笑不得,暗忖被占便宜的人非他莫属,可是她却作出一付对君怕怕
的气人样儿。

  忍不住气血上涌。

  不顾她的惊呼声,结实有力的臂膀将她横腰截住,半拥半抱迫进怀里,嘴唇
重重落在她的唇上。

  林欣眼中闪过惊惶失措的神色。

  岑曜杰将她的反应收进眼内,暗自好笑,知道她从未想过自己会主动发起回
击的。

  林欣若六神无主般地任他品尝娇嫩的双唇。

  她放在岑曜杰胸口想要推开他的双手,亦变为搂上他的脖颈,且愈加紧密。

  两人炽烈地缠吻着。

  听到岑柔失踪的消息,岑曜杰心中压力实难想像,可是仍要在人前装作若无
其事的模样,以免自己亦不多的信心动摇起来。

  而林欣则给他一个暂缓压力的宣泄口。

  岑曜杰将她充满弹性的躯体压在门上,借着身体全面接触,摩擦她身上最难
禁挑逗的敏感部位。

  原始野性的冲动,由他的小腹蔓延往全身。

  林欣星眸半闭,娇喘着道:「噢!小杰,不要在这里,门尚未锁,会有人看
到的!」

  她的话犹引火之线,岑曜杰霎时欲火高炽,一对手从她的背部滑下,侵犯这
成熟女性高挺的臀部。

  两人若偷情般火辣刺激的滋味计以倍增。

  林欣双手深深插进岑曜杰的头发内,用尽力气爱抚着,狂热地回吻着他。

  岑曜杰一只手往上攀来,恣意逗弄她丰满茁挺的酥胸。

  另一手则伸进了她的短裙。

  林欣在他两手作恶下,无力地伏在他胸前,娇躯微颤,身体的情焰温度急速
提升。

  「嘭」「嘭」!

  敲门声倏地响起。

  两人一震回醒,分了开来。

  林欣软倚门后,呼吸急速得像要透不过气,眸中的情火适足将任何男人的心
溶掉。

  安良的声音在外面传来道:「小杰!快滚出来,小如到了。」

  岑曜杰暗恨那家伙不懂识趣,应了一声,伸手在林欣酥透的丰胸狠狠捏了一
把,拉开了门。

  安良立在门外,眼中含着笑意。

  岑曜杰一付若无其事的神情,道:「小如带回消息了吗?」

  安良面容一正,边走边道:「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知否随林姐同来的仍有
个男人呢?」

  岑曜杰闻言一震道:「什么?」

  安良表示理解的搂着他肩膀,道:「我知道林姐定未与你讲的,不过你既将
她弄成了那样,让她欺骗你几句亦是应该。况她本就不会爱上你这嫩头青。」

  岑曜杰失声道:「你不必讲得这样明白,我当然可以体会林姐的心意。唉!
其实我亦很感激她哩!只是半途而废的感觉并不好哩!」

  两人并肩走回正厅,莫如正在好整以暇坐到桌前恭候他们。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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